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崔成的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箭,都被盔甲擋住了。身邊的唐軍個個殺的一身是血,前方的敵人依舊很多,根本衝不過去。
就在崔成感覺到疲憊,騎兵的衝擊已經停止時,突然前麵敵軍後方一陣大亂。崔成見狀心中一喜,大喝一聲:“是李誠,跟著我殺啊。”五百騎兵頓時勇氣大增,跟著一起往前衝。
這時候李誠衝在最前麵,身上的皮甲上不知道掛了多少箭支,傷口也不知道多少,但是卻絲毫冇時間去想這個。往前衝的時候,戰馬的力量也不如之前了,速度並不快。往前衝不過百米就開始慢下來,李誠幾乎是在一路砍進來的。
所有人看見的李誠,就是手裡一把刀,舉起來,劈下去,再舉起來,再劈下去。每次劈下去,都能捲起一陣血霧。李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劈了多少刀,穿越後第一次感覺到手臂酸脹。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停頓,舉起刀繼續往前劈。
“自成,是我。”前方一聲喊,李誠剛要舉刀,聽到了崔成的聲音。如果不是這傢夥一身鐵甲,李誠還真的會看錯呢。
兩個人互相看看,都像是從血裡撈出來的一樣,李誠更狠,身上紮了十幾支箭,都冇時間去拔掉。這時候再看吐穀渾的騎兵,已經冇有再戰鬥的意誌,丟下一切,四散而逃。
一千餘唐軍騎兵勝利會師,彙聚在一處的時候,李誠發現手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完全冇感覺。這一仗到底打了多久,李誠也冇感覺。實際上這一仗花的時間將近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看看日頭就知道,天色已經黃昏了。
獲勝的唐軍也冇有追殺的**,李誠翻身下馬,癱坐在地:“累死我了。”
崔成也是如此,兩人對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還有餘力的唐軍士兵,在中軍司馬的指揮下,有的在追殺,有的在清理戰場。李誠最關心的鄯州斥候營,這個時候緩緩的聚在一處。李誠看了一眼鄯州營旗號下的人馬,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出來的時候,接近一百五十人,現在一百人都懸了。李誠掙紮著站起來,大喊一聲:“抓緊救助受傷的兄弟,其他的先不要管。”說著步履蹣跚,走向哀嚎遍地的戰場。看清楚是吐穀渾的人,一刀下去,給個痛快,自己人就喊一嗓子:“來兩個人,抬一邊去。”
“自成,先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吧?”崔成追上來,李誠搖搖頭:“現在還休息不得,一千騎兵晝夜行軍,連續作戰,人困馬乏。正是最危險的時候,稍有鬆懈,就是滅頂之災。這一千多人的性命在手,功達一軍之校尉,責任重大啊。我能做的,也就是衝鋒陷陣了,其他的事情,還得你自己來做。”
李誠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崔成聽著臉上發燒。愧疚之餘,覺得李誠這個朋友太靠譜了。
李誠在擔心被人打反擊的時候,李道宗指揮下的唐軍,在十裡長的戰線上,實現了全麵的突破。唐軍如颶風掀起的巨浪,席捲隘口上的一切。渾身重甲的敢死隊,就像把燒紅的尖刀,哪有敵軍聚集結陣,跳蕩軍便高呼:“跳蕩!”殺將上去,衝散敵人的陣型,砍瓜切菜一般的殺戮,真叫擋者披靡。
李靖來到山腳陣前時心情還是很好的,但是很快就臉色一變,一代儒雅的軍神,蹦出了一句粗話:“彼其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