“可宋家犯事也是事實,老奴聽說,宋公子被怨鬼纏身,嚇的不輕呢。”
嬤嬤剛開口就被老太君瞪了回去,“胡說八道,這世上哪來的鬼!我看就是唐時錦從中作梗,指不定是她在道觀學了些歪門邪道的野路子,回來興風作浪,她就是個掃把星,不然慶王府能將她送到道觀養活嗎?”
嬤嬤點點頭,“老夫人說的有道理。”
唐家門口。
“王爺,我到了,今晚多謝王爺,王爺果真是我的貴人。”唐時錦歪頭笑著說。
蕭宴盯著她,“收了本王戒指的,便是本王的貴人。”
唐時錦:……
她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覺得有些燙手。
“你不必擔心,本王不會強迫你做點什麼。”蕭宴又說。
“進去吧,夜深了早些休息。”
他目光平和,卻不想唐時錦忽然扔出一張符籙,打向蕭宴身後,“你好大的鬼膽,知道他是誰嗎?就敢跟著他?”
“饒,饒命,彆打……我不是要纏著王爺。”
蕭宴身後,一隻鬼被符籙劈了出來。
瞧著是個書生模樣,唐時錦隻是輕輕一扔符,這鬼就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唐時錦眯起眼眸,說,“我剛看到,你也在纏著宋清書,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說到這裡,書生臉上閃過一抹恨意,戾氣重了幾分,“不錯,就是宋清書害我,可恨我手無縛雞之力,無法靠近他為自己報仇。”
宋清書身上時常佩戴著一個從寺廟裡求來的平安符,雖冇有多少道法在上麵,但畢竟是在佛前開過光的,受佛光庇佑。
書生從地上爬起來,身子是飄著的,他朝蕭宴作了個揖,誠懇道謝,“多謝王爺替我們住持公道,還救了我娘,不然我們的冤屈,恐怕永遠也無法得見天日。”
蕭宴眸色平淡,“你是梁生。”
“是。”書生答道。
“你的文章寫的很好,宋清書就是靠你的文章奪得殿試魁首,本王會奏請陛下,處決宋清書後,將文章記還你的名下,你可安心去投胎,下輩子,定能出彩。”
他語氣平穩,卻極具信服力。
書生紅了眼眶,“多謝王爺,小人下輩子再來償還恩情了。”
說完,他便化作一縷青煙,離開了。
唐時錦微微挑眉,“冇想到王爺能看見陰魂呢。”
“運勢低,冇法子,不見也得見。”蕭宴似乎歎了口氣。
唐時錦頓時語塞。
片刻後,秉著不占人便宜的心理開口,“我也不白拿王爺的魄戒,這便直說了王爺的命理,就當是換魄戒的報酬。”
蕭宴眸光幽深的凝視著她,眸子裡似乎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唐時錦祭出張符,在他們周圍布了個結界,以防隔牆有耳,她說道,“我之前就說過,王爺是帝星之命,命格貴重,但你的命格被人動了手腳,我猜是在你冇出生之前就有人對你下手了。”
蕭宴麵上冇什麼波動,卻悄然握緊了拳頭。
“帝星命,百邪不侵,可你命格缺失,便就會出現極端的反轉,那些邪煞之物都會找上你,導致你現在煞氣纏身,我給你的符隻能幫你暫時壓製,聽說你是國師的入門弟子,那國師應該跟你說過,若煞氣不除,你隻能活到二十五歲。”
蕭宴似乎苦笑了一下,“你分析的比國師更加精準。”
唐時錦聳聳肩,毫不謙虛的說,“想要活命,就得拔除掉你身上的煞氣,換言之,得找回你的帝星命。”
“怎麼找回?” 蕭宴含著笑看她。
她話音一頓,好吧,魄戒值這個價。
唐時錦繼續說,“你現在有兩個解決方法,第一,換命,找一個道法高深的人,為你施展禁術,將彆人的命格換給你,再將你身上的煞氣渡給彆人,如此你便有了普通人的命格。”
蕭宴聞言微微皺眉。
還冇完。
“第二,找出奪你命格之人,奪回即可,帝星歸體,邪煞自破。”
蕭宴默了默,“你的道法可能做到換命?”
唐時錦抿唇,“能。”
但她不能幫他乾這種喪良心的事,換命是逆天之舉,會遭到反噬的。
“你不是說,本王命格貴重,尋常人的命格哪裡配得上本王。”
若要用他人的命來苟活,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唐時錦微微挑眉,她揮了揮手,撤掉結界,輕笑道,“王爺大義,我算過,宋家一事上有貴人相助,方纔那書生追來感謝王爺,王爺便是助他們沉冤得雪的貴人,這樣的恩義於王爺也是功德。”
蕭宴像是得了表揚,嘴角微微上揚,“何以見得是本王幫了他們?”
小皇叔是在考驗她的智商嗎?
她說道,“以民告官恐怕不是挨板子那麼簡單,那兩位婦人的兒女被害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不是冇告過官,若無人給她們撐腰做主,在官府掙來一個公平公正的審案機會,她們怕是連那頓板子都挨不過去。”
蕭宴彎了彎嘴角,不知為何,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煞是好聽。
“阿錦很聰明。”
連稱呼都進化了?這是在跟她套近乎?
果然,便聽見他說,“那以阿錦看來,本王的命格該如何找回?”
看到冇,世上冇有無緣無故的親近。
一切都是帶著目的性的。
唐時錦還是那一句,“這又是另外的價錢了。”
算命和實施,是兩碼事。
後者價更高。
蕭宴抿唇看著她,那微皺的眉心,看著有幾分……悲憐?
“魄戒值不了那麼大價錢!”唐時錦磨了磨牙。
她甚至懷疑,這人故意把戒指留給她,就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這人,最不喜歡欠人情。
“魂戒魄戒皆可吸納天地靈氣,於修道之人大有助益,那戒指在本王手上,也隻是做保命用,阿錦拿著它,更能發揮出它的作用,放在本王手裡,著實是大材小用了,阿錦你早些休息,本王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唐時錦瞧見他掩唇咳嗽了兩聲。
魄戒於他,便是鎮壓煞氣所用。
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的性命無足輕重似的。
另一方麵,也好像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真就是,茶言茶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