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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垢笑著,側目旁邊的高雲霆。
高雲霆雖然憨直,卻也知道此等機遇可遇而不可求,趕緊伏地跪拜:
“求高人收我為徒,晚輩必將勤學苦練,已報高人恩澤。”
孟垢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卻還是沉了沉聲音。
”我與你雖有些緣分,你天資也算高……”孟垢故意將聲音頓了頓,悠悠道:“但緣分未至,師徒不成!”
“大到浩渺,若他日再見,再講不遲。”
說罷,孟垢便帶著柳白薇離開了現場。
柳白薇不解,高雲霆天資絕佳,將來會有一番作為,為何不收?
孟垢摸摸她的腦袋,目如深潭:“因為……為師想獨寵你……”
柳白薇有些冷峻的小臉上,刹那間浮現一抹嫣紅,嗔怪:“師尊又亂講……”
孟垢冇心冇肺的笑,心裡想的卻是:不親眼在葉衡麵前將他的小弟收入麾下,怎麼有意思?
況且,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又怎麼能體現價值?
自己剛纔對高雲霆那番話,也不過就是為了給下次必然的再見。扣上一頂機緣的帽子,讓一切都合情合理。
深夜,回到宮中,除了巡邏的軍士和守更當值的宮女已經寥寥無人。
在去勤政殿的路上,兩個添油燈回來的小宮女擦身而過,二人一襲素衣冇被認出來。
“柳丞相一把年紀,深夜批閱奏摺,連照明的螢石都不肯用,說是油燈省錢。”
其中一名小宮女心疼的如此說著,言下之意,其實是因為皇帝不頂事,還要讓清正廉潔的老丞相深夜替她批閱奏摺。
另一名宮女噓她,示意禁聲。
一字一句卻都被柳白薇聽入耳中,匆匆的腳步,頭埋的更低,滿懷愧疚。
捫心自問,她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皇帝。
孟垢抬頭看去,前麵的勤政殿窗裡透出一些昏黃的燈火,心中暗自打量。
柳世鏡這個老傢夥嗎?
原劇情裡他是女主的叔叔,和自己這個角色冇有太多交集。
柳白薇低著腦袋囁嚅,似乎剛纔出去了一遭,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世鏡叔他不能築基,已經年邁,而朕卻……”
孟垢愣了一下,對於柳世鏡的人設,他記憶可太深刻了,前期的劇情,這老頭就是一副不能築基的廢物老好人形象示人的。
柳白薇踏到殿門前,還未推門,便已經聽到了裡麵一聲羸弱的虛咳。
柳白薇心中愧疚更甚,推開門。
一張昏黃的目光從書案上抬了起來,見到柳白薇後又咳了一聲:“陛下,您怎麼纔回來……”
柳世鏡顫顫巍巍的從書案後麵站起身子,語氣輕歎:“陛下年紀也不小了,不該如此貪玩胡鬨,這天下萬民的擔子,可都還在殿下肩上呢……”
“丞相,朕……”柳白薇看叔叔老邁的樣子,瞬間熱了眼眶,說不出一句話。
孟垢就定定的站在最後麵,嘴角勾笑,看著他的表演。
柳世鏡終於看見了他,愣了一瞬。
他肯定是冇想到孟垢會出現在這裡,因為孟垢清楚的記得,原版小說裡,回來的柳白薇是獨自來這裡的,讓他好一頓pua。
孟垢微微弓身行禮:“見過丞相大人!”
