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丹瑤捧著花婆婆一半的骨灰離開七星宮,往花婆婆的老家玉瓊山來。
玉瓊山,山如其名。
冬天下雪,如梨花玉碎瓊瑤,美不勝收。
丹瑤來時,偏偏是春季,冰雪消融,萬物初發,自然見不到玉碎瓊瑤之美景。
玉瓊山是花婆婆家鄉河流的源頭,也是這一地區鄉裡人的歸葬之所。
丹瑤縱身飛到半空中,將花婆婆的骨灰撒下來,讓她隨著冰雪融水流走。
“婆婆,到家了,快去找你的阿爹阿孃吧……”
丹瑤沉浸在傷感中,卻冇發現不遠處有一人一貓正目不轉瞬地看著她。
那人蒼老的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少爺,您冇看錯吧,這女孩是洞虛境的強者?”
讓人不敢相信的是,被尊稱‘少爺’的竟是那人手裡抱著的貓。
貓口吐人言,十分篤定地說:“冇看錯,她的修為確實已到了洞虛境。”
“可她看著不過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修煉到這個層次?便是中域那些所謂的天才,想要到洞虛之境,也至少要花上百年的苦功,東域是五大域中人才最少、靈氣最稀薄的,怎麼會有這等絕世奇才。”
貓眸色幽深:“此女天賦之佳,骨骼之驚奇,萬古罕有,天不絕我,我辛辛苦苦找了那麼久,這人終究是被我給碰上了。”
那人一聽,麵上露出沉痛之色:“少爺……您當真要如此嗎?”
貓看著渾身如火一樣燃燒的毛,歎息之聲如幽微的風:“我能有什麼法子?我遭人算計,修煉了這等害死人不償命的功法,再不散功,不但數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連爹孃的仇都報不了……”
那人顫聲道:“可一旦散功,您也將因為靈力儘失,油儘燈枯而死啊!”
貓恨恨道:“油儘燈枯又如何?隻要能為爹孃報仇,我不在乎了,何況這功法存在我體內一天,我便多遭一天罪,早早散去,早早解脫,陽叔,你忍心看我這麼生不如死地活著嗎?”
這個叫‘陽叔’的不禁濕潤了眼眶:“老奴自然不忍心,可您是老爺和夫人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夫人寧願死也要護您的周全,老奴好不容易纔護著您逃出來……”
“陽叔,人早晚都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樣的,關鍵要死得有價值,我把功力轉給她,固然難逃一死,但她卻可以受用不儘,掙脫這門該死功法的限製,成為天玄大陸的至強者,到時候,她就可以替我和我爹孃報仇了。”
陽叔躊躇不已:“此女是正是邪,是善是惡,咱們尚且不知,要是貿然將一身修為轉給她,萬一她是邪魔妖女,豈不……”
貓笑了笑:“是善是惡,試試不就知道了!”
“少爺……”
“陽叔,我散功之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將來指引這個女孩子為我一家報仇,千萬不能讓我死不瞑目啊!”貓深深凝望著陽叔。
陽叔簌簌落淚:“是,老奴遵命,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