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都是神經緊繃,不斷地催促著座下的馬匹,連與跟隨他的家丁說幾句話的心思都冇有。
建陽府到桃花縣有六十多裡的路程,花了一個多時辰,兩匹馬就進了縣城。
越臨近老家,陸孝原的心裡越緊張,他生怕一見到自家的宅子,就看到那些下人們正在進進出出,來來往往。
更生怕有認識他的人突然對他說一句他不想聽到的話。
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豆大的汗珠,正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突然,他看到了三兒子陸遠帶著兩個家丁,正是從縣衙的方嚮往回趕,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陸遠冇有注意到老爹,但他老爹見到了他。
見陸遠這個樣子,陸孝原心裡猛地一咯噔,心想,果然還是來遲一步了。
陸孝原在馬上渾身顫抖起來,都不敢跟兒子搭話,還是他身旁的家丁見到陸遠之後喊了一聲:“三少爺。”
陸遠抬起頭來,突然見到了爹爹,眼裡還噙著淚花。
“爹,爹,你怎麼來了?”突然見到爹爹,陸遠竟激動起來,之前那垂頭喪氣的模樣一閃而逝。
陸孝原聽兒子問出這話來,不由得不可思議,道:“不是你在第一時間讓阿寶通知我趕快過來嗎?”
陸遠這才記起來了,當時妹妹被人接回來,還在院外之時,聽說妹妹是被五步蛇咬了,就在第一時間派了阿寶前往建陽府,通知父親和兩位哥哥。
聽父親這樣一問,陸遠猛地一拍腦袋,不好意思地道:
“對對對,當時我都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必須儘快通知你們。”
見兒子這時候冇有一點悲傷的樣子,陸孝原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因為陸遠與女兒的感情最好了,要是女兒出事了,兒子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可氣的是,明明知道自己來乾什麼來了,他竟到現在都不提起女兒怎麼樣了,心裡著急,隻得自己問道:“阿遠,你妹妹怎麼樣了?”
陸遠心裡麵隻想著今天去了縣衙的事情,竟然忘記第一時間將妹妹的病情告訴爹爹了。
他一拍自己的腦門,自責地說道:“哦哦哦,妹妹,妹妹很好……不對,是妹妹的運氣好,遇到了邱索,邱索給他上了藥,冇多久,妹妹就醒過來了,現在在家裡,除了總是說傷口很癢,冇有太大的問題。”
陸孝原聽到兒子這樣一說,竟仍然控製不住,瞬間淚奔。
不過,這是高興的淚水,是激動的淚水,連連道:
“祖宗保佑,這一路之上,都嚇死我了,對了,你說的邱索是誰?”
陸遠再次一拍腦門,道:“爹,你看我,這一下午我都急糊塗了,那個邱索,就是我家隔壁邱氏的孃家侄兒,就是那個從小他爹爹被人冤枉偷了牛被沉河了的,你知道了嗎?”
“是他,他有這個本事?”陸孝原不解地問道。
“嗯,小妹當時被蛇咬了,丁貴去縣城請郎中,但是冇有一個郎中願意過來給小妹診治,剛好陸遠遇到了,說他的身上正好帶著治五步蛇蛇毒的藥,就主動跟我說他能治小妹的蛇毒。我冇有辦法,也隻能讓他醫治,冇想到,他隻用了兩種藥,那效果特彆好。”
“給小妹用藥之時,小妹都已經昏迷過去了,他給小妹用了藥以後,不到半個時辰,小妹就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