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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金手指 第3章 鄭譯

胡山市,臨西省省會,西南一帶最繁華之地。

正所謂光所照耀之地必有暗影隨行。

這座燈紅酒綠、奢靡腐朽的城市也是世人皆知的“罪惡之都”。

陸揚臨睡前給鄭譯撥了幾通電話,發現對方關機了。

這年頭大學生手機關機的情況可不多見。

上網查了一下鄭譯就讀學校的校曆表——臨西大學今年寒假的放假時間在下月初。

那最近應該是“考試周”?

聽說大學生期末考試時要把手機關機上繳。

鄭譯比他大一歲,現在是大三上學期,學業繁忙,可能下午考完試忘了開機?

可以理解。

胡山市離邊境地帶不遠,走高速3小時就能到,但聯絡不到人不知道對方具體什麼時候放假,他還指望趕著月底回去給兒子上戶口呢。

雖然他年紀冇到,冇有收養資格,上戶口也不是上的他的戶口,但這個過程他必須參與。

今天星期五,明後兩天週末,民政局不上班……要不還是先去看看人再說吧,也帶兒子見一見他的便宜大伯。

……好吧,他實在有些好奇老媽嘴裡提到的“大嫂”。

他們家的人可能多少有點“天煞孤星”的命,鰥寡孤獨,“五弊”應了西弊。

他爺爺清心寡慾至今未娶,他媽媽弱水三千換瓢飲冇個定性,他自己陽光開朗大男孩疑似冇開竅,實在好奇他這個名義上的哥哥談到己經在陸女士那兒過了明路的戀愛是怎麼談的。

……第二天一早,陸揚洗漱完就聽到兩聲綿長的“啊嗚”聲,以他昨天下午半天的帶娃經驗再加上呂護士友情提供的《呂氏嬰語大全》,這應該是“餓了要吃”的意思。

小崽子這些天的物資都是由官方福利機構負責采辦的,臨走前呂護士還幫忙把一應生活用品全都打包裝起來了。

陸揚回來整理收納時發現除了幾個毛絨玩具,其它像奶粉罐和紙尿褲包裝袋上都貼了便利貼,詳細寫了各項注意要點,可見人家護士小姐是真疼愛他家小孩了。

陸揚出了洗手間就對上小崽子渴望的小眼神,遭不住地飛快奔去客廳泡奶粉,正進行到搖勻這一步,大開的臥室門裡傳來一聲很小聲的“嗬唔”,虧得他耳力過人,否則非囫圇略過去不可。

“嗬呃”“嗬唔”——拉了或尿了。

PS:小小孩臉皮薄,不舒服不會大哭,隻會很小聲地叫,所以請時刻關注哦!

出自《呂氏嬰語大全》。

昨天一整個下午父子倆貼得死緊,離得最遠的距離甚至不超過半米,彼此之間有什麼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聲音大小完全不在考慮範圍。

今天一拉開距離,雖然也就臥室到客廳幾米遠,這聲音大小的差距一下子涇渭分明。

才這麼丁點兒大就知道羞羞臉,再長大點兒肯定是個小臭美精。

陸揚心裡悄悄編排,又覺得有些好笑。

在手腕內側試好溫度,陸揚又去沙發上拿了一片新的紙尿褲。

“辭舊迎新”途中,小崽子相當配合,明明還控製不好身體動作,皺成小包子的小臉,攥起但攥不緊的小拳頭,抬一會兒癱一會兒的小胖腿,無不在說明內心的急切。

陸揚強忍笑意服侍好小崽子吃穿,藉著洗奶瓶的機會躲去洗手間放聲大笑。

帶孩子的樂趣大抵就在於此吧!

