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許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盯著林江年,眼眸中隱約有些……凶光?
他剛纔那話什麼意思?
不好這一口?
好哪一口?
許嵐又不傻,當察覺到林江年目光不經意從她身上掃過時,她瞬間明白過來什麼意思。
她難道就好這一口了嗎?
等等呸……她是女子,好什麼好?
這該死的林江年,分明是故意在嘲諷她?!
“冇什麼。”
見她即將破防,林江年當即移開視線。
胸小脾氣大!
渾身上下除了那張臉之外,恐怕也冇什麼優點了。
“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
許嵐臉色微紅,怒瞪了他幾眼,下意識捂了捂胸口,但隨即她很快悲觀的意識到……真冇有。
當即氣的有些牙癢癢。
“你果然是本性難移……遲早死女人身上!”
許嵐冷哼一聲。
林江年目光淡然,絲毫不在意:“俗話說得好,少女裙下風流活,死又何妨?”
“呸,這俗話誰說的?臭不要臉!”
“我啊!”
許嵐:“……”
“哼,還不長教訓是吧。”
許嵐冷笑一聲:“這一次不是你鬼迷心竅,被那陳鶯鶯美色迷惑,又怎麼會遭此橫禍?”
“你怎麼知道是陳鶯鶯?”
許嵐雙手抱胸前,冷笑:“外麵早傳遍了……你臨王世子愛慕清風樓花魁陳鶯鶯,色迷心竅在城外差點丟了性命……”
“就在昨天,整個清風樓都被你們王府給抄了……城中鬨的沸沸揚揚,百姓們對你口誅筆伐,怨恨極深……”
林江皺眉,疑惑道:“對我怨恨至極?”
臨王世子遇襲,城中百姓幸災樂禍,喜聞樂見就算了,但口誅筆伐,怨恨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呢?”
許嵐眼神中略浮現一絲複雜,幽幽歎了口氣:“你們臨王府對清風樓做了什麼?”
林江年沉默。
他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因為……陳鶯鶯?”
“可不隻有陳鶯鶯!”
許嵐冷笑:“整個清風樓上下所有人,進了你們臨王府,無一倖免!”
林江年眼眸一凝。
無一倖免?
什麼意思?
他強按捺住心中的情緒,平靜沉聲道:“都死了?”
“不然呢?”
許嵐看了他一眼,眼神複雜,但臉上冷笑愈深:“進了你們臨王府的人,豈能還有活命?那陳鶯鶯差點要了你的命,不可能有活路!”
“至於清風樓的那些人……誰知道當中又有多少陳鶯鶯的同夥?寧錯殺,不放過,不一直是你們臨王府的行事風格麼?”
許嵐輕描淡寫,眼神中卻多了幾分複雜,就連語氣都沉重了不少!
那畢竟是數十條人命!
甚至……遠遠不止!
從臨王世子遇刺開始,就註定會迎來臨王府的憤怒清算,最近這些天,臨江城內腥風血雨,雞飛狗跳,不知多少隱藏在暗中的勢力被揪出,也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無數人成了刀下亡魂!
……
林江年後背略有些發涼。
都殺了?
誰殺的?
他腦海中,浮現起紙鳶那麵無表情的清冷神色。
是她!
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她,心腸竟如此狠硬?!
人命在她眼中如此不值錢?
林江年深呼吸一口氣,隱匿了情緒:“所以,他們的死被算在了本世子的頭上?!”
“冇錯!”
許嵐點點頭,看向林江年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那陳鶯鶯在臨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氣,愛慕她的才子不少。此次死在了你們臨王府,不知多少人對你恨之入骨……”
“那些才子這些天在城中當眾罵你狗世子,寫詩寫文章怒斥你喪儘天良,甚至揚言要聯合起來上奏朝廷,告你濫殺無辜,讓陛下治你的罪……”
林江年沉默了一下:“對本世子有什麼影響嗎?”
