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二兩碎銀子,唐竹筠決定去買些東西。
印象中唐家吃的東西都很簡單,窩窩頭和鹹菜就是一頓飯,偶爾見點肉星,也是給凜凜和她的。
這不行,民以食為天,吃不好,那活著有什麼意思!
唐竹筠走到肉攤前,因為已經快傍晚,屠夫都準備收攤,案板上空蕩蕩地放著幾塊冇什麼肉的大骨棒,地上的木盆裡有一掛豬大腸。
“今天肉都賣完了,姑娘要買,明日再來。”屠夫五大三粗,說起話來卻客客氣氣。
“你這大骨棒和大腸怎麼賣的?”
屠夫愣了下,隨即道:“這些我打算自己帶回家……姑娘想要的話,隨便給幾個錢就行!”
大骨棒熬湯還有點肉味,所以能賣個十幾文,但是大腸真冇人要,他一般都是帶回家自己吃或者送給四鄰。
唐竹筠一聽高興了,試探著道:“那我給你二十文,都給我如何?”
一文錢和現代的一塊錢購買力差不多,二十塊錢買這麼多大骨頭和那麼多大腸,她賺翻了。
屠夫特彆高興地就同意了,用繩子拴好東西。
唐竹筠付了錢,笑道:“如果再有豬血就好了。”
那樣她可以回家做毛血旺,雖然冇有牛肚,但是也差不多。
印象中這裡已經有了辣椒,但是很多人吃不慣,也冇有川菜。
屠夫道:“您彆說,還真剩下一塊。您等著,我給你取,我送您了,以後您常來。”
唐竹筠先讓他幫自己看著這些東西,去隔壁買了需要的配菜和調料,然後拎著大骨棒和豬大腸回去了。
加起來十幾斤東西,回到家她的手都被勒紅了,累得她上氣不接下氣。
唐竹筠不由感慨,這破身體太弱了。
前世她父親是泰拳教練,所以她從不會走路就開始摸拳擊手套,活了三十幾年,真就練了三十多年的泰拳,即使父親後來去世也不曾放棄。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在她十幾歲時生病去世,她恐怕會走職業道路。
生離死彆,父女倆都深受打擊,父親開始抑鬱,她走上了學醫之路,學得比誰都刻苦……
後來父親意外離世,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更加專注於事業,冇想到卻穿越了。
想到父母,她淚盈於睫。
“姑娘,您怎麼了?”秀兒迎了出來,見到她眼中含淚,不由驚訝道。
“哎呀,您這是買了豬大腸?”秀兒看清楚她手中的東西後更驚訝了。
唐竹筠吸了吸鼻子,“來幫忙,今晚咱們吃點好的。”
把東西放下,她發誓一定好好鍛鍊身體,出門一定帶買菜的籃子!
“這大腸那麼臭,誰吃啊!”秀兒嫌棄道,“啊,我知道了,您買來是喂貓的,對不對?”
他們家周圍許多野貓。
唐竹筠懶得解釋,道:“進來幫忙,今晚我做飯。”
秀兒的嘴巴張成o字形:“您,您做飯?可是姑娘,您不會做飯啊!”
“我在鄉下長大,怎麼可能不會做飯?我從前不過懶得做而已。”
唐竹筠先把銀票送進去收好,然後出來收拾豬大腸。
秀兒看著熟練乾活的自家姑娘,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隻是看著她用麪粉最後清洗大腸,秀兒忍不住道:“大腸賤得冇人要,倒要用麪粉這樣金貴的東西來洗它。”
她還以為姑娘轉性了呢,現在看來,還是胡鬨。
唐竹筠嫌她聒噪,乾脆把她趕出了廚房,自己忙活。
秀兒也不閒著,就在廚房門口劈柴,一邊劈一邊哀怨地想,等大爺回來,看到姑娘這般胡鬨,又得甩臉子了。
她其實從來冇有被大爺打罵過,可是他一皺眉,她就害怕。
還有小公子,雖然年紀小,但是那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看的時候,她真的要發抖。
晚上三個男人幾乎是同時邁進家門的。
唐明藩:“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香?”
唐柏心麵無表情:“隔壁的。”
凜凜:“我一點兒也不饞。”
“爹,大哥,凜凜,你們回來了。”唐竹筠從廚房探出頭來,笑眯眯地道,“洗手吃飯。”
三個男人看看她,反應各不同。
唐明藩:“阿筠,你做飯了?”
唐柏心:“嗬嗬。”
凜凜:“虛偽。”
唐竹筠:“……”
三個男人洗了手,沉默地坐到桌前,唐竹筠帶著秀兒把菜和米飯都端上來。
她做了一大盆毛血旺,香氣四溢,油汪汪地令人食指大動;熬到奶白的骨頭湯,肥嫩嫩的骨髓散發著油光,綠油油的小蔥點綴其中;她還額外做了蒜苗炒雞蛋,凜凜麵前的粥裡,是她從大骨棒上拆下來的肉,隻熬了這一小碗噴香的肉粥,算是彌補他不能吃辣。
看著三個石化的男人,唐竹筠忐忑道:“你們嚐嚐,其實挺好吃的。”
唐柏心最先反應過來:“你又闖了什麼彌天大禍!”
唐竹筠:“我?我冇有啊,我就出去買菜做個飯而已。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後不會了。”
她裝出侷促的樣子,低頭揉搓著衣角,可憐巴巴。
果然,唐明藩道:“柏心,不許那麼說妹妹。浪子回頭金不換,吃飯吃飯!”
唐竹筠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前世她怎麼讓父母心軟,照搬過來,果然還奏效。
唐明藩拿起筷子,撈起一塊豬大腸:“這,這是豬大腸?”
唐竹筠道:“我洗乾淨了,爹您嚐嚐,真的。”
為了表示她真的負責,她夾起一塊送到自己嘴裡。
秀兒在旁邊嘟囔:“您費了半斤麪粉洗的,能不乾淨嗎?”
唐竹筠:“……你下去,吃你的去!”
唐柏心冷哼一聲:“原來還是糟踐東西。”
唐明藩見女兒都吃了,雖然心裡膈應,但是還是閉眼嚐了一口。
“爹,您快吐出來。”唐柏心急了。
唐明藩麵上表情凝住,半晌後目光大盛,讚道:“好吃,真的好吃,柏心你快嚐嚐。”
唐柏心不屑一顧,扒著碗裡的白飯道:“我不吃。”
爹真是越來越誇張了,妹妹被慣成這樣子,差點捅破天,現在她把豬大腸端上桌,他還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