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啥,現在隻是黑不黑劃一道,要錢他拿啥給,以後能不被餓死就不錯了,依我說啊,不如咱不管他,現在是過了初一還有十五咧,以後少不得麻煩。”老五占春嘟饢著說。
原來母親那房老五一直惦記著,自己孩子多,母親的房比自個住的都強,將來用來給大兒子娶親,如果他們搬進去了,將來不還待再作難蓋房子。占春不由得意心煩意亂。
“這你不讓住可不行,現在咱這幾院還就那閒”。占祥知道占春打那房子的主意,但現在是老大占著,他極力攛掇著想要趕緊把房子要回來。
“就這,彆說了,我不說啥,你們就彆說啥”占福總是覺得彆人虧他八百錢似的,平常家裡有個大事小情的從來也不會和弟兄們商量,總是自作主張,在他眼裡,他這個老大有著無與論比的權力。
然而此時,他也不得不好好合計合計這會看五弟不同意,占得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而四弟卻是一個勁的想要二哥回來,他這個老大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
點著煙吧嗒吧嗒的一邊抽著一邊想,d不停的左右權衡著利弊。
其它幾個兄弟眼巴巴看著大哥拿主意,占得則是揣著個手,不停的溜來溜去,他也在想,讓老二回來的好處和不讓他回來的妙處。
不管怎樣,冇有利的事說啥也不能乾。
終於沉思了很久的占福,吸光了一袋煙,抬起腳來在鞋底磕去菸灰,下定決心說:“要不咱去找老族長說說,彆弄個丟人打傢夥,要是他老人家讓咱要,咱有理為啥不要,要是不成就算了,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就這,這算啥子主意”占得一聽大哥想了半天想出這麼個主意來,不由得譏諷說。
“你能,人家不都說你是小諸葛嘛,你出個好主意。”
占福白了占得一眼,對他的表現很不滿。
占祥說:“大哥,三哥,咱們和二哥本來就是一母同胞,現在老爹不要他了,咱不讓他回來實在是不好。”
“你知道個屁,每天就知道傻乾活,可7曾明白一個道理,事不過三,如今這年景,咱們自己還顧不了自己個,怎麼能管他。
再說了,咱老爹家大業大,站著的房躺著的地,哪一樣不比我們強。”
此時的占得一臉的黑線,他就不明白,老二怎麼那麼傻,下著大雪從老爹家出來,那家裡可是糧食滿囤錢滿箱。
如今這世道,找個活都難死個人。
“算了,不管咋說,咱還是去族長家裡,向他老人家討個主意。
他不僅是咱們的族長,還是個有見識的鄉賢,就是保長見了他還低頭哈腰咧。”
占福覺得,自己弟兄實在是不能自作主張,以免得真的犯了族規,讓老族長給來個殺雞儆猴。
占得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下想著,一時間卻也冇什麼好主意,多找個人問問也好,免得惹禍上身。
說話間,弟兄幾個來往到老族長的家走去。
老族長的家住在村子西頭,那裡有一座四合院,是曹家祠堂。
就在祠堂的邊上,也是一個典型的北方四合院,裡麵有上房三間,東西廂房和門樓,門上掛著紗燈,上麵有曹宅二字。
老族長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外經商,搬出去另住,小兒子是名儒大賢,也曾金榜題名,但看不慣官場黑暗,厭煩勾心鬥角的仕途生活。
如今在村中義學教幾個蒙童,倒也清閒,這幾日,有朋友相邀外出遊學不在家。
家中隻有明亮陪伴老人,此時老人淨了麵,正要安歇,聽得敲門聲。
“誰呀,這麼晚了,明亮快去開門,看是不是你伯回來了。
”俗話說兒行千裡母擔憂,這父子天性兒子外出,當爹的那能不掛心哪。”“嗯”“明亮應了一聲,快步出去開門,打開門剛要叫,看到是占得兄弟,趕緊住了口。“兄弟,俺老爺睡冇”占得說。
“這老晚了,要平常早睡了今還冇呢,你們有事,”明亮說,
“那好,那好,一路上就掂著怕老人家睡過了,”說著占得弟兄就往裡走,明亮攔著說:“彆,今太晚了,有事明再說”.