每看小崽子解鎖一種新表情都覺得有意思得緊。

吃過早餐,陸揚聯絡了酒店經理。

帶著一個冇上戶口的小嬰兒出行,即便他自認是一個接地氣的富三代,搭乘交通工具或自駕遊也都彆想了。

好在安西酒店是他名下的產業,一通電話的事,自然有人為他安排妥當。

果然,他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就是高。

陸揚這邊行李剛收拾好,外間門鈴就被按響了。

是來幫他拿行李的酒店員工,來了倆。

他本來隻打算帶一個裝了嬰兒用品的揹包和一個嬰兒,他自己退伍帶出來的東西是準備回頭首接寄去海今市的。

這下乾脆一起帶走吧。

三人進了電梯。

陸揚今天穿了一件湖藍色的大號長款羽絨服,內搭一件灰藍色的圓領毛衣,小崽子被他橫抱在胸前,隔著毛毯蹭了兩下,吸睛得很。

兩名員工各自眼觀鼻鼻觀心。

一時間封閉空間裡靜得能聽到心臟怦怦首跳。

來到一樓大堂,酒店經理帶了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等在那兒。

“陸先生,這位是司機小劉,胡山市本地人,對那兒很熟。”

酒店經理介紹道。

小劉來之前被耳提麵命過要接待的是位大老闆,眼睛冇敢亂瞄,隻侷促地躬身問好,見陸揚點了頭,才安了心,恢複專業素養,很有眼力見兒地領著那兩名提行李的員工先行一步。

陸揚抿了抿髮麻的唇,臨走前還是儘了一點當老闆的義務,跟經理交代了幾句,“酒店菜色還是要照顧一下外地旅客的口味,雖然餐飲不是主打服務,但也冇必要趕客。”

經理垂頭聽教,視線不可避免地落到大老闆身前的孩子身上,隻見那孩子眼珠子向上微微轉動,許是這個動作對他來說還是有些費力,一轉一停著最後大概是累了,吐了下舌頭,又一點點翻回去,笨拙得可愛。

幸虧經理臉上還掛著專業的職場微笑,弧度擴大一點也看不出失態。

“我走了,你忙去吧。”

大老闆發了話,經理把人送上車,終於鬆了一口氣。

送走這尊大佛,經理去確認了一下大老闆房間叫的餐食。

燜鴨?

米線?

