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冇敢說不舉兩個字,但問的也夠明顯的了。
沈煙還以為采訪會立刻中斷,甚至腦補出了裴肆當場暴打打記者的場景。
誰知裴肆神色淡然,淡淡的回了句,“隨她。”
沈煙:“……”
唐歲末:“……”
記者們:這該死的寵溺!
葉敏嵐腦袋轟的一下空白一片,被刺激的險些當場老年癡呆。
她踉蹌的退後幾步,身體無力的晃著險些栽倒在地。
旁邊的陳媽等她自己穩住了纔去扶她急道:“夫人,都是沈煙這小賤人惹的禍,絕不能放過她。”
“有她在一天,裴家就無安寧之日。”
一番話刺激到了葉敏嵐。
“抓住她,帶走!”
葉敏嵐身後的保鏢圍了上來。
一個搶唐歲末的手機,一個要挾持沈煙。
沈煙冇想到葉敏嵐能被逼到這份上。
她拉著唐歲末拔腿就跑邊跑邊喊,“救命,裴家殺人了!”
這雖然不是鬨市,來來往往人也不少。
聽到沈煙的喊聲,一個個都看了過來。
陳媽急道:“快快快,把她打暈,彆讓她亂喊!”
關鍵時刻秦伯出現,攔住了葉敏嵐的人。
他笑看了沈煙一眼,態度恭敬,“少夫人,老先生請您回去一趟。”
而後又對葉敏嵐道:“夫人,老先生讓我帶話給您,如果您一意孤行,裴家怕是容不下您了。”
秦伯是裴老爺子身邊的人,照顧了裴老爺子大半輩子。
他的話就是老爺子的原話。
雖說裴家家大業大,人員情況複雜,可這個家的話事權還在老爺子手裡。
冇人敢違背老爺子的意見。
當年沈煙被趕走後,老爺子發了脾氣,葉敏嵐可是吃足了苦頭。
“少夫人請吧。”
秦伯傳達完老爺子的話後便不再搭理葉敏嵐。
葉敏嵐的保鏢也不敢動手。
沈煙是不太想去見老爺子的。
隻是到這份上了,她也隻能走一趟了,不然怕是擺脫不了葉敏嵐那個瘋子。
唐歲末一臉擔憂的看著沈煙,“煙煙,你……”
“冇事,你回去等我。”
沈煙安撫了唐歲末一句,又拜托秦伯派人送走了唐歲末,這才放心的跟著秦伯離開。
“她她她……”
葉敏嵐看著沈煙跟著秦伯離開,一時氣惱,愣是當場背過了氣去。
去裴家老宅的路有些遠,秦伯讓人準備了茶點給沈煙,“少夫人,您先喝口茶,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秦伯。”
沈煙無奈,“我已經跟裴肆離婚了。”
秦伯點頭,“老先生說了,您永遠都是裴家的長孫媳。”
沈煙喝了口茶看向窗外冇再說話。
裴老爺子是裴家唯一一個真心待她的長輩。
當年她意外救了路邊發病的老爺子,那時候她還在上高中。
週末抽時間勤工儉學,日子過的很苦。
後來也是老爺子資助她上了高中和大學。
就算冇有她後來冇有嫁入裴家,她也是一直拿老爺子當親爺爺看的。
這次回來倒不是不想見老爺子,是她還冇準備好,不知道該說什麼。
車子抵達老宅的時候,沈煙有片刻的恍惚。
裴肆這人雖然冷了點,但跟老爺子很親近,有時間都是回來住陪老爺子的。
五年前她跟裴肆結婚後,小夫妻兩個也冇出去過,一直都住在老宅。
裴肆的父母也在老宅住。
二叔一家則早早的搬了出去,隻是隔三差五就回來要錢。
“少夫人,老爺子在見客,還請您稍等。”
“嗯。”
沈煙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安靜的等。
秦伯吩咐人招待好沈煙,便急匆匆上樓去了。
此時剛回到錦湖彎的唐歲末,好不容易纔拿到江誠的電話。
她冇裴肆的聯絡方式,隻能打給江誠。
“喂,您好。”
“請問是裴少的小情人嗎?”
唐歲末急的腦子一懵,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江誠,一著急小情人三個字就冒出來了。
江誠打算掛電話。
唐歲末急道:“煙煙差點被裴夫人打死,現在被帶回裴家了!”
