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陽風暴都出現了,颱風又有什麼奇怪的。
由於停電和冇有娛樂活動,街坊鄰居們都恢複了良好的作息時間。天稍微黑一點後,除了雨聲,便聽不見任何響動了。
雖然半夜偶爾會聽到尖叫聲、慘叫聲,在這座安靜的城市裡格外刺耳,但通常不會有人搭理。
隻會在第二天從各種人的口中聽到各種版本的謠傳。
有什麼趁夜色偷情被髮現的、遭遇搶劫的、自殺的、跳樓的、各種各樣的猜測應有儘有。
溫暖的被子中,梁書宇摸出那把被洗乾淨了的鋒利的、冰冷的刀。
它已經被梁文靜用一個皮包包做了個醜醜的刀鞘,上麵還有梁文靜用針線留下的專屬印記。
據說是一朵荷花,但看起來像菊花,還是殘破的那種。
梁書宇拔出小刀,刀身在漆黑的房間裡折射出銀色的冷光。
梁書宇用指腹輕輕摸它一下。
冰涼的觸感讓梁書宇手指一顫。
梁書宇看著它發呆,也不知多久才嘗試著用舌頭舔了一下。
冇什麼味道,隻是冰涼涼的。
2032年10月11日,大暴雨。停電第20天。
這個城市彷彿被太陽遺棄了,從9月23日那天開始,太陽落下去以後再也冇升起過。
每天都是無儘的大雨,狂風暴雨。
感覺天上有個大海,不停往下漏水,也不知這麼多的水究竟從哪裡來。
上一次領取救濟糧是八天之前,停電第十二天。
糧車上的救援人員說,燈光變幻成紅色時,公民可以憑藉身份證領取第二份。
可救濟糧不過發放了三天,就消失不見。
連帶著那一道撥開雲霧的燈,象征著光明和希望的燈,也永遠消失在了這無儘的黑暗之中。
太陽風暴以後並非所有電力設備都被損壞。
有一部分較為幸運的電力設備還能使用,前提是它可以一直有電。
二十七巷裡就有好幾個可以點亮的手電筒,據說是放在車尾箱裡,形成了天然的法拉第籠。
因而幸運地儲存了下來。
不過用上數日後,也冇電了。
起初最開始停電時,城市裡還能看到電燈的痕跡。
有商場發電的,有公共服務設施還未完全損壞的部分,也有個彆家庭尚有未被損壞的電力設備的。
但到後來,夜晚逐漸被燭光侵蝕,電子燈好像成為曆史,漸漸、漸漸退出了舞台。
冇有了各項小視頻、小說、電視劇、電影、動漫、綜藝、遊戲等娛樂活動後,人們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麻將、撲克、八卦、罵街、睡覺、甚至是跳繩上。
人們變得有絕對充足的時間來觀察這個城市的變化。
起初最開始停電的幾個晚上,還能聽見人們的歡聲笑語。
後來雨下得太久了,氣氛變得沉悶。
救濟糧車來了以後,歡聲笑語又回來了。
可糧車突然消失無蹤以後,整座城市忽然陷入了一種沉悶的無力而絕望的掙紮之中。比之前更甚。
街道上肉眼可見的屍體越來越多,天氣越來越寒冷,越來越多的人感冒、發燒、腹瀉、冇有食物、冇有現金。
梁書宇領取救濟糧回來的第二天有些低燒。
幸好家裡有足夠的感冒藥,他身體又還算不錯,燒半天以後就好轉了。
於是出門變成了更加謹慎的事情。
街坊鄰居們說,附近有好好幾個小孩還有老人都因為感冒發燒在煎熬,可能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