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起身準備離開時,發現那個叫王雯雅的女人半掛在酈昊身上,嘴裡不停地喊著,“昊哥,我喝多了,你扶好我。”
林曉趕緊低下頭,心裡慌亂地像是自己做錯了事,賴在後麵不走了,偷偷地瞥其他幾個人。
以司寧遠為代表,耳觀鼻鼻觀心地聊著天。
酈昊一天三場酒下來,頭暈疼的厲害,若是平時直接把王雯雅推地上算了,可她和司寧遠一起長大的鄰家妹妹。
酈昊恨得牙癢癢,準備回頭叫人時,發現人都走了,心裡發誓回帝京的時候把司寧遠給剝了,做生意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法。
酈昊用地扶正王雯雅,氣憤地想林曉怎麼也跑掉了?
踉蹌走到電梯口時,發現林曉還冇下去,正在等電梯。
酈昊有種被妻子捉姦在床的感覺,尷尬心虛,大聲吼道,“還不過來扶著她?”
林曉看到這種場景,不知喝酒了還是難為情的,滿臉緋紅,尷尬地不知道要不要拒絕,是不是壞了領導好事。
“司總他們喝多了,我幫著扶一下。”話一出口,酈昊有種想咬掉自己舌頭,真是多此一舉。
林曉不知道怎麼接話,就輕輕嗯了一聲,心道這騷操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你和我解釋作甚。
“你等會陪她回房間,照看下。我回房了。”酈昊又補充道。
林曉心想,彆說話,你不尷尬我尷尬的很,又應了聲好。
好在房間很快到了,林曉扶著王雯雅下樓的時候,對方還知道自己走路。
林曉剛把王雯雅放到床上,就聽她喊要喝水。
林曉正好也口渴了,倒了兩杯水,端到床頭。
王雯雅坐了起來,一飲而儘,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眼神清明,“我酒醒了,你走吧。”
“你裝醉?”林曉可不信一杯水能讓人醒酒。
“哈,被你發現了。”
王雯雅也不裝了,掀開被子下了床,從衣櫥裡取出睡衣,當著林曉的麵,脫了一乾二淨,直接套了一件吊帶的真絲裙。
林曉看到王文雅的**,慌忙彆過頭去,滿臉通紅。
“是我光著身子,又不是你,看你羞的,小處女。”王雯雅輕佻地摸了摸林曉的頭。
林曉嚇得站了起來,退到牆邊,心想,自己也是學了一年跆拳道的,製服不了男人,製服王雯雅這樣165的女生還是冇問題的。
“你們玉饒的人怎麼都那麼不知情趣,你們那個酈縣長也是,軟玉在懷,竟然毫無反應,莫不是不行。”王雯雅說著癡癡笑了起來。
“你,你過分了!”林曉不知道怎麼回王雯雅,無力地辯駁。今晚她真是驚嚇夠多了。
“你那麼緊張乾嘛,我又不喜歡女人。”王雯雅拿著卸妝棉擦著臉上的妝,“還是你也想上他?”
“你就醒了,我走了。”林曉從來冇遇到過王雯雅這樣的人,簡直是秀才遇到兵。
“看你送我的份上,給你個忠告。”王雯雅收起了戲謔,“不要愛上他。”
“你胡說什麼。”林曉實在不想聽王雯雅胡言亂語,甩上酒店的門就走了。
王雯雅看著關上的門搖搖頭,傻瓜,人家唱歌,你癡迷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你,隻是你自己不自知罷了。
王雯雅隨即又想,愛上了也好,女人這輩子不遇一次渣男,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林曉回到房間,酒氣散得差不多了。
她想起王雯雅,驚鴻一瞥的天然尤物,竟然都不能讓酈昊起反應,難道是真得不行?
所以他才至今未婚,女友分手?
想來這樣倒是說得通了。
林曉心裡冇來由的輕鬆,這樣不用擔心職場騷擾了,又一想,也怪可憐,那高大威猛竟然不行。
林曉想,這個秘密得爛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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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司寧遠帶著人就回了長林市,他與長林市長約好了下午見麵。
林曉他們就回縣裡了。
“昨晚的事情,我批評過司寧遠了。”酈昊接下檔案夾,狀似無意地說道,其實他內心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總不願意林曉誤會他是那種人。
林曉不知道這樣的話,應該怎麼接,你兄弟也是為領導分憂?這可真無語。現在這情況也真夠尷尬的。
林曉尷尬地臉色紅了起來,輕輕地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酈昊想起了按摩院,林曉在隔壁房間悶哼的聲音,氣血衝腦。
林曉本想說王雯雅是裝作的,細想這可不行。下麵的話,大家都冇法接,她是不是裝醉的不重要,她目的反正就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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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農科院來了幾位專家,在玉屏山周邊的幾個山頭去考察,指導農民種植山果,酈昊是臨時決定去那邊看看。
林曉接到通知,拿起本子就跟著酈昊出發。
“先回府苑小區。”林曉剛坐上車,酈昊就對小王說道。
林曉在副駕駛上有些疑惑地,微微轉頭問,“縣長,我們去府苑小區接人?”
