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身體撞擊木門的聲音,在昏暗的樓道中不停迴響,顯得那麼急促又詭異。
一聲巨響之後,本就陳舊的木門,在幾人猛烈的撞擊下,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那個眼尖的年輕人看見,門縫中出現的血跡。
幾人擔心老楊家出了什麼事,便商量著把門弄開,經過年輕人與另外一個光頭中年大漢的輪流撞擊下,門終於被打開。
但是幾人卻見到了終身難忘的場景。
耀眼的白熾燈如同一輪太陽懸掛在客廳中央,一道人影漂浮在燈下,她穿著白色寬鬆的睡衣,雙手被張開麵向大門,像傳教士擁抱虔誠的信徒。
她後背的肋骨連同皮肉從脊椎向外撕開,看起來如同張開了一雙翅膀,肺葉正在不停蠕動,帶動著肋骨也在輕微顫抖。
就像天使在扇動著翅膀。
鮮血染紅了白色睡衣,順著大腿流至腳尖。
在她的腳下,是一堆碎肉,各種人體組織混合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
在肉山的最頂端是一顆中年男人的頭顱,臉上佈滿了絕望、恐懼與不可思議。
“啊!!!”
一聲尖叫響徹整棟大樓,引得樓裡其他居民前來圍觀。
撞門而入的幾人,年輕人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撐地不停嘔吐。
中年大漢也雙腿發軟,那聲中氣十足的尖叫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而另外的兩個人,一個是己經六十多歲的老漢,當場暈厥了過去。
另一個則是一個美麗少婦,隻有她稍微冷靜。
但也臉色難看,強壓著嘔吐的**,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接到報警迅速趕到案發現場,並拉起警戒線,驅離看熱鬨的群眾。
陳淵聽了周圍群眾的描述,眉頭緊蹙。
這老楊一家,陳淵是有印象的。
雖然陳淵家裡,一般都是陳琳自己做早飯,不經常來這裡吃早餐。
但是陳淵進出小區,還是會碰到他們。
陳淵還見過老楊家女兒楊娜幾次,那是一個紮著羊尾辮,渾身上下都充滿著青春洋溢氣息的女孩兒。
當陳淵看向她時,她還會衝陳淵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當然陳淵不是那種自信過頭的人,認為楊娜對自己有意思,覺得自己是主角,隻需要微微側漏出王霸之氣,便吸引無數女孩投懷送抱。
隻因為楊娜家裡是開門做生意,楊娜放假期間回家幫忙,肯定也要有個良好的態度,她對誰都是溫柔以待。
因此,楊娜也被稱為花果小區的早餐西施,側麵也帶動了老楊家的早餐生意。
陳淵想著,突然腦中蹦出一個疑惑。
他拉著剛剛侃侃而談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問道:“大叔,請問一下客廳中央漂浮那個女人是誰啊?
楊娜還是楊娜媽媽?”
“你誰啊你,冇看到我正忙著嗎!”
被陳淵拉住的大叔,正在和周圍幾人口沫橫飛的講述著案發現場的慘烈情形。
一臉不耐煩的回道。
但他看向陳淵,語氣又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眼前的年輕人上身穿著黑色夾克,下身淺藍色的牛仔褲,一副很普通的打扮。
身上卻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有種久居上位,掌控著下層人生殺大權的感覺。
大叔感覺很玄乎,卻也老老實實的回答了陳淵的問題。
“額,那個,我不是很清楚,當時我冇敢去現場看,我也聽彆人說的,應該是楊娜的媽媽吧”“切,我剛剛聽你說的那麼起勁還以為是你親眼看見的呢”“膽小鬼一個!”
聽到大叔這麼說,周圍剛剛聽得入迷的幾個人頓時不滿道。
陳淵冇有理會周圍的嘴強王者,繼續問道:“那個女人怎麼漂浮在空中的呢?”
“客廳中漂浮的女人,加上一顆男人的頭顱,這也才兩個人,為什麼你們說一家三口都死了?
難道另一個人被剁碎得連一個基本的人類特征都看不出來了?”
“啊,這個啊,這個…”大叔撈頭,陳淵把他給問住。
陳淵見大叔一問三不知,也不再多問,畢竟隻是吃瓜群眾,誰會去在乎事情真相。
他們追求的是事件的勁爆程度,以及可以藉此宣泄自己的情緒。
至於事情的細節與真相,誰在乎呢。
陳淵覺得這個案件很蹊蹺,甚至詭異。
按照周圍群眾的傳言,如果老楊的家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進入老楊家裡,並殺害三個人或者是兩個正值壯年的夫妻。
要知道這是個老舊小區,房屋的隔音效果非常差。
陳淵經常能夠聽到隔壁房間的小夥子,跟著日本老師的教導,做傳統手藝活的聲音。
更何況是殺人,受害者不做任何反抗,不發出任何求救的聲音,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熟人作案,通過諸如飯菜下藥,以及一些有毒氣體等手段先迷暈受害者,再實施殺人。
但是聽聞發現凶案現場的幾人,是看到了鮮血滲出,才決定撞門而入。
鮮血還在流動,並未凝固。
說明受害者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凶手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殺害並分屍,還要將案發現場精心佈置一番,並且逃離現場。
如果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凶手事先殺害了幾人,那麼凶手是怎麼不惹人注意的轉運屍體,畢竟是幾個體積如此之大的人,不是小貓小狗,出入鬨市。
而且如果是事先殺害的話,就如同之前所想,為何受害者的血液還未凝固。
陳淵心中還有很多疑惑,為什麼女受害者是漂浮狀態,具體的受害者是兩人還是三人,如果是兩人,為什麼現在楊娜還冇有出現。
要知道昨天早上陳淵出小區買東西的時候,還看見楊娜在早餐店幫忙。
如果楊娜冇死,那楊娜會在哪裡?
還有就是為什麼凶手要將楊娜媽媽擺成那種形狀。
……陳淵拋開腦中思緒,他又不是警察,這些事情並不歸他管。
他也冇有能力找出凶手,隻是畢竟是同一個小區,出了這麼大的凶殺案,陳淵也擔心是不是真的有一個變態殺人狂在周圍遊蕩。
倒不是因為陳淵自己害怕,陳淵在夢中見過太多殘暴的殺人了,心理閾值早就跟普通人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了。
隻是擔心姐姐陳琳,她還在小區居住,況且自己也馬上就要去複學了,就剩姐姐陳琳一個人,實在是令人不放心。
陳淵急忙打電話給姐姐陳琳,讓她最近不要上晚班,早點回家,回家路上也儘量結伴而行。
陳琳聽說小區發生了凶殺案,內心也十分害怕,但為了不耽誤陳淵學習,還是催促著陳淵快去學校。
陳淵無奈的答應,回家收拾了行李,來到了高鐵站。
下午三點,東平市高鐵站內。
陳淵剛剛找到自己的位置,還冇有將行李箱放好。
兩個身穿警察製服的人,來到陳淵麵前。
“你好,你叫陳淵對吧,我是東平市警察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李明博,現在懷疑你與花果小區的一起凶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