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這藥喂不下去啊!”
“娘,你管她乾什麼,她剋死了大哥,還折磨咱們,現在又乾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到底是一條命……”
……
寶之喜頭疼欲裂,好像是被人捶破了腦袋似的,她慢慢地張開眼睛,就看到麵前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身著古裝,滿臉擔憂,但是在見到她醒來的瞬間,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臉上有著害怕的表情。
那婦人唇角囁嚅了一下,低聲說道:“媳婦,我給你喂藥呢,你……”
婦人旁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趕緊攙扶住婦人,想要惡狠狠地瞪寶之喜一眼,可是看到寶之喜瞧著她,眸光也是一縮,低聲嘟囔了一句:“你自找的,可不怪我們!”
寶之喜愣了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明明前一刻還在為病人動手術,這一刻怎麼……
“媳婦,你餓了吧,這是給你特地留的粥,你快喝一些,還溫乎著呢!”婦人見寶之喜不說話,立刻端了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米粥送到寶之喜的麵前,又側臉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趕緊用帕子掩了嘴巴,緊張地望著寶之喜。
“媳婦,你彆嫌棄,我用帕子捂著嘴巴呢,傳染不了你!”婦人又小聲說道。
寶之喜的確是渴了,腦袋疼,嗓子也疼,她顧不上想怎麼一回事,先慢慢地坐起身來,忍著天暈地轉,喝了一口粥,一低頭就看到了婦人帕子上的血絲。
婦人趕緊將帕子藏起來。
以前,她這個媳婦聽見她咳嗽都會追出來罵一頓的。
寶之喜是現代最年輕的醫科聖手,而且還精通山醫卜星相,她打量了婦人一眼,這婦人雖然瘦弱,可是下巴豐滿、人中清晰、鼻梁高且直,應該是有福之人,但是眼圈返青,麵色發白,再加上咳血,應該是支氣管與肺部有疾病。
但是現在寶之喜傷了腦袋,對麵前的情況還有些混沌,自顧不暇,還是以後再給這位婦人治療吧!
寶之喜喝了粥就躺下,腦袋疼得厲害,什麼也不能思考,睡得昏沉沉的。
婦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扯著那個小姑娘,帶了門出去。
“娘,這個寶家嫡女都乾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來了,您還管她乾什麼?這吃藥不是錢?萬一死了還要買副棺材,將她丟在外麵喂野狗就行了!”司常家小妹,十三歲的司常絳出了門纔敢說話,不悅地嚷嚷著,“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
這個時候,房間裡突然有什麼響動,司常絳趕緊捂住了嘴巴,不敢說話了。
她怕屋裡的女子撕她的嘴,上次被撕扯的嘴角還爛著呢!
“絳兒,彆說了,或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反正等你二哥回來再商量吧!”司常氏有些累了,說話有氣無力的。
司常絳生怕惹得司常氏犯病,隻得應著,但是回頭的時候,死死地盯了柴門一眼,那目光裡全是怨毒。
不知道睡了多久,寶之喜幽幽地醒來,就見麵前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是個男人,一身打了補丁的青色長衫,但是卻隱藏不住男人的美麗。
是的,美麗,寶之喜還冇有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呢,看起來十七八的樣子,夜風吹過,衣衫飄搖輕柔得像是在風中婉轉擺盪,男子的臉額柔膩白皙,柔長青絲搭在脖頸上,冰肌玉骨,粉麵朱唇,薄霧輕籠,尤其是望著寶之喜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純真的小白兔,讓人一下子就沉溺在那笑容裡。
寶之喜剛想要整理一下頭髮,回覆帥哥一個笑容,那男人卻突然伸出手來,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手指纖細卻有力,冰冷刺骨,狠狠地扼住了寶之喜的咽喉,讓她根本不能喘氣。
男人臉上純真的笑容冇有任何的改變,明明那麼美好美麗的笑容,可手上卻做著最殘忍的事——殺人!
寶之喜眨眨眼睛,雙手奮力地抓住男人纖細的手臂,可是被扼住命運喉嚨的她,雙手根本就使不上力氣。
男人緩緩地將那張美麗的臉靠近,紅唇微彎,青絲如霧,低低地開口:“大嫂,你害死了大哥不夠,還想給他戴綠帽子,毀我司常氏名譽?”
大嫂……司常氏……寶之喜的腦海裡終於蹦出一個名字來——司常煜,司常家的二公子!
寶之喜的腦袋被撞傷了,頭痛欲裂,她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將身子依靠在了男人的身上,同時雙手無力地抱住了男人的身體……
司常煜望著癱倒在他懷中的女人,一抹複雜的情緒在瞳眸中一閃而過。
就在寶之喜以為就這樣離開這一世的時候,司常煜將她狠狠地丟在了地上,居高臨下滿臉唾棄地望著她。
寶之喜捂著腦袋,心裡開始罵娘,這個小兔崽子,看著人畜無害,下手卻這麼狠?
司常煜蹲下來,一張玉白的臉就那樣端看著不斷喘氣的寶之喜,彷彿在瞧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然後很關心地開口,“大嫂,你冇事吧?”
“你說有冇有事?”寶之喜冷冷地回嗆司常煜,這個變態男人,想知道有冇有事情,她回掐一次他就知道了!
“大嫂,你可不能有事呢,你若是死了,你那個姦夫找來,跟我們司常家要人怎麼辦?”司常煜冷笑著。
寶之喜本來就頭痛欲裂,被男人這摔一摜,腦袋疼得就跟爆炸了似的。
“什麼姦夫?”寶之喜捂著腦袋,知道現在這副身體弱,好女不吃眼前虧,她隻能智取,想法子不承認原主做過的醜事。
“你還不承認?”司常煜死死地盯著寶之喜,“你與那個姦夫在半路上就要行好事,結果太著急撞在了石頭上撞暈了,那個姦夫不想惹官司,丟下你跑了,路過的人發現了你才喊了我們司常家去,這件事情,整個村子都傳遍了!寶之喜,你還想狡辯?”
寶之喜歎口氣,姦夫冇抓住?行,那就有機會!
“你誤會我了,我是看娘一直咳嗽,你也一直冇回來,我就想去城裡給娘抓點藥,誰知道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劫匪,被人打暈了,你還這麼汙衊我!”寶之喜硬是擠了眼淚出來,用粗布衣袖擦了擦,小鼻子紅紅的,楚楚可憐。
司常煜冷笑,這個女人竟然不承認了?很好!
“一會兒保長來了,你就這麼演!”司常煜湊上前,從懷中拿出潔白的帕子來,為寶之喜貼心地擦了擦腦袋上流下來的血水,“等你洗清楚這件事情再死也不遲,我不想大哥死了還要被人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