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
羅鋒不由得心神一緊,走向前去,檢視了一下熊山的身體情況,見他冇有受傷才微微安心,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熊山重重地點了點頭。
回道:“回領主。黑石領主那邊,目前已經派了大量兵力,封鎖所有通往咱們領地的路口,而且還在各村釋出了公告,說:誰敢前來投靠,就地格殺。”
羅鋒聽到這裡,目光一寒。
“繼續說!”
熊山雙手抖動,手指陷進了肉裡,一臉憤懣之色:“還有,臣下和幾個弟兄一起前去打探情況,不想剛進入他們的地界,就遭遇了伏擊。除了臣下憑藉著龍鱗馬逃出來以外,其他幾個弟兄……死的死,被抓的抓。臣下無能,還請領主降罪!”
熊山抬起頭,無比羞愧地望著羅鋒。
羅鋒冇有說話。
熊山卻看見了一雙能殺人的眼神。
“黑石老賊!”
羅鋒微微低吟,手中拳頭繃緊,心中怒意像火焰一樣燃燒。這一刻,他想發怒,想立刻跑過去弄死黑石領主,給死去的弟兄報仇,但理智告訴他,現在做不到,也不能這麼做。良久,他鬆開了拳頭,眼神也漸漸恢複了平靜。他向著熊山問道:“弟兄們的屍體呢?”
“在他們手上。”熊山回道。
羅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臨時領主府外。
那裡,天,青色。
白雲縹緲。
“走,搶回屍體!”羅鋒丟下一句話,擲地有聲,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晰。武曌皺了皺眉,本想勸阻,但見他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
隨後。
羅鋒帶著熊山、燕菩三人騎著龍鱗馬,一騎絕塵,出了大夏領地。
……
十幾裡外。
一座大山下,有一條彎彎的河,名叫玉蘭河。河水清澈,水中隨處可見靈動的魚兒,吐著泡沫,悠閒地在河底遊動著,突然,‘噗通’一聲,一顆大石頭從河邊的一條大路上飛出,落入水中。
嚇得河底的魚兒一鬨而散。
岸上,幾個穿著獸皮的甲兵正說著話。
“大哥,聽說這大夏領地實力可強著呢,咱們守在這兒,斷了領民投靠人家的路子,人家會不會拿咱們開刀?”
“怕個球!再大的事,不得有上頭頂著。”
“可是,我怕上頭也頂不住……”
“咱們二十多個人,還頂不住他?”
“我聽說,他們領主僅憑一人之力,就把咱的黑石地牢給劫了。當時,黑石地牢也有二三十人。”
“這事是有點蹊蹺。按理說,二三十人看守的黑石地牢,不聲不響就被劫了,至少也得六階戰力的實力才做得到。可一般擁有六階戰力的高手,哪一個不是聞名已久的人物,怎會屑於乾這種事。再說,他們領主聽說是個年輕人,這就更不可能了,大陸上還冇聽過有這麼年輕的高手!這事我估計是那幫傢夥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假的!”
“有道理!可人家萬一有這實力呢,咱這小命咋辦?”
“還能咋辦!上啊……逃或慫,咱的上頭也得把咱砍了。”
“嗚,咱小命咋這麼慘……不當兵悔一年,當兵悔一生。”
“慫貨!”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他們真的來了,大哥,三匹龍鱗馬,大哥!我要尿了……我要尿了……大哥救我!這是我第一次當兵,我可不想死啊。”
“草擬嗎,來了就來了,橫豎不過頭點地,你他孃的至於尿褲子嗎……”
籲——
塵土飛揚中,隻見玉蘭河邊上的一條大道上,三道高大的身影騎在三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為首一人,紮著淩亂的頭髮,身形苗條,劍眉星目,一身氣勢看起來卓然不凡。後麵兩人,身材高大,一個威猛如虎,一個壯碩如牛,猶如兩個從深山古林中走出來的野蠻人。
三人呼嘯馳來,轉瞬間停在了一眾甲兵麵前。
眾甲兵如臨大敵,驚恐地後退了兩步。
然而那甲兵統領,卻是巋然不動,有虎狼之相,右手一摸劍柄,猛然拔出長劍指著羅鋒,大喝道:“來者何人?下馬報上名來。”
羅鋒微微一驚。
此人還真是有點勇猛。
當下冷冷一笑,睥睨著甲兵統領,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下馬!”
那甲兵統領一聲喝出,聲如洪鐘,一臉的悍相,險先一個照麵將羅鋒的氣勢拉入下風。羅鋒微微皺眉,化去尷尬,朝著燕菩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下去與他一戰,彆給我丟臉。
燕菩收到命令。
立即滾鞍下馬。
“這是我們大夏領地的領主——羅鋒,今兒個就讓你這狗眼長長見識!來,敢不敢單挑!”燕菩擼起袖子,凶狠狠地向著甲兵統領挑釁道。
那甲兵統領也不是個慫蛋。
見有人來挑釁。
猛地歪頭朝地上吐了一把口水。
然後將佩劍扔給副手,咆哮著:“怕你就是個懦夫!”
隨即。
兩人各自向前三步,眾人退後三步。
玉蘭河邊上,突然在這時颳起了一陣強烈的勁風,風吹得道路上的灰塵滾滾,吹得眾人衣袖飄飄。所有的人都被吹眯了眼,連看清兩人的身影都有些困難。
“來!老子讓你這吃民脂民膏的兵痞子,嚐嚐厲害!”
說罷,燕菩揮著拳頭猛然衝了上去。
對方見狀,身子一矮,卻機靈地躲避正麵碰撞,而是選擇朝著燕菩的下盤攻去。燕菩雖然人高馬大,比甲兵統領足足高了一頭多,但畢竟作戰經驗少,更是冇有經過專業的武修訓練,當下被對方一連串的下盤攻擊,踢得連連後退,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羅鋒看在眼裡,暗自搖頭。
一個空有蠻力,一個身經百戰。
這一戰,懸念頗大。
“懦夫!”燕菩氣急,大喊一聲,挺起壯碩的右胳膊肘,一個肘擊朝著攻他下盤的甲兵統領飛撲過去。對方冇有翻滾脫身,卻是將右腿和右手,在一瞬間,曲成有力的尖角形,朝著飛撲而下的燕菩的腹部和胸部頂去。
這一頂,將後麵觀戰的羅鋒,嚇了一跳。
這不是送破綻嗎!
蠢材!
下一刻。
燕菩偌大的身軀被頂在半空中,全身微微抽搐,臉色痛苦不堪,一口白色唾沫從他的口中緩緩流出來。
一滴一滴,落在甲兵統領的臉上。
“呸,你輸了!”
接著,那甲兵統領一把將燕菩推倒在地,自己爬了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目中無人地指著羅鋒道:“羅鋒,你家手下輸了,該你了!”
後麵,一群甲兵鬨然大笑。
像是贏了一場大戰。
地上,燕菩羞紅著臉,艱難地爬起來,低著頭杵在一邊。
“哦,是嗎?”
羅鋒下了馬,一步一步走向甲兵統領,腳步輕鬆,神情自若,像是與空中飄揚的風融為一體,然而看在那位甲兵統領的眼裡,這風輕雲淡的身形,卻是猶如天子接見一個平民一般,看似平淡卻攜帶著一股讓人難以承受的威壓。
甲兵統領動了。
身形掠到半路,卻忽然腳步一窒,瞪大著一雙眼。
他的脖子上,一雙白皙的手,像一把堅固的鉗子牢牢地鉗住了他的喉嚨。
這一刻,他是刀板上的肉,羅鋒是那把刀。
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