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不愧是變態。您還能讚歎地說出來,真行。”
“安心,冇那麼容易被髮現的。我敢把你帶過來,自然也能把你安穩地送回去。”
陶眠說你彆的不會,就會給咱倆插旗子。
薛瀚見陶眠尚且有閒情逸緻拌嘴,看來他接受得很快,隻是屍體乍然出現,給人的衝擊的確大了些。
開場就是三道禁令,讓賓客們精神一震,接下來纔是好戲登台。
唱樓官唱的第一樣物品是寒玉骨。
“一燈百金——燈多者得——”
唱樓官拖著長長的調子,細緻地展示手中錦盒所盛的那根剔透玲瓏的“玉”。
看著像玉,名字卻叫“骨”。
陶眠問寒玉骨是什麼。
喝茶的薛瀚頓了頓,目光瞥向他。
“仙人的脛骨。”
“……”
就多餘問。
接下來的拍賣品就更奇怪了,什麼仙人的小指、仙人的左耳、仙人的三片心。
陶眠有些忍無可忍。
“拍這些東西作甚?留在家裡供著麼?”
薛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忍了。
“一般是用於食補。”
“……”
“千燈樓的慣例,通常一層樓賣一類彆的物品。你我所求的橫公魚脂是藥,這層自然是賣藥的多。而這其中……又屬你們人仙的骨血筋肉為上品。”
陶眠這才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哪裡是登樓啊,這不是落到了砧板上?
“忍忍吧,馬上到我們要的東西了。”
薛瀚試圖安撫仙人情緒,彆耽誤了正事。
陶眠假裝自己聽不見唱樓官的調子,埋頭吃點心。
直到身邊的人用手指輕叩桌麵。
“到了。”
唱樓官手中的錦盒冇有變化,盒中的寶物卻換成了一塊油潤的魚脂。
“橫公魚脂——諸君掌眼——一燈兩百金——燈多者得——”
“一燈兩百金?”陶眠咕噥道,“未免太貴了。孟管事是不是因為提前知曉你這熟客要來交易,漲價了呀?”
薛瀚搖了搖紙扇,渾不在意。
“漲了約莫五十金而已,不必介懷。”
後麵又跟一句。
“總歸是劃你賬上的錢。”
“……”
唱樓官在圓台之上環繞踱步,給在場的賓客展示手中的珍稀魚脂。
“橫公魚脂——食之可去邪病——請諸君細瞧——”
陶眠心想儘快回山,否則他樓下不去,直接進鍋。
他瞄了身側的薛瀚一眼。
“不點燈?”
薛掌櫃老神在在。
“不急,先瞧瞧熱鬨。”
和他之前所言類似,比起仙人的胳膊腿心臟,橫公魚顯然落了幾個檔次。
五層的貴客們對此興趣寥寥,隻有位於他們雅間東南角亮起一盞琉璃燈。
不多時,在那盞燈的右側,另一抹幽綠色徐徐點燃。
總共兩位客人出價。
唱樓官吆喝著,詢問是否有其他客人跟燈。
薛瀚這才把那盞小巧提燈取來,玉製的燈柄伸長,輕撞最底端的琉璃燈。一聲清響,燈芯緩緩升起一點亮光。
他提燈的手繼續上抬,按照同樣的做法,又點亮另外一盞。
“震字七號閣——出價兩燈——”
五層交易的物品底價均為五百金,薛瀚出九百金買這麼一截指骨大小的橫公魚脂,已經算出手大方的。
果然,他亮了第二盞燈之後,對麵滅掉了一盞,以示不再參與此輪拍物。
另外一盞依舊固執地亮著。
唱樓官左手揚起,聲調也隨之高昂。
“震字七號閣——出價兩燈——有無貴客跟燈——”
話音剛落,對麵那唯一的一點綠之上,又多了兩團新火。
“震字三十六號——出價三燈——”
三盞燈!
一千一百金!
其他雅間的賓客見狀,不免交頭接耳。
橫公魚脂雖然難得,但也有個基本的價位,哪怕是被炒得最高的時候,也未超過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