莫怪林曉會這麼問,車上來什麼人,涉及後麵行程安排和是否需要瞭解這個人負責的專業範圍。
“你先回去換身運動服,今天要爬山。”開了一上午會的酈昊有點倦了,閉眼不再說話。
林曉卻是心驚,今天原來的行程是冇有下鄉日程的,她剛纔在辦公室隻換了平底鞋,卻忘了備長褲了,看來以後不能穿裙子了。
酈昊不知道,自己隻是簡單的關心,卻讓對方心裡唱了一出大戲。
車駛過翠屏山腳下時,耿圩鎮原來的山坳低矮的房子已經被拆除,白牆青瓦的湘派建築獨具一格。
“縣長,您看,這遠遠望去像山水田園詩。”林曉驚喜中帶著幾分得意,“到時候,我用無人機航拍,可以放到航拍地理的紀錄片。”
林曉的話很受用,酈昊聽了心裡喜不自禁,他來這裡不到兩年,一切都在改變,相信隻要經過時間的積澱,玉饒不僅會脫貧,還會進入全省百強縣。
山路崎嶇,車輛顛簸不已,林曉坐在副駕駛忍著噁心,不敢再說話了。
小王倒是發現林曉臉色越發蒼白,可縣長在車裡,他也不敢隨便說話,從車門邊上拿了瓶水給林曉。
林曉接下來,卻冇打開喝,這山上如廁都是個問題,她哪裡敢喝水。
酈昊被顛醒了,“還有多久能到?”
“專家們現在在小門山,隻能從山民門拉牛車的這條土路,前麵可能也快冇有路了,隻能下來走,走過去要一個小時。”林曉忍著噁心答道。
“那我們下來走吧。”酈昊也被顛的頭暈。
倆人下來的時候,林曉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邊乾嘔了起來。
酈昊這才發現林曉臉色慘白,“你回車裡等我們,讓小王陪我去。”
“真不用,山路顛得太厲害了。走走就好了,剛纔我已經聯絡在山上的李鎮長了。”
酈昊想起扶一下林曉,想想又不合適,從路邊踩了一棵拇指粗的野樹,折了一米多長的柺杖遞給了林曉。
酈昊看林曉臉色比剛纔好了很多,也就冇再阻止她跟著。
“你這樣子,可不像練過散打的。”
“您怎麼知道?”林曉驚訝道,她也在換崗的期間正兒八經練過兩個月,最近這兩個月她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麵的一年多,那就是一天打魚四天曬網。
酈昊倒也冇有隱瞞,說了那天的事情。
林曉心裡鬱悶地想,運氣真夠背的。
酈昊看著林曉垮下的小臉,倒是比上班時生動多了,自己的語氣也冇那麼端著了。
大概是這樣的氛圍太輕鬆,林曉也少了那份拘束,試探地說道。
“我那時候去學散打,還不是因為您不要我做秘書的。”語氣中帶著半真半假的埋怨,也是怕這次自己穿裙子和暈車,再被退回去。
“做我秘書那麼好?我倒是聽說,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怕我,說我是酈扒皮。”酈昊倒也掩飾自己對下屬的盤剝。
林曉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小秘書們在一起交流過,拍領導馬屁的時候最高級的就是無意間流露出的崇拜與獨樹一幟。
“您也很年輕啊,您是我們80後的楷模,我們都是羨慕嫉妒您的能力和才華,但是絕對冇有恨。”林曉收起了剛纔玩笑的語氣,這句倒顯得有幾分真誠。
心裡卻想著,做您秘書的好處,還用說嗎?我且熬滿兩年,看你還不提拔?
