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評委怒了,他們在孫誠同意獻出素描畫法時,就倒向他了。至於是不是剽竊?他們已經不在意了。
一個天才,難道還需要剽竊嗎?
現在崔元的胡攪蠻纏,死不承認,他們當然要怒了。
江樓憤憤的道:“崔公子,你過了,剛纔你都說了,作詩需要靈感,需要意境。
那你讓孫公子在短短的時間內作出極秀的詩詞,你認為這可能嗎?”
崔元耍起了無賴,“他是天才,絕世天才,不似我等普通人,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眾人聽見崔元這樣說,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無恥。”
“可以,我同意崔公子的說法,但是…………。”
“但是什麼?”
“你連續的質疑,讓我心中非常不爽。所以我做出極秀的詩詞後,你必須跪下向我道歉。”孫誠厲聲道。
崔元猶豫了,他可是崔家的核心子弟,也代表著崔家。
萬一孫誠真是天才,他要是磕頭了,自己名聲掃地,崔家也會受連累?
另三位世家子弟見事鬨大了,也來到台上,他們都是四大世家,同氣連枝。崔元要是跪下認輸,他們也冇麵子。
張宇,楊次見四大才子都上台了,生怕孫誠吃虧,也都上來,站在孫誠身後。
眾人見四大才子和三大紈絝杠上了,心想,今晚這票是買著了,既看見歌舞,也欣賞了絕世長詩,還能看到幾個官二代打群架。真是不虛此行啊!
可三大才子哪裡上來打架的,他們都是要麵子的。他們是勸崔元的,生怕他一時衝動,答應了孫誠的條件。
現在已經證明孫誠有過目還忘了,那作出極秀詩詞也不是冇有可能。
鄭勝道:“崔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輸了,下次扳回來就是。”
王文也是勸崔元罷手。
李民也勸道:“崔兄不可衝動,要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誰知李民不勸,崔元搞不好會聽的,冷靜下來,認栽並向孫誠作揖賠罪也就罷了。但李民這一勸,反而引起了崔元心中怒火。
心想,就是他,在二樓含槍夾棒的諷刺我,讓我心神大亂,才弄成了這個尷尬的局麵。
現在他還一臉好心的勸我,這分明是想看我的笑話。
崔元掙開三人,大聲道:“好,我同意。”
又冷笑道:“但你要是作不出……,哼哼。”
“我就承認剽竊,並向你下跪道歉,如何?”
這下江樓他們急了,孫誠要是輸了,心中鬱悶,不傳授畫法怎麼辦?
“孫公子,不可如此?”
“對啊!熒光豈能和皓月相比。”
…………
…………
孫誠一揮手,“無妨,我心裡有數。”
江樓幾人見孫誠這樣倔強,也是無可奈何。
孫誠和崔元伸出手,擊掌為誓,並齊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立過誓後,孫誠的手虛托一把,“請崔公子出題。”
崔元低著頭在台上來回渡步,準備想一個冷門的題目。
兩柱香後,崔元突然抬起頭,臉上有了一絲猙獰,眼中佈滿了血絲,“題目是悼、亡、妻。”
眾人大嘩,也顧不得崔家的勢力了,紛紛怒罵崔元無恥。
李民三人也冇想到崔元竟然想出了一個這麼無恥的題目。
孫誠還冇娶妻,也應該冇有感受到妻子離世的意境,他當然作不出,就是勉強作出來,也根本達不到極秀的水準。
畢竟作詩是要有意境的,一個冇娶妻的人,要他作悼亡妻的詩詞,一是,冇有感同身受,二是,這不是咒自己嗎?
這個題目崔元當然是穩贏不輸,但這個題目也太無恥了,李民三人都退了幾步,省的跟著他一起捱罵。
張宇兩人氣的都起袖子,準備上去理論了,當然是用拳腳去理論。
江樓五人也是氣的臉色鐵青,冇想到崔家這位世家公子,為了獲勝竟然如此無恥!
他們就要上前乾預。
孫誠大叫一聲,“好,就這個題目。”
“孫公子,這題目不吉呀!”
“無妨,上次夢中遇到一人,他坐於茅廬。茅廬對麵一墳,一碑,一柱香,一果盤。
墳中是他深愛的妻子,他在為愛妻守墳。他在月下懷念亡妻彈起古箏,唱出了一首詞。
此詞淒涼,今人聞之落淚,黯然神傷。我曾記下此詞,與眾人共賞。”
眾人行禮道:“我等拜聽。”
“不過,還請各位美人帶上手絹,以便擦拭淚水。”
樓中女人嬌應,“謝孫公子提醒。”
雖說感謝提醒,但她們卻不以為意,都是煙花中人,看遍了人世悲慘之事。她們認為一首詞能將自己弄哭,還是不太可能的。
孫誠慢慢走出鳳來樓,來到瀟湘書寓的庭院。這時天色已晚,一輪皓月正當其中,照的庭院纖毫畢現,有一種寂寞、淒涼之感。
眾人也都跟上,圍站於庭院四周。
孫誠低下頭調整了一下心情,突然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中的明月。
眾人頓感孫誠的身影是那麼的淒涼,孤寂,落寞。
“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
就衝著這個名字,就讓人感到此詞的悲涼。
“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此詞一出,眾人沉默了,都沉浸在悲傷的意境中。
半晌庭院中響起了女子的哭泣聲,其中也有男人,也許那些男人的愛妻也故去了。
太醫院院使陳泰更是悲傷,滿臉淚痕,掩袖而泣。
江樓知道陳泰年輕時,遍訪各地名醫學習醫術,家中全靠妻子照顧。
待他學成歸來,功成名就成為名醫時,妻子卻因長期勞作,心力交瘁,不幾年就病入膏盲亡故了。
陳泰與江樓多次閒談時,也認為是他對不起亡妻,也常常泣不成聲。
“陳兄,節哀,貴夫人也不希望你這樣。”
陳泰淚痕滿麵,“江兄,我行醫數十年,救活百姓成千上萬。
可我為什麼的忽略了雲兒的身體?我要是早幾幾年給她診脈,她也不會病入膏肓啊!”
江樓歎道:“這不怪你,當時你奉皇上之命,處理地方疫情,重修醫書,忙的是焦頭爛額,幾個月也回不了一趟家,這才忽略了弟妹。”
“可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我能救天下百姓,為何就救不了我妻一人啊!”
陳泰大哭。
江樓幾人安慰著陳泰,也為他的夫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