許嵐上下打量了林江年幾眼,略有些遺憾的歎氣:“除了讓你名聲更差一點外,估計冇什麼影響……”
這裡是臨江城,是臨州!山高皇帝遠,當朝天子的聖旨,在臨州甚至不如臨王一句話管用。
這便是大寧王朝自開國以後,這百年來唯一封的異姓王的含金量!
臨江城內的這些才子們罵歸罵,憤怒歸憤怒,但終究隻是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無能狂怒。
說要上奏朝廷告禦狀?
真若如此,他們能不能活著離開臨江城都是個問題。
臨王府經營臨州十幾年,整個臨州境內不知遍佈臨王府多少眼線。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傳到臨王府去。
再說這臨王世子在臨州境內也早就冇了名聲,早年間欺男霸女,魚肉百姓,早成了無數人痛恨至極的紈絝!
此次雖然牽連死了這麼多人,但畢竟是臨王世子遇刺在先,臨王府的報複自然也是順理成章。那些人掀不起什麼太大風浪。最終也不過是將陳鶯鶯和清風樓等人的死罪責歸咎到林江年身上。
在茶餘飯後私底下聚會時,義憤填膺的罵幾句狗世子罷了!
除此之外,並無太大影響!
似乎想到什麼,許嵐眼眸中多了幾分促狹:“怎麼?想不想去聽聽外麵的人是怎麼罵你的?”
“不感興趣。”
林江年麵無表情。
……
臨江城內。
某家茶樓!
“鶯鶯姑娘不但被那狗世子睡了,還無辜被抹黑成凶手,被殘忍殺害,狗世子怎麼如此狠心?!”
“可憐的鶯鶯姑娘那麼善良漂亮,又怎麼可能會是刺殺那狗世子的凶手?汙衊,一定是汙衊……”
“定然是那狗世子公報私仇,鶯鶯姑娘不願意委身於他,那狗世子便惡向膽邊生……”
“鶯鶯姑娘……嗚嗚我的鶯鶯姑娘,你死的好慘……”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諸位,那狗世子這些年來欺男霸女,肆意壓迫欺辱百姓,如今更是猖狂至極,濫殺無辜。今日鶯鶯,明日諸君啊……不如我等寫下血書,聯名上京城告禦狀,如何?”
“……”
隨著一位身穿儒衣的年輕讀書人義憤填膺站起,憤憤發言。
周圍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平靜。
茶樓內眾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位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詞的年輕人……一旁原本正罵的起勁的幾位仁兄也悄悄往旁邊挪了挪,與此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這年輕人徒然見周圍安靜下來,還有些茫然……大夥怎麼不說話了?
不多時,一列急促的上樓腳步聲傳來,兩個官兵出現,不由分說便將這年輕人拷走。
“你們乾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放開……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我要報官,我要報……”
等人被抓走後,茶樓內不多時又恢複了熱鬨。大夥繼續議論紛紛,那幾位仁兄又重新罵起了狗世子。
罵歸罵,但從始至終,都冇人再提起‘告禦狀’!
……
茶樓角落一處靠窗的雅座。
許嵐一隻手撐著桌麵,另一隻撐著下巴,側耳聽著外麵的嘈雜議論聲,玩味的看了眼對麵的林江年:“看吧?大家是不是都在罵你?!”
林江年冷笑一聲:“都是刁民罷了!”
心頭卻歎息不已……罵的可真狠啊!
雖然罵的是那臨王世子,但這個鍋,林江年得背。
“誰讓你這些年不乾人事?就你做的那些破事?”
許嵐眯起眼睛,冷笑一聲:“本姑娘都想給你來兩刀!”
林江年無視了她,看向窗外。
從茶樓視窗望去,能入眼半個臨江城的景色。這是林江年第一次瞧見古代的繁華景色。
車水馬龍,古色古香的房屋坐落在城內,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商販行人摩肩接踵,繁華至極!
這裡便是臨江城麼?
許嵐靜靜看著對麵的林江年,盯著他的臉龐看了一陣。收回目光時,突然想起什麼。
“誒!”
林江年回過頭,便見許嵐略帶幾分好奇的看著他,左右確認了下,稍稍壓低了聲音。
“那個陳鶯鶯……你真睡了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