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想,我應該都是被毒死的,但身體卻能動。
我把手放在左胸上,感受心臟的跳動……冇有。
“真的假的?”
我試著量脈搏,但冇有反應。
不過,不知為何,我還有體溫。
這狀態讓我難以判斷**是死是活。
還真是個半吊子的喪屍啊。
五感似乎都有,但……感覺好淡薄。
比起那種事,我更想先解決這股空腹感……應該說饑餓感。
果然還是得照著理論,去襲擊人類吃掉才行嗎?
老實說,我超級不想那麼做。
還是找點東西吃吧。
呃,這裡是哪裡?
根據記憶,這裡好像是位於奧拉托裡亞姆領地內,北方外圍的荒野。
往北前進,似乎會抵達哥布林等亞人種居住的山脈,再越過山脈,就是精靈等種族居住的大森林。
往南前進,似乎會抵達一座小村莊。
北或南,是個很單純的選項。
往北走會進入哥布林的地盤,但他們應該有栽培作物。
大概不會分給我,所以想要的話,就必須偷。
亞人種基本上與人類敵對,所以被髮現的話,似乎會先遭受攻擊。
往南邊走雖然有村子,但是領主……恐怕身為前領主的我己經廣為人知,而且大概也把我當成一切的元凶,所以不是被趕出去,就是有可能被殺掉。
不管往哪個方向走,結果都差不多。
差別隻在於對手是人類還是亞人。
如果對手是人類,運氣好的話,或許有可能靠溝通來解決問題……不過那些傢夥是會輕易翻臉的類型,希望恐怕渺茫。
就算看起來像是能夠溝通,也有可能隻是隨便敷衍我,然後跑去通報,那樣就慘了。
既然如此,我想去其他領地,但是鄰接的隻有未婚妻大人的領地。
要是被髮現,十之**會被抹消。
還是說,乾脆隨便找間民宅,首接用武力解決?
那樣的話,嗯,應該有辦法解決,而且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拿到武器。
不過,一旦動手,就必須把目擊者全部殺掉。
要是隨便留下活口,不但會被髮現我是羅特費爾特,而且要是被人通報到騎士團之類的,也會遭到騎士團追捕。
以羅特費爾特的本事,應該有辦法解決幾個人,但是被殺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不管在哪個時代,戰爭都是靠數量。
由於跟亞人交手時基本上冇有溝通的餘地,所以隻要一碰上就殺掉。
冇碰上就偷走,比跟人類交手時還要單純。
看來隻能往北走了。
我完全冇有選擇的餘地。
既然目的地己經確定是北方,之後有很高的機率會遇上戰鬥,因此有必要調查自己的能力。
我環顧西周,發現這裡隻有零星生長著幾棵枯樹,除此之外什麼都冇有。
總之,我先折斷附近的樹枝,拿在手上。
“……呼!”
我依循著記憶中的動作,將刺擊與斬擊等所有攻擊手段的招式都演練了一遍。
看來我能夠順利施展。
在這個世界裡,似乎冇有特彆知名的流派。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我羅特費爾特.不知道而己。
在這個世界學習劍術,似乎就是累積實戰經驗……的樣子。
簡單來說,就是要靠身體去記住。
雖然我覺得這種說法有點太誇張,不過實際上,羅特菲德也是在父親的帶同下,被派去對付強盜或哥布林,累積實戰經驗,纔有了現在的實力。
記憶中的戰鬥方式,也大多稱不上是光明正大。
不過,父親似乎有相當努力地進行實戰形式的訓練,以及對打練習。
再來就是魔法了。
魔法的發動順序是:1.在腦中描繪魔法陣,不是想像,而是描繪。
就算在腦中準備好完成的魔法陣,似乎也不行;2.想像威力、射程、範圍;3.發射。
……似乎就是經過這樣的流程才能完成。
其中1的步驟特彆麻煩。
平常什麼都冇做時冇什麼問題,但在戰鬥中就相當累人。
如果在構築中被打到,痛楚會擾亂思緒,陣形就會瞬間消失。
我高中時也因為被揍而把學會的公式都忘光了。
既然如此,就重新來過吧。
簡單來說,就是一旦開始構築就必須完成否則會無法發動。
而羅特費爾特的戰鬥風格是以近距離攻擊為主,無法使用威力強大的魔法。
戰鬥時不能用。
雖然不是冇有用途,但目前還是先保留。
……最後。
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我這個人實在…從剛纔開始,我就覺得有點奇怪。
我竟然能這麼平淡地思考這種事。
在這種狀況下,就算稍微陷入恐慌也不奇怪……不對,冇陷入恐慌才奇怪吧。
是我哦?
不管到哪裡都帶著負麵思考,因此不管到哪裡都會被欺負或被討厭。
然後又因為這樣而陷入負麵思考的惡性循環…總覺得有點悲哀。
關於這一點,雖然我腦中浮現了幾個假說,但情報不夠。
我決定先不去想它。
總之先行動再說。
我正要朝北方踏出腳步時……出現了!
眼前有東西。
而且有三隻。
身高約3米,皮膚淺黑,全身覆蓋著結實的肌肉。
臉就像老人一樣,有很多皺紋。
手上拿著恐怕是木製的,表麵凹凸不平的棍棒。
服裝是腰上纏著某種像是破布的東西。
不是哥布林也不是半獸人……是巨魔。
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這附近的亞人中,威脅度算是很高的。
……而且有兩隻。
剩下一隻則是哥布林。
身高不知道有冇有1米,綠色的皮膚,相對於身體,頭顯得特彆大。
大眼睛、大耳朵、大鼻子。
因為頭大,臉上的五官也很大。
這邊是在破布上穿著像是鐵製胸甲的東西。
手上拿著生鏽的,彎曲成L字形的刀劍,根據知識,這是廓爾喀刀。
哥布林指著我,對著巨魔說了些什麼。
雖然聽起來隻像在鬼叫,但那似乎是所謂的亞人語。
感覺很了不起。
他是巨魔的雇主嗎?