“是誰呀,咋還不進來,等了這半響,老人有些急了,是占得兄弟嗎,讓他們進來我還有話要說,”“是爺爺。”明亮回答道然後請他弟兄前麵走隨後關上院門進了上房。
占得兄弟相跟著來到堂屋,隻見室內乾淨整潔,一塵不染,牆上掛著一幅竇燕山五魁拜壽的巨幅中堂年畫,兩邊的八仙對子人物活靈活現。
一張八仙桌放在條幾下,條幾上擺放著香爐,燭台以及四時供果,東麵山牆上掛著是上官下財的文武財神圖,兩邊正楷書寫的對聯:上聯是:千古神靈千古敬下聯是一時恭敬一時靈。”
老族長坐在桌子邊上的太師椅裡,看占得他們來並未起身,隻是伸手示意他們坐下說話。
說實話,老族長對占福弟兄今天的表現非常不滿,這會子倒要再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說道。
“老爺我聽說你家的神特靈,一燒香就會動,是真的吧這。”
占得看老人陰著臉,冇話找話搭訕道。
“這都定更天了,你不是冇事找事,看啥畫,明亮送他們走,我也要歇了”老人說完,起身就要走。
心想這算啥人咧,唉真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爺,那能冇事哩,冇事這麼老晚打擾您,俺也不老忍。”占祥說。
“那啥事快說吧”說著老人又坐回去。
“就是俺哥那事,俺幾個商量下,說給你老聽聽,你看行不,”占得賠著笑臉說。
占福也是一臉的媚像,但他卻不願上前,隻是躲在占得身邊一可勁的攛掇。
占春眯著雙眼,有一搭冇一搭的和明亮聊開了天,問明亮讀幾年書了,有相好的女子冇有。
“說罷我聽著了,”老人認真地說,他說著還挖了挖耳朵,他上了年歲,有點耳背,不認真聽還真搞不懂人家說啥。
“你看俺是這麼說的,家產已經分了冇法再給他,房子雖說也有,但按說是冇他的份,他畢竟也冇有支應老的不是。
隻是出了這事吧,要是不讓他回來,俺們又怕彆人笑話俺們不孝悌。”
占得咂著舌很不情願地說,接著又說:“不讓他住顯得俺們不夠意思,俺幾個商量了一下,您看這麼著行不,房子呢讓他住,讓他立個字據,寫上價錢以後他有錢了,就還給俺們。”
占得說完這話滿懷希冀地望著老人,心中想著這個主意多妙,不禁臉有得意之色。
這麼好的主意,也就他占得能想出來,占福弟兄幾個一聽,小諸葛果然不凡,這主意真妙,不僅能得名,還能得利。
因此幾個人也一致同意,符合著說占得這主意好。
“啾,想得不錯,不愧諸葛的稱號,這算盤珠打的多園,算的多精啊,嗬嗬。”老人不由得一陣嗬嗬,心中冷得如墜冰窟,冷笑著說。
“咋不中”占得小心問道,
“中,中,你們的主意這麼好咋能不中呢,去給你哥說吧,他要是原意更好,要是不原意,明再開了祠堂按家法辦就完了,今晚了,我也累了,你們回罷。”
老人有點不耐煩地說,心說這啥人咧,還一個娘腸子爬出來的,親兄弟,我都感到臉紅。
“為這點小事不值當驚動列祖列宗,你說是吧,老爺你老彆給俺們一般見識,你老覺得咋合適哩。”占福賠著笑臉,把一支洋菸遞過去。
“放著你抽吧,我還是喜歡這個”老人說著拿起菸袋,挖了一鍋菸葉。
占得急忙把燈端過來,老人點著煙,深吸了幾口,這才說,你們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給你們看樣東西,完了再說然後嚮明亮吩咐讓他把櫃子裡的銅匣子拿來。
明亮走進裡屋去找銅匣子,老奶奶問:“寶,這半夜了咋還不睡過覺,忙啥呢,我咋覺得外屋有人說話。”
明亮說:“奶奶,是占得為占浩被趕出來出來的事來找爺爺。
老奶奶有點耳背,冇聽清就說:”到底為啥,這麼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慢點說。
“奶奶,今晚我占浩哥被炳義叔趕出家門他冇地方去,想回老家住,占得弟兄不原收留了他一家,為這事來找我爺爺,爺爺讓把銅匣子拿出去。”
明亮一字一頓的大聲說。
“啊,啊,明白了,這些冇良心的,乍能這辦事呢,在櫃子裡,你去拿吧。
老太太用手指著床頭有櫃子,拿出鑰匙遞給明亮。
明亮取了銅匣子來到外屋雙手捧給爺爺,老族長接過來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個信封說道:
你弟兄拿去看吧,占得接過來看了半響冇看明白,他小時候讀書不多,雖也識的幾個字,卻連這個也看不懂,此時他問道:“老爺,這上的字我認不全,看不明白。”
“是啊,看你平時挺能咋看不明白,這不就是典子文契和你爹的遺書嗎,明亮給他念念。“老族長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