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其實也不算認識！”
田聖吞吞吐吐地道：“前天，臣妾不知劉偃是國家的股肱之臣，收了他派人送來的禮物，答應幫他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可是，臣妾擔憂陛下的寵愛，心亂如麻，一直冇顧得上和陛下提及此事。”
“禮物？劉偃派人送了你什麼禮物？”
“這個不好說，陛下看看就知道了。”
田聖一聲令下，功夫不大，有個小宮女雙手捧著一個蓋著黃綾的托盤，走入柔芳殿內。
黃綾揭開，兩隻碗，兩個碟子，出現在了劉誌麵前。
“天啊，這……這莫非是仙家之寶？”
隻在刹那間，富有四海的大漢皇帝劉誌驚呆了！
瞧瞧這個玻璃碟子吧，晶瑩剔透，色呈碧綠，綠得如同新生之葉，綠得好似無暇翡翠。
再看看那個玻璃碗吧，紅若晚霞，冇有一絲雜質，縱然瑪瑙與其比起來，都要遜色幾分。
這四樣東西如此華美、溫潤而又純淨，簡直不似人間之物！
田聖道：“劉偃派來送禮的人說，這些寶物均是用玻璃做的，可稱玻璃器皿。”
“玻璃？朕隻聽說過琉璃，冇聽說過什麼玻璃。不行！”
突然，劉誌麵色微變，道：“劉偃為朕立下瞭如此大功，朕的愛妃卻收他如此重禮，那怎麼行？絕對不行！這些寶物，你必須退回去！
“退回去？”
田聖萬分不捨，道：“妾身差點忘了，那個送禮的人說。如果妾身喜歡，可以再多送幾件過來。由此可見，此物未必像是您想得那麼貴重呢！”
“多送幾件？劉偃到底有多少件這種寶物？”
劉誌當然懂，物以稀為貴的道理。
如果有很多件類似的寶物，可就冇自己想象中那麼價值連城了。不過，這可能嗎？如此寶物，得眼前這四件，已經是邀天之幸，怎麼可能有更多，還多好幾件？
劉誌眉頭微皺，道：“這樣吧，你命人把那送禮之人找來，朕有話要問他。”
“是。”
一個時辰後，魏忠賢入皇宮，見到了劉誌。
“微臣魏忠賢，參見陛下！”
“平身。”
“謝陛下！”
“這些奇珍異寶，可是你代劉偃，送給朕的愛妃的？”
“啟稟陛下，這些東西，的確是劉團練使的。但稱不上什麼奇珍異寶，無非是一些小玩意罷了。”
“大膽！”劉誌麵色一凜，道：“這些寶物晶瑩剔透，美輪美奐。連朕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是無價之寶是什麼？魏忠賢，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當誅！”
魏忠賢卻滿臉委屈，地道：“可是，微臣說得確實是實話啊！這些東西，可以量產，不值什麼錢啊！不信的話，您可以看看微臣帶來的一個箱子！那箱子就在宮門外，冇您的旨意，送不進來。”
“來人！把魏忠賢所帶的物品，帶到柔芳殿來。”
“遵旨！”
功夫不大，一個小箱子，送到了劉誌的麵前。
“這……這……這……”
看見箱子內的物品後，劉誌已經完全傻眼。
十二個玻璃碟子，十二個玻璃碗！
而且，這些碟子和碗，跟之前自己所見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若說此物，不是大規模量產的，那怎麼可能？
“所以，事實是，劉愛卿掌握了量產玻璃器皿的法子？”劉誌道。
魏忠賢道：“確實如此。其實，製作玻璃和燒製瓷器的過程差不多。”
“冇想到，劉愛卿不但勇武異常，而且運氣也這麼好啊。”劉誌頗為豔羨地道：“有了製造玻璃的法門，想必他，很快就能積攢起一筆滔天的財富！”
“劉團練的運氣再好，這玻璃的買賣冇人罩著，也就隻能侷限於涼州一地了。”魏忠賢道：“所以，劉團練請陛下開恩，允許曹節曹公公參與玻璃買賣，好讓玻璃器皿銷遍天下。為此，他願意讓出利潤的兩成給曹公公。”
“此……此言當真？”劉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當然知道，劉偃讓宮內大宦官曹節參與這項生意，那隻是表麵上的幌子。實際上，劉偃是要把這玻璃生意利潤的兩成，獻給自己！
他更知道，劉偃得罪了汝南袁氏，要想把玻璃的買賣鋪遍全國，就需要自己的幫助。
但是，這可是玻璃生意足足兩成的利潤啊！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令人眼紅心熱的數字！
魏忠賢道：“確實如此。劉團練估計，若得曹公公之助，從明年開始算，一年十億的利潤總是有的。”
“十億啊！那朕……不，是曹節，豈不是每年都能分兩億？好！真是太……太好了啊！哈哈！”
劉誌高興地，都要語無倫次了。
莫以為，皇帝富有四海，就不缺錢。
事實上，無論哪個實權皇帝，都是世界上最缺錢的人之一。
尤其是劉誌！
他心中暗想：羌亂起來的第二年，自己就因為缺錢，把全國所有官員、貴人的俸祿，全部減半了。從那以後，昏君兩個字就結結實實地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這還不夠！
不得已，他自己又忍著千古罵名，賣官鬻爵。
冇辦法，不賣官鬻爵，軍費不夠。平叛的軍隊，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武器、鎧甲？自己吹口氣能變出來嗎？
好！好！好一個劉偃啊！
朕寧願忍受千古罵名，一年賣官鬻爵，也賣不出去兩億。他可倒好，不用朕做任何有損名聲之事，一年就直接送給朕兩億！
非但如此，他還如此勇猛，破了射姑山，雪我大漢二十年之大恥！
很可能，未來平羌亂的，還是他！
而那幫大臣呢？盤根錯節，逃避稅收。黨同伐異，誤國誤民！
論對朕的忠誠，滿朝文武，誰能比得上劉偃？他們就是加一塊，都比不上啊！
“不行！朕不能讓如此忠臣，流血又流淚！”
劉誌越想越是激動，越想對劉偃越是讚賞，猛地一拍禦案道：“朕意已決，劉偃，必須封侯！”
“可是……”田聖在一旁提醒道：“大部分大臣黨同伐異，反對劉偃封侯，陛下總不能因為劉偃封侯之事，再來一次黨錮吧？”
“那倒用不著。不過麼……”
啪！
劉誌重重地一拍幾案，陰惻惻地道：“劉偃有了射姑山之勝，朕的底氣就足了。這回，朕要和那幫自私自利的大臣們……玩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