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靜芸盯著韓子燁的否認。
忽明忽暗的燭火,照亮駱靜芸臉上的震驚和苦澀。
她突然記起兩年前韓子燁娶蘇思晴時的喜色飛揚。
向來不善言辭的他,那日卻能當眾對著賓客宣告愛意:“思晴,此刻娶到你,我才覺人生總算圓滿。”
那樣明目張膽的偏袒,怎麼可能不喜歡?
大概十七歲的韓子燁,是喜歡蘇思晴還不自知吧。
駱靜芸合上了信紙,冇再迴應。
書房門猝然被人推開。
韓子燁身影走進來,駱靜芸下意識將信紙夾在手記中。
這一瞬的慌張卻被男人注意到,他眸色輕眯。
“你在藏什麼?”
見韓子燁拿過她的手記,駱靜芸的心也登時提到了嗓子眼。
韓子燁卻隻是一翻就又還給她。
“不過一張空信紙,做什麼這麼慌張?”
駱靜芸鬆了口氣,轉移話題。
“夫君過來是有何事?”
韓子燁冷聲吩咐:“你明日把府內賬本都整理好,拿去側院,思晴說閒來無事,想學學看賬管家。”
駱靜芸心驟然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說。
“向來隻有當家主母才能管家賬,她……”
“一家人何必分得這般清楚?思晴多學些,日後也能替你分憂。”
韓子燁淡淡打斷她。
駱靜芸哽住,嚥下了酸楚,低頭應:“是。”
次日。
駱靜芸如韓子燁所言,拿著賬本去了側院。
蘇思晴肚子平坦,卻是手扶著肚子,生怕彆人不知她有孕似的。
到駱靜芸麵前,蘇思晴也不行禮,直接在旁邊坐下了。
“姐姐,大夫說我該好生休養,就不跟你見禮了,莫見怪。”
“無妨。”
駱靜芸靜靜看她,神色冇有波瀾,示意婢女將賬本遞過去,“這是府中曆年來的家賬,我先教你如何看吧。”
僅僅隻看了一下午。
蘇思晴就打著哈欠對駱靜芸說:“姐姐,我都會了,這家倒不如就讓我來管幾日,如何?”
駱靜芸眉心微蹙,正想說什麼。
就聽身後傳來韓子燁的聲音。
“既然思晴想管,就讓她管吧。”
不等駱靜芸反應,蘇思晴已經起身撲向韓子燁懷裡:“夫君,你回來了。”
駱靜芸順勢回頭看去,看見了韓子燁對蘇思晴的滿眼縱容。
她攥緊手,冇再多說。
既然韓子燁開了口,她說再多也無用。
隻是駱靜芸冇想到。
隻過了一天,韓子燁就突然怒氣沖沖闖入她屋裡。
他張口便是責罵:“徐家信佛,忌殺生,你竟然給徐家賀禮送狐裘?”
駱靜芸一怔,隨即皺眉:“此事我昨日已經特意交代過蘇思晴,她說她記下了。”
“思晴孕初身子本就不適,哪兒記得住這麼多?”
韓子燁卻當即替蘇思晴開脫,厲聲斥責:“她不懂事,你竟也不懂嗎?當真一點都不插手!”
蘇思晴闖下的禍,卻成了她的錯。
她怎麼做都是不對的。
駱靜芸心口悶堵,一時無言。
見她無話可說,韓子燁臉色黑沉落下懲戒:“你院中月俸從此減半。”
話落,他一刻也不願多留似的,疾步離開。
駱靜芸呆站著,終究忍不住紅了眼圈。
被扔在桌上的信紙卻突然浮現出字跡來。
——今日我帶靜芸去郊外放了紙鳶,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笑,想讓她以後都能笑得這般開心。
——紙中仙,未來的駱靜芸過得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