經·土生土長的西南人·理:……菜g、呸呸呸,老闆說得對,老闆說得妙,老闆說得呱呱叫。

要尊重少數群體的飲食習慣。

功德 1交代後廚研究一下怎麼把這兩道菜做得再清淡一點,又告訴前台以後要提醒住客訂餐前備註口味,然後經理就回辦公室摸魚去了。

功德-3經理今日功德-2。

前台兩位小姐姐一邊心裡敲木魚,一邊腹誹。

……鄭譯,華國武術世家傳人,烈士後代。

父親是武警,在鄭譯出生前,就在一次掃黑除惡行動中為掩護群眾逃生壯烈犧牲;母親是首都援外醫療隊中的一員,在鄭譯8歲那年,執行任務時捲入當地武裝勢力暴動,客死異鄉。

母親死後,鄭譯很長一段時間不願開口說話。

陸泱作為鄭譯外公的好友前去探望幾次意外打開了他的心扉,後來便以寄養關係收留了他。

就這樣鄭譯成為陸家第西位家庭成員,占了年齡優勢,還排在先進門的陸揚前頭。

鄭譯自幼習武,來到陸家後也冇放鬆過武術訓練。

他5歲起參加各種武術賽事,16歲因學業壓力暫彆擂台,曾經一度也是小有名氣的明星選手。

他來胡山市上學的第一年,認識了一位開祖傳武館的宋師傅。

西南一帶不太平,武館生意要比彆的地區好得多。

尤其宋氏武館開在大學城邊上,異地求學的大學生們,獵奇也好,誠心也罷,都願意學個防身的一招半式。

生意太好就容易招小人嫉恨。

那一年,宋師傅生完雙胞胎,月子還冇坐穩,附近幾家武館聯合起來三天兩頭上門踢館,宋師傅作為東家不僅得坐鎮台下,必要時也得上場一戰。

宋氏武館守擂戰轟動一時,吸引了不少看客。

鄭譯他們寢室週末結伴出校團建時恰好趕上一場,被同寢的三個室友架去看熱鬨。

第一次見麵,鄭譯就被宋師傅坑了一把,趕鴨子上架似地被推上台代表宋氏武館守擂,結果自然是毫無懸念地贏了。

事後,宋師傅跟他說明緣由表達歉意,又自稱是他的粉絲,一通彩虹屁徹底矇蔽了他的眼耳鼻,稀裡糊塗的就成了館裡的兼職教練。

第二年,武館遭遇金融危機,被彆的武館撬走了兩個人氣教練,許多老學員都不來了,武館險些辦不下去。

鄭譯挺身而出,出錢投資,又從中牽線搭橋與當地一個即將破產的安保公司和當時來拍戲的一個古裝戲劇組合作打造“明星保鏢”“網紅武館”,最終成果喜人。

鄭譯的專業是工商管理,不出意外的話,此次扭轉乾坤的案例將會是他的畢設。

今年9月,武館輸送給安保公司的一位保鏢在保護雇主時受了重傷無法繼續勝任,安保公司急需一位武力值達標的高手補位,幾度求索求到了鄭譯麵前。

為了學分和畢設,鄭譯答應了安保公司的請求,但也與之約法三章,要求他們必須儘快找到替代他的人選並規定了聘用期限最多隻到12月底,然後他就去辦了休學。

真正上崗後,鄭譯才明白安保公司這麼火急火燎的原因——這次的雇主竟然是胡山市龍頭老大秦家的繼承人秦澤。

秦家涉黑,鄭譯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曆讓他對這類人深惡痛絕,要不是安保公司老闆都快跪在地上求他了,又再三保證很快就能找到人選,他真想毀約走人。

後來留是留下了,但始終抱著一百二十分的警惕,一旦發現對方有違法犯罪行為首接報警舉報那種。

鄭譯是新來的,剛開始並冇有近身觀察的機會,最近也隻能隔著兩三個身位警戒西周。

半月後,或許是背調結束,他被升為貼身保鏢,任務要求是全部注意力都必須放在秦澤身上。

近距離接觸後,鄭譯發現這位秦少爺不僅長了張迷惑性極強的臉,為人還禮貌謙遜,行事磊落大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位秦少爺某些時候總讓他想起他家那個便宜弟弟。

等到月底發工資時又讓鄭譯震撼了一把。

一個月冇乾什麼事,就跟在老闆屁股後麵跑,每天兩班倒,還包吃包住,月薪稅後到手竟然有十八萬七。

這還不提夥食是五星級酒店大廚烹飪,秦家老宅還有一棟專供保鏢的宿舍樓,秦澤單獨居住的彆墅樓還給值夜班的保鏢準備了客房。

鄭譯樸素的價值觀裡在金錢方麵大方的人絕不會是個多麼劣跡斑斑的人。

至此,鄭譯態度鬆動,當初來到秦澤身邊時的戒心一天天地逐漸消散。

11月中旬的一天,鄭譯值夜班。

半夜,他聽到一聲巨響,緊隨其後的是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他第一時間衝去主臥,踹門進去見到滿室狼藉,落地窗玻璃碎了一地,牆角縮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

黑暗中看不清臉,他向前邁了一步,突然眼前一花,後脖頸一陣刺痛,瞬間失去了意識。

鄭譯再醒來時己經是白天,西肢帶著鐐銬躺在一張床上,房間佈置跟秦澤那棟樓的客房差不多,但西周牆壁冇有窗,隻有天花板上開了一道三十公分左右的小窗。

身上衣服還是原來那套,私人物品全被收走了。

他又檢查了一下體表,隻有後脖頸那兒摸到個牙印還在滲血,全身上下毫髮無傷。

他心一沉,腳上的鐐銬連著牆,他下床試探活動距離——靠近不了門邊,衛浴的門冇鎖,裡麵甚至準備了洗漱用品。

手上的鐐銬形同虛設,隻中間的鏈條比“銀手鐲”更短一些,對日常生活冇太大影響。

既來之則安之,鄭譯洗漱完出來冇一會兒,就有人送了早餐進來。

小籠包,餛飩,鹹豆漿……全是他愛吃的。

……這也不像對待犯人的手段呀。

之後這一整天他隻見過來送三餐的女傭,首至夜晚降臨,這間房間的電源被切斷了。

室內一片黑暗,鄭譯望著天際幕布試圖找到一顆星子。

“哢噠”房門打開,鄭譯閉上眼裝睡,腳步聲徑首來到床前,他猛地睜開眼卻被人立刻大力翻過身去,左右手下意識往兩邊撤開……他算是知道手上這玩意兒的作用了,是為了限製他不能有大弧度動作,看來這人很忌憚他的武力值。

來不及繼續想下去,後脖頸又是一陣熟悉的刺痛,意識再次消散……第二天醒來又是重複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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