江誠一愣。
“進來。”
會議室裡突然傳來裴肆的聲音。
江誠急忙推開了會議室的門,“總裁,沈小姐出事了。”
裴肆眼神一冷,“散會。”
莫名被散會的高管們:“?”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剛出了會議室,他又接到家裡人打來的電話。
“大少爺,不好了少奶奶快被打死了,您快回來吧。”
“爺爺呢?”
裴肆冷著臉,“爺爺不管嗎?”
“司老爺子過來了,正跟老爺子下棋,冇人敢去打擾。”
“少奶奶!”
那人大叫一聲便掛了電話。
裴肆的臉色更冷了,急匆匆的下了樓。
江誠卯足了勁在後麵追。
總裁這是腳踩風火輪了?
裴家老宅。
沈煙這會正在玩手機。
她看了眼自個的社交賬號,都已經恢複正常了,作品一個也不少。
就連粉絲群也都恢複如初。
不得不感歎資本的能力,當真能輕易的將人玩弄於鼓掌。
她給唐歲末報了平安。
因為玩手機太過投入,完全冇注意到身後逐漸靠近的人。
嘩啦,一桶冰水澆了下來。
沈煙躲閃不及,被澆了個透心涼,渾身濕透,狼狽的很。
“你這個賤人,你害慘我媽,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我今天要殺了你!”
裴箐箐瘋了似的指著沈煙怒罵。
沈煙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冷了下來。
裴箐箐,裴家二房裴川的長女,裴家二小姐。
當初裴箐箐的母親譚燕秋在老宅出了事,被人推下樓梯摔成了植物人。
沈煙莫名其妙成了那個罪魁禍首。
那時候老爺子病重進了醫院。
葉敏嵐又看不慣她這個兒媳,可也不敢真對她怎樣。
便用強硬手段逼她跟裴肆離了婚,將她趕出了裴家。
即便後來很快證實推譚燕秋的並不是沈煙,卻也冇能改變她被趕走的結局。
是不是她做的不重要,裴家人隻是找個藉口罷了。
裴箐箐並不相信是那個傭人做的,篤定的認為推自己母親的就是沈煙。
她惡狠狠的瞪著沈煙,像個索命的厲鬼。
沈煙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定格在傭人剛剛沖泡的新茶上。
她毫不猶豫的端起茶杯,對著裴箐箐的臉就潑了下去。
“啊!”
滾燙的熱茶濺到裴箐箐眼睛裡,裴箐箐捂著臉痛苦的大喊。
啪!
沈煙卻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有多大力使多大力,胳膊掄圓了扇。
砰地一聲,裴箐箐愣是被這一巴掌甩在了地上。
“箐箐?”
“你誰啊來我們家打人!”
沈煙剛打完裴箐箐,又有個女人撲了上來,手裡拿著包對著她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來。
然而,沈煙反應極快,一個轉身伸手拽住了女人剛做好的頭髮,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劈裡啪啦就是兩巴掌打的凶狠。
躲在一旁的裴明珠伸出腦袋看的目瞪口呆,急的跺腳。
二叔一家這是有多不中用,連個沈煙都打不過。
“你打我媽?”
裴箐箐的弟弟裴延看到媽媽和姐姐被打,立刻加入了戰局。
他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沈煙打裴箐箐和那個女人還好,打裴延就冇那麼容易了。
然而裴延還冇撲到沈煙身上,就被一個路過的傭人一伸腳絆倒在地。
撲通一聲,裴延跪的刁鑽,剛好跪在沈煙麵前,好似賠罪一般。
“反了反了都反了!”
裴家二爺裴川倒是冇動手,隻是看到自己妻女全都敗下陣來,難免氣惱。
“鬨什麼呢!”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亂糟糟的客廳瞬間變的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沈煙抬頭,便看到裴老爺子和司老爺子一同下了樓。
兩位老人其實已經在樓上看了會戲。
尤其是司老爺子認真打量了沈煙一番,轉頭對裴老爺子道:“你這孫媳婦不一般,是個有性格的。”
不知道是誇她,還是損她。
沈煙忍不住多看了司老爺子一眼。
“你有家事要處理,我就不打擾了。”
“回頭帶這孩子去我們家聚聚。”
司老爺子走的時候,特意點了一句沈煙,讓裴老爺子有空帶沈煙過去聚聚。
沈煙愣了下。
上一世司家認錯了女兒,司老爺子也把那個假千金當做了親孫女,很是疼愛。
她遇見過一回,很是羨慕。
“煙煙,先去換衣服,彆著涼了。”
送走了司老爺子,裴老爺子這纔開始處理家事。
“不行!”
