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不在怎麼掩飾行徑,行事的同時
秋姑姑也數次,私下裡找梅姑姑等人,細問過與這位二小姐有關的、這些年的事情。但得到的訊息,都隻是隻言片語毫無用處,不由得有些怪罪他們,如何能這般不重視二小姐?此前還說什麼,這位小姐在山野的生活已經窮怕了……性情更加尖酸刻薄,現在看來,那有半分窮怕了的尖酸刻薄?
不僅不如此,還懂得醫術,言詞談笑間更有種說不出的氣勢。
“你們就是這樣當差的?”秋姑姑越越有些氣。
這個鍋,梅姑姑表示不背,“秋姑姑此言差矣。二小姐在清檯山為先大夫人守孝這些年,京城也冇來個人問問音訊,我們夫人摸不準大夫人的意思,隻能派人好吃好喝的往清檯山送,並且想著庵堂裡的靜荷師太,怎麼說也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去的,不至於太過怠慢,也就冇有過多的問這方麵的事情。
再者,說句不該說的話;二小姐,與府裡的姐兒們都並不親近。”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反正這位二小姐曾經有多不討喜,是關家上下有目共睹的。既然不親近也不討喜,大房又不過問,誰會去多管閒事?
從清檯山到清州城,
原本,隻要三、四天就能到達。
然而,因為桐笙隻肯在早上、以及傍晚之間趕路,時間便耽擱了下來。
其間,梅姑姑隻想快點結束這個差事,其餘的諸事武不管。反正要如期把這位二小姐接回京城的,又不是自己,由著該煩心的人自己去煩心。忠管事更是在看出這位二小姐的厲害之後,不再摻合進來,反正他隻是隨行處理,打尖住店之類的事物。
至於,該煩心的人。
秋姑姑在發現自己的頭髮白了好幾根後,也就索性不在管了。隻派人先行,回去說明這位二小姐有多難纏,而自己則跟隨著破罐子破摔,看能折騰成什麼樣。
就在這樣的放縱和不管不問之下,直到數日之後,眾人才慢慢吞吞的出現在清州城裡。又慢悠悠的招搖過市,在行往路人的注視以及竊竊私語中,停到清州關家大門口,一路行來都有些蔫蔫的梅姑姑,此刻終於像要完成件大事般,舒了口氣的從馬車裡下來,隨即是秋姑姑讓人攙扶著鑽出來,以及其它仆婦都陸陸續續從馬車裡下來。
門房早已經跑去通報。
過了冇多久,一群丫環婆子們便擁簇著二房楊氏、三房錢氏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幾位年輕漂亮的娘子,各個穿得花枝招展,緊張好奇,又帶著些許不喜地,看著即將下車來的‘關素素’。
車簾子動了動。
很快,便見一位,穿著淡淡嫩黃色衣裙的嬌美少女,正微微彎腰的從馬車裡麵鑽出來。她眉眼間,帶著幾分俏麗,肌膚膚若凝脂,幾乎吹彈可破。
楊氏瞧著頗有些眼前一亮,心想就是她了,真是個標緻的美人兒啊,於是,立馬露出無比激動而思唸的神情,甩著帕子快步迎上去,喚道,”我的素素啊……“
喜兒愕然地看了她一眼。
與此同時,微蕩的青油布車簾,突然被一隻白皙的手從裡麵微微撩起來。那隻手的手指,形狀生得極美,不像尋常人的手指節那樣分明,勾勒出,每一根手指的線條都異常流暢而優美。
簾子瞬間輕揚起。
隻見一抹淡淡如煙雨江南般的淺綠色。
刹那出現在眾人麵前。她帶著淡淡的笑意,神情散漫,姿態懶散,帶著些睥睨而居高臨下的注視。
漫不經心的注視著眼前這群人。
”嗬,“一聲極淡的輕笑,隨即自唇齒間溢位。
似乎夾雜著嘲弄而又有些趣味盎然。
“……”楊氏的聲音戛然而止,驚喜的笑容神情也隨之凝固,動作有些僵硬地定格在原地,保持著準備撲上去的前傾姿勢。
樣子有些滑稽。
喜兒冇理會模樣滑稽的楊氏,而是不動聲色瞧著自家小姐,彷彿帶著淡淡笑意的神情,不知為何在心底打了激靈……總覺得,如今的這位小姐回到關家來,關家若是與小姐為難,以後肯定不會太平的。
喜兒連忙伸手去攙扶。
桐笙虛虛的讓喜兒扶了一把。隨即從馬車上跳下來,足尖輕盈落地,淺綠色的裙襬隨風飄揚著,顯得極為流暢而輕鬆。但錢氏,卻被她這般乾淨利落,就跳下馬車的動作唬了一跳。
站在旁邊,有些神情不喜歡地看著的,關婉寧嘴角鄙夷的弧度更甚。女孩子家家的,這樣毫無形象禮儀地跳馬車,成何體統?果然是個鄉裡小村姑,難登大雅之堂,如何能嫁與三皇子為妃?
楊氏的目光從喜兒身上,移開。……呃,不是這個啊,隨即她反應極快的轉換了目標,又一聲感人肺腑的“素素啊……”腳尖微微轉了個方向,神情十分動容而悲傷地撲向桐笙。
就如同找著了失散多年的苦命女兒。
桐笙不留痕跡的後退,避開口中說著:“伯母不可,素素身染惡疾,纏綿病榻多年,如今方纔剛好些許,然舊疾未癒,仍有傳染的風險,叔母不可靠近以免沾染……”
會傳染的?柳氏的神情再次一僵,並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目光有些驚疑不定的掠過眼前‘關素素’,有又些質問般看向梅姑姑,日前傳回來的訊息,隻說這丫頭性情古怪不好相處,可冇說身染惡疾未好,還是會傳染的那種,都是怎麼辦事的想害她染病不是?!
看了幾眼後,又很快收回目光對桐笙強顏歡笑道,“沒關係,什麼傳染不傳染的,到是素娘你啊,這些年可苦了你了,好在如今,你總算回來了叔母也總算是落心了。”
雖然嘴上說著沒關係,但心底還是怕被傳染,而不動聲色的離得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