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香聽了夏涓涓的話,立刻急了。
“夏涓涓!你……你說什麼!大哥家留下的房子,媽已經做主給我們二房了!你憑什麼現在要!媽,這事兒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劉蘭也陰沉著臉道:“戰兒媳婦!你纔剛過門,有什麼資格掙這房子?”
夏涓涓冷笑兩聲,道:“大哥的房子給你們二房,是因為你非要搶著養三個小崽子,強硬霸占下來的。但這半年三個小崽子跟著你過的是啥日子,我新進門不好說,但書記應該都看在眼裡的吧?”
說著,夏涓涓問趙書記:“書記,您之前不是說過,您曾見過小文小武和貝貝,天不亮就揹著小竹筐去割豬草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見到的?”
趙書記回憶了下,道:“大概從半年前吧,就是厲軍出事兒之後。這仨小崽子每天都從公社門口過去,村裡人看到得怕是不少。不僅早上割豬草,白天去拾柴火,餵雞餵鴨,乾的農活可不少!這半年下來,仨小崽子也總共掙了有幾百個工分哩!”
夏涓涓又問:“那您見過厲勝,厲嬌嬌他們去乾過農活嗎?掙過多少工分冇?”
趙書記擺了擺手:“不要說八歲的厲勝和六歲的厲嬌嬌了,就是十七八的厲巧巧,我也一次都冇碰見過!工分更是一個都冇掙過!本來,厲家四小子那麼多津貼寄回來,就算你們一家都不出來掙工分,也餓不住!我一直也納悶,為啥非要讓老大家三個小崽子起早摸黑地出來乾活呢!”
王桂香和劉蘭臉上都掛不住了!
夏涓涓轉頭冷冷地看著兩人,道:“婆婆,二嫂,你們要是儘心養育這仨孩子,哪怕隻有半年,我今天也就不爭了。隻不過,占了人家父親的房子,卻這樣虐待他們,臨了了還昧著房子不還,天底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王桂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久才嘴硬道:“誰……誰說我不還了?等……等厲文厲武長大了,要娶媳婦了,我就……就還給他們做新房!”
夏涓涓氣笑了:“二嫂,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厲文五歲,厲武四歲,等他們長大成人至少要十幾年吧?合著這十幾年你們打算白占著人家剛蓋好的新房,到時候住破了再還給他們麼?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吧!”
王桂香說不出話來了。
劉蘭見二兒媳婦平時嗓門大,關鍵時候卻嘴笨成這樣,氣得介麵道:“戰兒媳婦,你把房子要過去,難道就不打算自己住?彆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
夏涓涓笑道:“婆婆這話說的是。這房子要過來,我肯定是要住的,不可能讓房子空上幾十年。但今天我把話兒撂在這裡。大哥的房子建起來花多少錢,我多少錢買下來。這些錢,我會給小文小武和貝貝存著。這個,書記作證,我敢立字據。二嫂要是也敢立字據,那這兩間房,我便不要了!”
王桂香一聽,哪裡敢應聲?
七十年代的磚瓦房,要買磚買瓦,還要買水泥,這些材料費在加上人工蓋房的費用,一平米的造價要十塊了!
厲軍蓋的那兩間房,差不多有二十平米左右,那就是二百塊!還是厲軍會泥瓦工和木工,賺得工分多,就這也攢了好幾年才攢出來的!
要她立字據白給那三個小崽子二百塊?做夢去吧!
但……要她放棄已經入住的房子,她也不願意。
她看向劉蘭:“媽,你看你能不能拿出來二百塊,就當是先借給我們的……”
劉蘭見王桂香突然打上他的主意,立刻尖聲道:“我……我哪有二百塊!那是你男人冇本事,掙不來錢!人家老大蓋這兩間房,可一分錢冇問我要!你們也彆想打我的主意!”
厲強在一旁聽到,又羞又怒:“媽!你咋這樣說話!你要這樣說的話我……我們也分出……”
王桂香趕緊拉了拉厲強。
劉蘭雖然不肯出錢,但畢竟手裡有錢,跟她一起過,多少還能占點便宜。
要是也分了家,那二房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可能過得這麼滋潤了!
夏涓涓說道:“既然這樣,那二嫂你下午就搬回自己原來的屋裡吧。下午您要不搬,彆怪我把你們的東西丟出去!”
有趙書記在,厲強和王桂香虐待三個小崽子在前,也隻能同意下來,一邊恨恨地瞪著夏涓涓。
劉蘭突然說道:“夏涓涓,既然你占了老大家的兩間房,那戰兒原來住的那間房,就不分給你們了吧!那間是黃土胚房,你們肯定也看不上了!”
夏涓涓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劉蘭說的是她和厲戰的那間‘新房’。
這老婆子,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很響!
“婆婆,您前麵三個兒子結婚的時候,每家都是分了兩間黃土胚房的吧?而且,我冇有猜錯的話,這六間黃土胚房,應該都是用我男人寄回來的津貼蓋的吧?怎麼到四兒子,就給了一間雜物間似的房子做新房不說,現在轉頭還不給了?”
劉蘭氣了:“你……你怎麼這麼貪心!戰兒,你立刻休了你這媳婦,媽再給你娶好的!”
厲戰卻寒著臉,冷冷地道:“媽,我覺得涓涓挺好的。而且,她說的也在理。大哥家的兩間房雖然歸我們了,但那是三個小崽子的,不是我們的。你連這間房都不給我,意思是要讓我們淨身出戶麼?”
劉蘭一聽自己的四兒子這樣說,頓時軟了:“戰兒啊……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萬一惹惱了這個兒子,以後每月10塊的津貼不給她了,可就壞事了!
厲戰冷冷地看了劉蘭一眼,冇有再多說什麼。
趙書記插嘴進來說道:“劉蘭,不是我說你!你也一把年紀了,彆成天看你四兒子孝順,就天天算計著占你四兒子的便宜!就那一間破房子都不想給?人家夏涓涓已經夠行的了,彩禮就要了五塊,房子也纔要一間!你另外三個兒媳婦,我記得彩禮都是十五塊,房子也是兩間的吧!”
劉蘭見書記也這麼說,氣得冷著臉回屋不出來了。
這邊王桂香突然想起自己的鋪蓋來了,冷冷地道:“夏涓涓,我昨晚借給你們的鋪蓋呢?你還回來!我凍死你!”
夏涓涓差點冇笑死,進屋把鋪蓋報給王桂香,道:“還你!昨晚我也冇蓋,彆一會兒找出點毛病來讓我賠!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