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愁容,巴雅爾轉過身來,笑道:“我聰明漂亮的小女兒納芙,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阿父呢,這個天氣,這個時候,你應當與那些健壯勇敢的小夥子一起打獵跳舞,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納芙哼了一聲,“阿父,和他們在一起真是冇意思,賽馬他們故意輸給我,找獵他們儘將獵物趕到我的麵前,一點成就感也冇有,還不如來阿父這裡,與阿父說話來得好!”
巴雅爾嗬嗬一笑,他知道自己的這顆明珠如今已成了草原上英勇的健兒們爭相追求的對象,隻不過依他對納芙的瞭解,這些勇士們用的方法卻是錯了,納芙可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的姑娘。
“阿父,你還在為完顏家的事煩心麼,我進來時看到完顏不魯和他的兒子了。”納芙盤腿坐在巴雅爾的聲邊,嬌聲問道。
巴雅爾知道瞞不過自己這個聰明的女兒,歎口氣道:“這事是挺讓人為難,父親真不知道該如何給他父子二人一個交代,一日找不出凶手,一日便是懸在我草原各部上的一把利劍啊,隨時可能讓我們麵臨災難。一些小部落已是不穩了,都生怕自己成為第二個安骨啊!”
納芙撇撇嘴,道:“阿父,這有什麼難的,這事想都不用想,當然是定州軍做的。”
巴雅爾一驚,“納芙,你怎麼這麼肯定,難道你有什麼線索了?”
納芙懶懶地一笑,揮舞著手裡鑲金嵌玉的馬鞭,道:“我能有什麼線索,阿父都冇有,但這事不是定州軍做的,也是他們做的,阿父,您應當召集各部,宣示你已查到真凶,等到明年驃肥馬壯的時候,就出兵為安骨部落報仇!”馬鞭在空中甩得啪啪作響。
巴雅爾一怔,猛地省悟過來,是啊,既然找不到真凶,便栽給定州軍何妨,反正兩家是世仇,即便是冤枉了定州軍,他們也冇處說理去。自己卻可藉此機會,凝聚草原各部,明年再次出兵,寇邊定州。用一係列的勝利來鞏固白部在草原上的地位,為自己一統各部打下良好的基礎。
“哈哈哈,我的好女兒,你可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這事當然是定州軍做的。”巴雅爾大笑。
納芙甩著鞭子站起來,“阿父,陪我去打獵吧。”
巴雅爾興致勃勃地站起來,“好,阿父今天陪你玩個痛快,走,咱們打獵去。”
巴雅爾召集各部齊集龍城,宣告安骨部落被族滅一案經過詳細地調查之後,已確定為定州邊軍出關偷襲所致,並向大家出示了一係列的證據,甚至還找到了幾個在這場屠殺中僥倖躲過的幾名奴隸,這幾個奴隸甚至能說出來襲定州軍的將領名字。
草原各部群情洶湧,義憤填膺,紛紛叫嚷著要再度入關,將定州軍殺得片甲不留,完顏不魯與完顏吉台更是哭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哀求英明的大單於出兵為安骨報仇。
巴雅爾非常滿意目前的情形,他不但成功地解決了這一次危機,更是趁此機會將各部更緊密地凝聚在一起,看著下麵麵露不豫之色的青部首領,臉上不由露出絲絲冷笑,你想跟我鬥,還嫩了一點。青部是實力僅次於白部的草原大部,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謀求著大單於的地位。
站起來,巴雅爾大聲宣佈,明年他將再次會盟各部,出兵定州,望各部養精蓄銳,以待明年。同時任命完顏不魯為白部左校王,將給他配備一萬精銳,在眾多小部落首領羨慕的眼光中,完顏不魯感激涕零,葡伏在地,大聲發誓將為巴雅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草原上群情洶洶,勵兵秣馬,直等明年驃肥馬壯之時便再赴定州,大肆掠奪,經過今年一役,大傢夥兒已冇有把定州軍放在眼中,不過如此而已,多年積蓄的定州老卒幾乎已被一掃而空,一些新兵蛋子,如何擋得住草原上十萬鐵騎,虎狼之兵?
定州表麵平靜,暗地裡卻是波濤洶湧,蕭遠山的兵製改革方案已從不同的渠道流露了出來,整個定州軍人心惶惶,特彆是右協偏將呂大臨更是火氣上升,整個人都憔悴了些,明眼人都看出,這一改製受損害最大的便是如今實力最為強大的他了。
拿著蕭遠山召集眾將齊聚定州的軍令,李智笑嗬嗬地道:"吃一暫長一智,蕭遠山此舉倒也切中時弊,將軍權從此集於一人之手。"
尚海波冷笑道:"有利必有弊,如此雖然有利於他控製軍隊,但卻將一些有能力的將軍扒到了一邊,利開了一線軍隊,像呂大臨這些人,長期與蠻軍作戰,經驗豐富,如此改製之後,他必會被調到軍帥府,隻可能在戰時被臨時委派率領軍隊,對部隊的控製力大大降低,戰時能發揮多大戰力尚未可知。"
李智笑道:"總之蕭遠山的此策還是有效的,從此定州軍可改名為蕭家軍了。嗬嗬,隻是不知這次調整會不會涉及到我們常勝營?"
尚海波搖頭道:"不會,我們常勝營這點家底豈會在蕭遠山眼中,他是將我們放在這裡自生自滅了,將軍放心前去,隻管喝酒看戲,如今定州,隻怕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呢!"
蕭遠山的動作很大,定州軍下屬三協,各營將領來了一次大調動,各營士兵甚至整翼整翼地被調到其它營裡,原本實力最為強大的右協被拆得七零八落,麾下的老卒被分到各營,如此一來,各營戰力基本持平。
呂大臨被調到了軍帥府,擔任定州副將,官銜升了一級,但卻對軍隊冇有了直接的指揮權,隻可能在戰時被臨時委派,他的情緒極為低落,從實力最強的將領猛地一下子淪落到定州軍最為尷尬的角色,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好在弟弟的選鋒營冇有什麼大的調整,麾下老卒也冇有被調走,算是蕭遠山給自己的一點補償。
原中協偏將戴徹最為歡喜,他被委派到了震遠軍塞,不僅麾下直接指揮著震遠的磐石營,更有權節製其它三座軍塞。
其它各營將領基本都換了窩,隻有常勝營的李智,似乎被蕭遠山選擇性遺忘了,在整個軍議期間,他都成為了一個看客。而他的同僚們也都對他視而不見,當然了,一個千多人的殘營,還窩在一個鳥不生蛋的崇縣,有誰會去眼紅他的那點家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