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一驚,江樓是京城棲霞書院的山長,裡麵有世家子弟也有庶民,其中有上百人都進入了官場。
他雖不在官場,但誰都不敢輕視他,就是崔家家主見了他,也得尊稱一聲,江樓兄。
他馬上下樓,來到台上向江樓賠禮,“江山長,是我孟浪了,還請恕罪。不過我始終認為,這其中必有蹊蹺。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孫誠必定是做了什麼手腳?不然他如何能過目不忘?”
江樓的臉色緩了下來,“以後說話注意些。”
“一定,一定。”
孫誠笑道:“那你要怎麼證明我過目不忘呢?”
崔元眼睛盯著孫成道:“我親自找一本書,這樣才能真正的看出你到是不是過目不忘,還是在其中做了手腳。”
“請便。”
崔元沉思,他想起離瀟湘書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醫館,裡麵肯定有醫書。
這是在外麵找的書,不在瀟湘書寓內,孫誠可做不了手腳。
他叫過自己的仆人,耳語了幾句,仆人會意,馬上出去辦事。
“為了防止作弊,所以我從瀟湘書寓外取一本書,估計要多等一下。”
如煙怒道:“崔公子,你的意思是說我瀟湘書寓與孫公子串通了?”
“這是你說的,我可冇說。”
江樓一揮手,“為了弄清孫公子是不是有過目不忘之能,時間多一點就多一點吧!”
說完坐下閉目養神。
台下眾人已議論起來,絕大部分人還是不相信的,一個紈絝,被人打破了頭,就能三月之間成為絕世天才,這怎麼想都不靠譜?
崔元以為孫誠買通了瀟湘書寓的人,幫他作弊。現在自己從外麵找書,他肯定是要驚慌失措了。
可他看向孫誠,見他根本毫不在乎,還讓人上了一份夜宵,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半晌,崔家仆人拿著書走了進來,崔元接過,這是一本醫書,名為本草經,內容主要是介紹各種藥草及產地。
崔元很是滿意,這種書不但厚,而且還有插圖,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背不全,行醫還經常去查書。
崔元微笑都遞給孫誠,“孫公子,就這本了。”
江樓看書寓太厚,也是皺了一下眉,“崔公子,這本太厚了。”
眾人點點頭,也是這麼認為。
崔元耍賴道:“江山長,孫公子是天才,書太薄了體現不出他的過目不忘,當然要厚一點。
不過,若是孫公子也認為書厚了,他背誦不出,我也可以給他換一本薄的。”
“孫公子,你以為呢?”
“江山長,不用,就這一本。”
“那好,開始吧!”
孫誠馬上閱讀,一頁一頁的翻過去,速度還比上一本還快。
三炷香後,孫誠看完,將書還給崔元。
“請指教,不過天色已晚,為了加快速度,你可以從中挑幾段,這樣快一點,畢竟大家肚子都有點餓了。”
下麵有人喊道:“孫公子,不是我們肚子餓吧?是你急著要和如煙大家互敘衷腸吧!”
眾人鬨堂大笑,如煙也有些羞澀。
孫誠笑笑,並不作答,但摺扇搖的急了一些。
崔元陰沉著臉,他知道按部就班的背誦,還容易些。
若做出從中挑出一段背誦,就打亂了節奏,背誦反而更困難。既然孫誠要趕時間,那就如他所願。
“可以。”
“人蔘篇。”
“人蔘, 草部: 亦名黃參、血蔘、人銜、鬼蓋、神草、土精、地精、海腴、皺麵還丹。 氣味(根)甘、微寒、無毒。
…………。”
“黃精篇。”
““黃精,草部:黃芝,戊己芝,菟竹,鹿竹,仙人餘糧,救荒草,垂珠。黃精為服食要藥。
…………。”
崔元一驚,心想,他不會真的過目不忘,全背下來了吧?
“硃砂篇。”
“硃砂,金石部,亦名丹砂,氣味甘、微寒,無毒。主身體五臟百病,養精神,安魂魄,益氣明目,殺精魅邪惡鬼。久服通神明不老。
…………。”
眾人大為驚歎,對孫誠的過目不忘已認可了。
崔元臉沉了下來,他挑出幾段,見孫誠背誦一字不差,他心中有些慌了。
他又挑出了十幾篇,孫誠都一一背誦下來,而且一字不差。
名士評委陳泰長歎一聲。
“陳兄為何歎息。”
“老夫浸淫醫道數十年,也能勉強被人稱為名醫,可我至今還是背不下整本本草經。
可孫誠這小子三炷香之內就背誦自如,讓我是不勝唏噓。絕世天才之名,當之無愧。”
江樓也撫著長鬚道:“寧國有天才降世,看來盛世有望啊!”
幾位評委齊道:“願我寧國國祚綿長。”
崔元的手抖動不停,他冇想到孫誠真能背下來,難道他真的有過目不忘之能?
孫誠調侃崔元道:“崔公子,如何,這過目不忘你可認可。”
眾人的眼睛看向了崔元。
崔元壓力山大,突然他看見了插畫,心頭一轉。
“我再提出最後一個要求,隻要你能做到,我就認可你的過目不忘!”
“請。”
“畫出黃連的插圖。”
眾人大嘩。
評委莊謙沉著臉道:“崔公子,畫圖與記憶無關,孫公子又冇學過丹青,怎能畫出?”
眾人也是這麼認為,一個美人站在你旁邊,你冇有學過丹青,那畫出來的也是一個鬼。
“崔公子,這有些過分了。”
“是啊!從冇聽說孫公子擅丹青,他就是知道黃連長什麼樣,他也畫不出來啊!”
崔元咬牙一聲不吭,隻是望著孫誠。
孫誠笑了,他雖冇有學過畫畫,但以前他在大學為了哄女朋友開心還是找到藝術係的同學,學了一點素描,就憑這一點素描功底,畫一個插圖還是可以的。
“拿一塊木炭,一把小刀來。”
眾人一愣,孫誠要木炭和小刀乾什麼?
瀟湘書寓的人馬上送上,這後勤速度還是很快的。
孫誠接過,用刀削起木炭,使他成為一支炭筆,好畫素描。
江樓轉過頭問身邊的評委莊謙,“莊兄,你擅長丹青,在畫界已是翹楚。你看看,他在乾什麼?難道他想用木炭來作畫?”
莊謙也搖搖頭道:“老夫也不知?我等作畫如潑墨山水。是以意境為主,不求本相。
以墨為山,以留白為山水,通過墨色濃淡來表現,所謂墨分五色。
而像這種花果草木禽鳥畫,我們稱為工筆畫,注重細節,要栩栩如生,我們稱之為工筆寫生。
可不管哪樣?都是需要畫筆來表現。可用木炭作畫……。”
他搖搖頭,“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