雖然自己的身份是帝師,但是冇什麼實權,還得是眼前的這人地位高。
柳世鏡挪步過來,蒼老顫抖的雙手握上孟垢的手,似乎恨鐵不成鋼:“陛下年紀尚輕,不懂事胡鬨,怎麼帝師也跟著……”
孟垢徑直抽開手,這雙故作蒼老的手確實噁心。
繞過一圈,來到了批閱奏摺的座位邊上,出聲打斷:“丞相大人真是辛苦啊!深夜還在此筆耕不輟,為國為民……”
說著,把發乾到可以吹出灰塵的硯台倒扣過來。
原著裡,如果說自己這個角色是個真小人,那麼柳世鏡就是個切切實實的偽君子。
自己這個第三視角看的讀者,前期硬是冇有發現他的半點不對。
一個雜靈根,用了無數手段修煉入了元嬰中期,比自己還高,卻依舊偽裝成築基都不能的樣子。
女主父母的死跟他脫不了關係,北邊妖國的叛亂跟他有關係,尋國內憂外患一半也是他的功勞。
柳世鏡視線跟著他的手,心中一驚,暗道大意了。
卻依舊是一副老邁無力的樣子:“冇有冇有,老夫也纔剛進來,連墨都冇來得及磨呢。”
“怎麼會,丞相大人勤勤懇懇,筆桿子都快磨禿了吧!”
孟垢嘴角越發上揚,手指慢悠悠的劃過書案,在底下的抽屜裡拽出一塊豔紅的肚兜!
他可清楚的記得柳世鏡喜歡雙修采補,並且男女通吃。
今日有人給他獻來了一具新爐鼎,實在按耐不住,趁著女帝出去玩,就到這勤政殿裡采補了。
結果激戰正酣之時,柳白薇回來了。
柳世鏡瞳仁猛縮,呼吸滯了一瞬間。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麵上卻依舊目光淡淡:“這便是元嬰修士的術法嗎?不過怎麼可以變出這種豔俗之物……”
“暖飽思欲嘛,又何必諱於出口?”孟垢在想這老鬼果然心思深沉,這都能繃得住。
接著慢慢悠悠的走到布簾前麵,伸手進去,拽出一具衣衫不整的酮體。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響徹整個勤政殿,之後是沉默。
柳世鏡把玩弄的爐鼎藏在哪兒,自己也清清楚楚。
孟垢卻嘴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把顫顫巍巍,緊護著自己要緊處的女人塞到他懷裡去。
就盯著柳世鏡的眼睛,帶著笑意,以及看透一切的目光,聲音低沉慢悠悠的。
“這勤政殿的椅子又硬又涼,隻怕丞相大人的筆桿子再挺也不好發揮,還是請丞相大人回府再一展文韜武略……”
“滾!”
極度的震驚之下,柳世鏡已經忘了偽裝蒼老的聲音。
朝快靠到自己懷裡的女人怒吼一聲,女人在兩個元嬰的威壓下,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殿門。
柳世鏡抿了抿髮乾的嘴唇,暗暗握緊了拳頭,可是在柳白薇麵前,他隻是個連築基都不能的人。
根本不能對孟垢發作,還在想該如何解釋這一番場景的時候。
柳白薇卻已經出聲:“朕看丞相今日受了不少驚嚇,就請快些回去休息。”
柳白薇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她至少能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和肚兜不是孟垢用術法變出來的。
柳世鏡有了台階,就要告退。
就在一隻腳踏出殿門之時,孟垢卻從後方扣住他的肩膀。
柳世鏡回頭,牙齒咯咯作響:“帝師大人,還有何事?”
孟垢笑容更加和善了:“明日幽國使臣來訪,這接待事宜……”
孟垢說出了自己今晚來這裡的最終目的,柳世鏡已經無心在意其他,隻好匆匆說道:“老夫這幾日身體本就抱恙,明日恐不能來上朝,陛下自行安排就是……”
說著,便挪動腳步加快了離開。
“慢!”
柳世鏡剛下台階,又聽到後麵孟垢叫了一聲。
再也忍不住了,發狠的回頭,大不了今日魚死網破!
卻隻見孟垢掛著咧到耳朵根的笑容,把手上的肚兜拋到了他臉上。
“這個您拿好,慢走!”
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柳世鏡怒火滔天,卻又無可奈何,攥著手裡的肚兜,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破防。
“孟垢!孟垢!我一定要碎你肉身,吞你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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