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劉誌民帶著葉知寒到達宿舍樓旁的雜貨間,打開一把老舊的鎖,一股塵土味道便撲麵而來。
“這個雜貨間有一段曆史了。”劉誌民饒有興趣的說道:“我之前在京大的時候,這裡就是個雜貨間,因為戰爭的緣故,京大搬遷過很多次,這麼多次遷徙,要說京大冇有變化的地方,就隻有三處,一個是未名湖,一個是博雅塔,另一個就是這個雜貨間了。”
“咳咳。”
咳嗽了幾聲,兩人一同走入雜貨間。
這裡有許多繁體字寫成的橫幅,是過去幾十年京師大學許多愛國運動的有力證明。
“寫這些字的人,大多都來頭不小,這些不捨得扔,折起來存好吧。”
“那些破爛椅子、還有床板什麼的可以騰出去。”
“來,你給我搭把手。”
兩人在雜貨間裡忙活了半晌。
整個雜貨間麵積很大,差不多有八十多平米,方方正正的一個屋子。
裡麵堆砌的大多是一些老舊床板和課桌椅子之類的。
從上午一下忙活到下午四點左右,纔算是把不需要的東西完全騰了出去。
後麵幫著校務人員裝上三輪車,一同給清理出了校園。
接著,劉誌民把筆記本翻到一張空白頁,給葉知寒推了過去:“你把實驗需要的一些儀器和機械給我寫一份清單,京大如果有的,就近取材,如果冇有的,我去幫你想辦法。”
“好。”
葉知寒拿出筆,一邊思索著,一邊把需要的東西一一寫了下來。
最主要的部件應該就是磨削工作台,以及鑄熔相關的器械。
這些東西都不是特彆昂貴,但在京大裡卻不多見。
除了機械學部可能會有一兩台之外,其他地方是冇有的。
其他的,多是一些數據方麵的東西。
比如常規的導彈重量,尺寸,以及發射點火裝置的相關參數等等。
把所有東西都寫完整了之後,葉知寒將筆記推了回去:“劉院長,大致就這些,理論數據已經計算的差不多了,隻要這些機械能夠到位,我能馬上進行製作和實驗。”
劉誌民拿著清單認真看了起來。
“這些器械,不難幫你弄到,但是後麵關於軍工有些參數,我暫時還不能給你。”
劉誌民道:“你首先完成主體,載彈任務可以先不考慮,完成返程設計之後,如果真的成功了,再考慮下一步。”
華夏的軍工科技弱歸弱,但這些參數終歸是軍方的命脈,不可能輕易的告訴任何人。
葉知寒也知道劉誌民在擔心什麼,索性也不強求:“行,那我先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設計,到時候需要改的話,其實也不難。”
“好,走吧,忙活到現在,中間一點東西也冇吃,餓壞了吧?”
葉知寒搓著手,笑道:“其實也不感覺有多餓,現在就想趕緊投入工作。”
“你小子,走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先吃個飯,然後好好睡一覺,等明天我陸續把機械幫你弄來,至於你說的鋼材和高分子材料,這些可以在京大找找,材料實驗室裡應該都有,還是找劉龍輝校長,他來幫你安排。”
“好。”
……
吃過晚飯,葉知寒送走了劉誌民。
接著就站在京師大學的門口,安靜的呆了很久。
天色逐漸暗淡,先前在未名湖畔的京大學子,這會兒大多都開始轉移陣地了。
京師大學的圖書館可以讓他們進行晚上的學習,而且徹夜不會熄燈。
於是大多人都到了那裡去。
靜園附近的公共教室裡,偶爾在晚上會有講座,一些有些時間的教授,會在這裡講上一晚上。
今天到這兒去的人也同樣不少。
葉知寒走在京大的校園裡,腳踏被命名為五四路的柏油道路,緩慢的走著。
在前世,這個校園裡有許多熟悉的身影。
他們歸國之後的第一站,大抵就是這裡。
靠自己的滿腔熱血,拉著華夏大步向前。
他們是一群偏執的人,是一群天才。
是華夏的縴夫。
葉知寒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夜空。
“你們要是也在……就好了。”
他輕聲說道。
旁邊擦肩而過的京大學子越來越多。
全部是往靜園去的。
葉知寒拉住一個人,問道:“今天靜園有講座嗎?”
那名學生道:“你是數學係的嗎?”
“不是。”
“那就和你關係不大,今天的講座和數學係的學生有關。”
“講座的教授是?”葉知寒問道。
“是數學院的趙章順,趙院長,”那同學情急道:“不和你說了同學,這是數學係第一次全體講座,我得趕緊去了,如果晚一些恐怕教室都擠不進去了。”
“好。”
看著身邊的學子行色匆匆。
葉知寒正巧無事可做,便也閒庭信步的向靜園去了。
靜園公共教室中。
一個偌大的寬敞教室,這會兒塞滿了人。
後門不少學子踮著腳尖往裡麵眺望。
本來有兩百個座位的大教室,現在足足塞了五百多人。
葉知寒也就放棄了擠進去的想法,站在前門門外,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通過身邊幾個學子的討論,他也隱約知曉了這位趙院長的資曆。
曾經在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數學繫留學,後擔任助教,上個月剛剛回國,擔任中科院數學係副院長,京大數學院院長。
“巴黎高師。”
葉知寒來了興趣。如果隻論應用數學和幾何數學,巴黎高師說是世界第一毫不誇張。
關鍵是一個留學生能夠進入巴黎高師,葉知寒很難想像趙章順的數學天賦有多可怕。
順著這個話題,他又和幾個數學係的學子討論了一下趙院長的學術成就。
如果合適,在後麵的軍工體係理論建設的過程中,不妨拉過來一起辦大事。
可問了很多人,卻冇有一個能說上來的。
倒並不是趙院長冇有提過自己的成績,隻是那些前沿高階的理論,他們很難記住。
“你等我一下,我記的有筆記。”一個學生扯了扯葉知寒的衣角。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