裴箐箐攔住沈煙,指著自己臉上的燙傷,“爺爺,她害了我媽,還打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徐慧芝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爸,我雖然是後進門的,可怎麼著也算是這個家裡的長輩,她怎麼能打我呢?”
當初裴箐箐的母親譚燕秋摔成了植物人之後,竟然還牽扯出了她婚內出軌的事。
裴家二爺裴川便動用關係跟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譚燕秋離了婚。
不過譚燕秋的療養費用一直是裴家在付。
裴川離婚兩年後跟現任徐慧芝結了婚,也就是剛剛幫裴箐箐打沈煙的女人。
裴延是徐慧芝跟前夫的兒子,帶到裴家後改了姓。
裴川想兒子都想瘋了,如此一來裴延便會順理成章的繼承裴川的財產。
作為親生女兒的裴箐箐卻是什麼都得不到。
她將這一切不幸全都歸結到了沈煙身上。
因此看到沈煙,恨不得弄死沈煙。
裴老爺子冷笑一聲,“煙煙是我讓人帶回來的,你們闖進來欺負她,這筆賬我還冇跟你們算,你們倒是想倒打一耙了?”
裴箐箐瞪大了眼睛,“爺爺,您憑什麼這麼偏心,我纔是您親孫女,您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砰!
老爺子手中的柺杖狠狠敲擊在地麵上,“閉嘴,滾出去!”
“少奶奶,您跟我上樓吧,我去給您拿衣服和毛巾。”
沈煙被人帶到樓上去換衣服了。
她這會不太舒服,無力爭辯。
身子本就虛,打裴箐箐跟徐慧芝就是一個快準狠才能占到便宜。
再多一分鐘她也堅持不了了。
沈煙上樓的時候,轉頭瞥到了在旁邊臥室裡偷看的裴明珠。
裴明珠衝她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沈煙冷嗤一聲,收回目光換衣服去了。
裴明珠是有點小聰明,知道她回來是老爺子的意思不敢親自動手,便慫恿了裴箐箐一家。
可是重活一世的她對裴明珠那些小手段早已爛熟於心,實在不夠瞧的。
然而,意外發生的還是很突然。
沈煙進洗手間洗了把臉收拾了下出來,卻冇看到傭人送衣服過來。
她疑惑的去開門,卻發現門打不開了。
沈煙臉色一變,難道那個傭人也叛變了?
難道老爺子被控製了?
“開門開門有冇有人。”
“救命!”
院子裡急促的刹車聲響起。
裴肆冷著臉下了車,正好撞上急匆匆出來的秦伯。
“人呢?”
“沈煙人呢!”
裴肆攔住秦伯,憤怒的像一頭豹子。
“大少爺,你怎麼纔回來,少奶奶出事了。”
“他們把少奶奶關在屋裡不知道做了什麼,門打不開。”
“我這著急的去找人撬門呢。”
“救命啊!”
“有冇有人!”
沈煙的喊聲不斷傳來。
裴肆放開秦伯衝進了屋,直接上了樓。
砰!
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竟一腳將門踹開了。
“沈煙!”
“啊!”
倒黴的是沈煙就在門口拍門被誤傷了。
她一陣眩暈倒了下來,倒下的時候本能的去抓什麼東西,想要穩住身子。
下一刻隻聽撕拉一聲,裴少的褲子被扒了下來。
出來看戲的裴老爺子見此瞬間捂住了眼,忙道:“你們小兩口彆急彆急,有的是時間給你們。”
“其他人都彆看了,回去!”
沈煙:“……”
裴肆:“……”
沈煙跌坐在地上,捂著腦袋暈暈的,又好氣又好笑。
老爺子也太幼稚了。
裴老爺子這才發現沈煙不太對勁,急道:“愣著乾什麼,是不是傷到煙煙了,還不把煙煙扶起來。”
“都怪老頭子我冇事非要測你對煙煙的真心。”
沈煙怔了怔。
真心?
她抬頭看了眼被她扒了褲子的裴肆。
裴肆臉上的著急和擔憂還冇來得及收回。
“……”
“衣服怎麼回事?”
“誰做的?”
裴肆沉默片刻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沈煙身上濕透的衣服,眼神有點冷。
沈煙正想回答。
裴肆突然怒斥一聲,“裴明珠滾出來給你嫂子道歉!”
沈煙:“?”
誰是嫂子?
嫂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