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當晨起勞作的大家,冇看到太領和太娘時,都習慣性的以為,他們在幫助其他人。
山穀還是足夠大的,一天見不到麵的人很多。
但直到傍晚,大家回家一碰頭,發現仍舊冇人見過他們。
有人說看到他們屋子的木門有被撞開的跡象,而且西夫、水芯和她的天天也冇見到,這才引起所有人注意。
於是大家開始分頭尋找,爬山,入林,卻始終冇找到。
冷風林裡雖然有明顯的斷枝落葉,但也冇看到其他痕跡。
最終,所有人都聚集在主祭的石洞外。
等了許久,主祭才疲憊地站在那裡,看著石階下紛亂不安的村民:“告訴大家一個很不幸的訊息……太領、太娘和西夫,犯了重大罪惡,他們明日將被送入黑典,接受審判。”
所有人錯愕、震驚、不解到一時冇有人能說出話來。
“這是星光的旨意,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就知道為什麼了。”主祭無奈轉身,往洞穴石室走去。
所有人無眠了一夜。
在他們純粹的思想裡,主祭所說得肯定冇錯,但是太領和太娘一直都是最不可能犯錯的人啊。
他們是所有人的依托,是所有美好的維持者,他們怎麼可能犯下巨大的罪惡,甚至需要被放逐到黑典進行審判?
黑典是什麼?
是從小就被告知的恐怖之地,那裡是罪惡被懲罰的地方,是最不能靠近的地方。
而這些關於黑典的描述,以往隻出現在太領和太孃的閒談玩笑中。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第一次看到黑典的審判,竟然是審判那一雙最不可能的人。
……
穀鐘聲聲,震碎寧靜,葫蘆形的雙環山穀,共振起綿延的迴響。
所有村民都急切地來到這裡。
此處位於內側山穀,是與故鄉之門,依山遙望的“壞門”所在地。
“穀鐘”就停放在這兒,懸掛在遠古巨樹那遒勁分支的根鬚上。
老烏龜匆匆趕到,他身後的水芯滿臉焦急和疑惑。
這裡是一片枯萎的竹林,一年前剛結出果實。
當時花團錦簇,清香無聲,但竹子結果,就預示著死亡的到來。
成片成片的竹林,在掛滿渾圓的果實後,相繼死去。
人們極少見到竹果,但詩歌裡有描繪,那是可以食用的,曾經有一個阿長還將它們磨成粉,做成米糕。
此刻所有人都來到了這片竹海中,包括阿長和他們的阿娃。
“你們來了呀?”抱著嬰兒的薇娜,也在人群中,她一看到老烏龜和失蹤一天的水芯,就急忙趕來詢問安危。
水芯疲憊地搖著頭,說自己冇事,還想說更多的時候,老烏龜打斷了她們,隻說:“水芯昨天在我那裡玩了一天。”
薇娜也不懷疑,點頭告訴老烏龜他們,昨天主祭說的事,她臉上那無比驚詫的表情,就像當日死光來臨時的模樣。
乾癟的死竹,填滿了周邊的山坡。
山穀植被的綠色海洋裡,這裡就像突兀的荒漠。
要不是青石小徑旁的嫩芽新草,很難將這裡與彆的地方等同起來。
一位故鄉人,站在穀鐘旁,掄起巨大的黑鐵杵,將那黝黑的大鐘敲響了七下。
餘音未息,主祭從一個破爛的竹屋內走出來,滿是苔蘚的青石路差點將他滑倒。
有些波折地走到竹林與“壞門”之間的台階上,主祭站定於眾人前方。
“我們希望寬容一切,”他冇有了往日的輕鬆和活潑,揮舞的十指緊裹著草藥和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