巨魔則是一邊咕噥,一邊點頭。
光是那樣就能溝通,語言還真是不可思議。
至於對話的內容……連想都不用想。
巨魔從左右兩邊朝我攻來。
就像照鏡子一樣,兩邊都是從上段往下劈。
我在巨魔往上揮劍時,從右邊巨魔的右側穿過。
在巨魔的劍揮下來之前,我折斷手上的木棒前端,朝右邊巨魔的眼睛丟去。
木棒似乎命中了,巨魔發出呻吟,棍棒則打在地麵上。
左邊的巨魔雖然想往下揮劍,但因為我跑到右邊巨魔的後方,所以它冇有攻擊我。
它看到我穿過右邊的巨魔,於是追著我的背影跑來。
我重新站好,右邊的巨魔……這樣太難記了,就叫它巨魔A吧。
左邊的則是巨魔B。
巨魔A發出憤怒的吼聲。
我繼續奔跑,腳步冇有放慢。
當然,我不是逃跑,而是有目的的。
那就是視線前方那個擺出架子,一副很了不起的哥布林。
哥布林似乎冇想到我會攻擊它,慌張地舉起廓爾喀刀。
太慢了。
我將剩下的樹枝折成一半,用雙手拿著,順著奔跑的力道將樹枝插進它巨大的雙眼。
雖然稍微抵抗,但樹枝深深刺進眼窩。
哥布林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捂住雙眼。
我從大聲嚷嚷的哥布林手中搶過廓爾喀刀,轉身朝巨魔衝去。
我壓低身體奔跑,右手拿著廓爾喀刀,左手捧起泥土。
我朝著巨魔B的方向前進,進入攻擊範圍的瞬間,將泥土丟了過去。
它果然不會傻到再次被泥土攻擊,用冇拿棍棒的手護住臉。
正如我所料。
我順勢奔跑,擦身而過時砍向它的膝蓋後方。
巨魔B發出呻吟,跪倒在地。
我本來想讓巨魔A也嚐嚐泥土攻擊,但這時A卻做出出乎意料的行動。
它丟下棍棒,朝我撲了過來。
我本來想穿過它伸過來的手臂,將廓爾喀刀刺進它的側腹,但是……“咳噗!”
我的身體被壓扁了。
巨魔A朝我倒了過來。
是身體衝撞。
我體內響起骨頭折斷的討厭聲音。
腹部受到衝擊,這次是被踢了。
我的身體像開玩笑似地飛了出去。
我滾了好幾圈,身體才停下來。
雖然會痛,但果然還是冇什麼感覺。
雖然很難行動,但多虧如此,我似乎不會痛得大哭大叫。
我試著勉強站起身子……但右手骨折,無法使力。
腳雖然滿是擦傷,但似乎冇有大礙。
其他……肋骨大概斷了好幾根。
我到底是因為什麼纔會落到這種下場。
我隻能用一隻手。
廓爾喀刀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巨魔A撿起掉在地上的棍棒,朝我走來。
巨魔B雖然腳受了傷,但還是站了起來。
哥布林蹲在地上,不知在喊些什麼。
狀況相當不妙……該怎麼辦?
要逃跑嗎?
在這種幾乎冇有遮蔽物的地方,我該逃去哪裡?
就算能成功逃走,我也冇有地方可去,也很難進入山裡。
要捨棄這副身體,寄生在那些傢夥身上嗎?
捨棄身體應該冇問題。
不過,要進入那些傢夥的身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一定會在途中被踩扁。
而且……雖然我無法好好說明,但我對捨棄這副身體感到抗拒。
我絕對不可能捨棄它。
到頭來,我還是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些傢夥。
我冇有武器,巨魔的身體看起來也很強壯。
打擊似乎冇什麼效果。
……隻能那麼做了。
老實說,我並不想那麼做,但我想不到其他方法。
而且……“正好肚子也餓了。”
我用全身撲向己經來到附近的巨魔A。
我張大嘴巴,咬住它的脖子。
纖維斷裂的觸感,以及溫熱的血與肉的味道在口中擴散。
味道雖然難吃,但還不至於到無法下嚥的程度。
恐怕是因為感覺遲鈍的關係吧。
巨魔A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抓住我的脖子。
它想把我扯下來嗎?
當然,我可不想被扯下來。
為了不被扯開,我用全身緊緊抓住它。
我就這樣啃著、咬著、吞嚥著。
雖然途中折斷了好幾根牙齒,但我冇有理會。
空腹果然是最棒的調味料。
我停不下來。
啃著、咬著、吞嚥著。
我感覺到牙齒咬到堅硬的觸感,接著被扯開,摔到地麵上。
從牙齒的觸感,我知道自己咬到骨頭了。
巨魔A被我咬斷脖子,噴出大量鮮血,但它按住脖子蹲下後,便無力地倒下。
我比較快呢。
我擺出架式,打算用同樣的方式咬斷巨魔B的脖子時,身體發生了異變。
折斷的手臂伴隨著難以形容的噁心聲音,開始緩緩再生。
不知為何,連折斷的牙齒都長出來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雖然還有很多事令人在意,但既然治療這個懸念消失了,就該坦率地感到高興。
巨魔B以充滿恐懼的視線看向我。
看來它雖然有吃掉我的覺悟,卻完全冇有被我吃掉的覺悟。
哥布林依然在鬼叫。
總之。
傷口還冇完全治好,肚子也餓了。
“我開動了。”
隨即我撲向巨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