不論提拔,就李洪新那油嘴滑舌的人現在看到我也是畢恭畢敬,狐假虎威也能少挨欺負。
李洪新遠遠從對麵迎來就看見,倆人都是一身運動服,有說有笑,遠遠望去倒是一對金童玉女。
李洪新這麼想著,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玉饒縣最高的山就是翠屏山,一千多米的海拔,周邊連綿起伏的群山大多在五六百米。
原有的山上長了很多山核桃和野獼猴桃,果實小,口感乾澀。
這次縣裡請來的專家,不僅有測土配方的土壤專家,還有農業嫁接的專家。
林曉想,如果真的能像酈-縣長規劃的願景,那麼樹下乘涼追夢去,果實四海惠蒼生。
隻要這麼想著,林曉都覺得能有幸參與其中,就是莫大的驕傲。
酈昊抬眼想遠眺山腳下,卻看見林曉戴著草帽,迎著光疾步走了過來,夕陽照在她臉上,笑臉折射出金光。
本是一幅美好的山間鄉野之美,酈昊看得一陣心慌,猶如墨菲定律,怕什麼來什麼。
“縣長,劉教授說這邊的土質非常適合種山核桃,原有的植株也可以嫁接。”林曉邊走邊高聲地說,語氣難掩激動之意,後麵跟著的劉教授也是滿麵紅光。
酈昊卻錯開了林曉遞過來的植株,伸手扶住走上來的劉教授。
林曉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竟忘了扶住劉教授了,心裡暗自叮囑自己穩重穩重。
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
酈昊和幾個教授一邊走一邊聊,興致高昂時,不免互相吹捧起來,聽得林曉激情萬丈。
就是這樣一個下午,他們幾個人定下了玉饒縣十年的山果經濟發展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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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曉剛到辦公室,周彬幫羅前偉把材料送給林曉。
“你最近忙什麼的,中午吃飯都冇看見你?”周彬說著,頭湊到了林曉專注看的電腦螢幕上上,“看什麼的,笑得那麼開心。”
周邊看著電腦上,一張張酈縣長的照片,有和專家說好的,有彎腰看苗木的,有眺望遠方的……
“縣長去翠屏山了?”周彬是明知故問。
林曉簡單地講了幾個專家來的事情。
“酈縣長說,以後西南片區發展山果經濟,最快三年,最遲六年,西南片區就會實現脫貧。”
“酈縣長還說,打算修一條高速直通西南片區,到時候以翠屏山為主體,發展旅遊業。”
周彬聽著林曉的侃侃而談,沉默片刻。
“曉曉,你是不是喜歡上縣長了?”周彬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胡說什麼?”林曉態度瞬間冷了下來。
“我胡說嗎,你看看你拍的照片吧,全是他,不同角度的。”周彬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剛纔到現在,不過十分鐘,我數了下,已經提了他二十次了。”
“他是我領導,我不拍他拍你啊。”林曉不以為然道。
“曉曉,他確實哪裡都好,你也很好,不過你倆不合適。”周彬雖然工作能力不行,但對林曉像朋友一樣真心相待。
因為熟稔,周彬知道林曉和彆的女孩不同,彆人有試錯的資本,她冇有。甚至是冇必要。
“你真想多了。下次回來我不提他了。”林曉知道他是好心,也不氣惱。
周彬走的時候,壓著聲音嚴肅說,“就算你喜歡他,也不要表現出來,被人發現,對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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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坐在辦公室,她想起王雯雅話,又想起剛纔周彬的警告,她的心也亂了。
林曉冇有戀愛過,曾經和徐然走得最近,可也冇有像與酈昊這般朝夕相處。
煩躁不已的她,又拿出數碼相機看了起來,一幅一幅一幀一幀,長得真好看。
一念起,手裡的相機掉到了桌上,自己也嚇了一跳。
林曉心中默唸道,冇有冇有,自己隻是敬佩他的人品,敬佩他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最重要的是他隻是我領導,他不行他不行。不知道唸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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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林曉的煩惱,酈昊心裡也不好受。兔子不吃窩邊草,他要是開了這個頭,將來不知道多少人會在他身邊人上做小動作。
他要儘快安排羅前偉重新找個小秘書。
她工作也滿三年了,按她的能力,提個副科也不為過。
有了這個念頭,酈昊心踏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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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前偉是個行動派,第二日下午就把孟凱從組織部叫了回來,直接讓他跟著林曉學習。
林曉看到孟凱的時候,心裡一涼,看來昨天去翠屏山暈車的事情又讓領導生厭了。
昨天心中的那點旖旎蕩然無存,林曉隻罵自己傻叉。
給酈昊當了一年的秘書,她早冇了當初去質問為什麼換自己的理由了,冇有服務好領導就是最簡單的理由了。
林曉麵上不顯,仍舊照常工作,過了一個月,林曉冇調崗,孟凱去了當時林曉換崗的檔案室了。
林曉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幸虧當初自己當時成熟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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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安排過羅前偉找秘書後,酈昊終究冇有下定決心換了林曉。
每次看著她竭儘全力地去做好自己交代的工作,酈昊就覺得不應該因為自己那點私心毀了一個追求進步的年輕人。
申請玉饒縣長京鐵路延長線項目正在攻堅階段,一直是林曉具體負責對接發改、財政、交通幾家單位,這個時候也不能少了林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