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三顧城往東不遠的一處湖泊上,蘇辰腳踩水麵劍氣充斥整個湖泊,宛如有無數柄利劍縮在水麵之下,殺機暗伏,站在岸邊望去,彷彿蘇辰腳下踩著的是刀山地獄一般,尋常之人隻是看上一眼便要驚駭欲絕。
在他的對麵,紫衣侯垂首而立,神情嚴肅,一身紫氣慢慢蒸騰,長袖微微一展,便有一股狂風呼嘯而起,漫天紫氣瀰漫,不停的向腳下的湖水侵襲而去。
看似平靜的湖水,當紫氣向下侵襲而去之時,無數的劍氣突然暴起,劍氣縱橫,向著紫氣絞殺而去,整個湖麵頓時猶如江翻海沸一般,隨即一聲悶哼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
瞬息之後湖水中的異象消散無蹤,映照出夜空中懸掛的那輪明月。
蘇辰看著湖水倒映出的月色微微有些出神,他幽幽的說道:“你冇有與我動手的想法!”
紫衣侯撫住胸口,微微咳嗽一聲,一絲鮮血出現在他的嘴角:“何以見得?”。
“我的劍已經出了,你卻冇有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你並不是一個好對手!”蘇辰淡淡的回道。
“劍仙一劍,可渝千古,看了你的劍,我怕是走不出這裡了!”紫衣侯神色淡然。
“我的劍從不對著朋友,你雖然不是我的朋友,但也非我的敵人,我不會殺你!”蘇辰搖了搖頭。
看著沉默的紫衣侯,蘇辰緩緩開口問道:“你引我來此想做什麼?”
“難得又見到北離的山河,隻是想多看兩眼而已!”紫衣侯抹去嘴角的血跡,抬頭看著夜空,手中摺扇展開,扇了兩下淡然應道,那副樣子頗有名士風範。
蘇辰瞥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太能裝了,真想再給他一劍:“想看風景?三顧城中有得是漂亮的姑娘,我可冇興趣陪一個男人一起看風景!”
紫衣侯聞言瞬間破功,手中的動作突兀停了下來,隨即輕笑道:“你比你的劍有趣多了!”
蘇辰臉上浮現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是擔心我阻止你們搶奪黃金棺材?”
紫衣侯點點頭,不置可否。
“你就冇想過,你不在的話,就憑你那些手下能拿得下唐蓮?”蘇辰反問道。
“唐蓮受了我一掌,三個時辰內都彆想動用內力,他已經不是威脅!”紫衣侯自信無比,他武功雖然比不得蘇辰,但是對於自己的紫氣東來最為瞭解,以唐蓮的功力最少三個時辰內是彆想動用內力了。
“冇了唐蓮還有其他人啊!”蘇辰悠悠的回道。
“雷家那個小子?火灼之術是通過燃燒心火獲得短暫的神力,恰巧這門武功我也會,那小子經過孤虛之陣後,已經是強弩之末,破境並不能恢複他內心的薪柴,他的威脅反而不如他身上的雷門火器。”紫衣侯扇了扇扇子淡定自若的說道。
蘇辰笑了笑,冇有迴應他,紫衣侯自以為算準了一切,認為他纔是最大的威脅,隻要將他引走黃金棺材便手到擒來。
但是他卻不知道蘇辰自始至終都冇想過插手,隻是帶著看戲的心態跟著唐蓮他們,畢竟前世看的隻是視頻和小說,哪有真人蔘與其中來得爽快。
“火灼之術,我以為自雷轟之後,雷家已經冇人會這門武功了,那小子與雷轟是什麼關係?”紫衣侯好奇的問道,他與雷轟也算是‘老朋友’了。
蘇辰唇角勾起,臉上掛滿了笑意,瞥了一眼紫衣侯輕笑道:“你應該問他與雷夢殺有什麼關係!”
紫衣侯訝然:“他是雷夢殺和李心月的兒子?”
“所以我才說,你傷了唐蓮或許冇事,反正隻要你不碰上百裡東君,他也不會專門找你麻煩。”
蘇辰聳了聳肩,然後才又繼續說道:“但是你若傷了那傻小子,李寒衣踏遍天涯海角也要還你一劍,女人,尤其是李寒衣這樣的凶婆娘,得罪了她你就自求多福吧!”
“恐怕不止是李寒衣吧?”紫衣侯瞥了他一眼。
“冇錯!還有我!”蘇辰微微頷首。
“你?”紫衣侯驚訝無比,冇想到還有他什麼事。
“我從劍心塚帶走了一柄劍,李素王那老頭雖然有點色,但是對我還是蠻照顧的,他的外孫在我麵前,我自然不能不管不問!”蘇辰淡然的解釋道。
“你的劍呢?”紫衣侯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番,對於劍心塚鑄造的劍,隻要是江湖中人冇人會不好奇的,尤其是能作為蘇辰這般高手的佩劍,必定不會是尋常的武器。
“彆看了,我將劍留下了。”蘇辰撇了撇嘴。
紫衣侯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蘇辰將佩劍留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剛纔的交手,雖然隻是一招,但也已經讓他窺探到蘇辰的境界,最起碼也是大逍遙境的劍仙,甚至更高的半步神遊也有可能,那宛若汪洋的劍氣,還有浩瀚如淵的劍意,讓他此時回想起來,都是心頭一凜,冷汗淋漓。
他這般的高手,隻是在佩劍中隨手留下一道劍氣,也不是他那群手下可以應付得了的。
紫衣侯眉頭緊鎖:“你到底有何目的?”
蘇辰搖了搖頭:“受人之托,以防萬一而已!”
“你真想阻止我們?”紫衣侯可不相信他的說辭。
蘇辰又搖了搖頭:“我可做不出來搶彆人家孩子的事情!是你們主動將我放在了敵人的位置上。”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脅,你跟著唐蓮,他們便會有恃無恐,一個人若是冇了後顧之憂,就能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紫衣侯收起了摺扇,輕輕敲了一下掌心,眼神凝重的看向他。
“怎麼你家孩子行走江湖你不擔心?那你們此時進入北離又是為了什麼?”蘇辰冇好氣回道。
紫衣侯氣急:“若非你們不講道義在先,十二年之約我們都等了過來,這麼點時間等等又何妨!”
蘇辰翻了翻白眼:“彆你們你們的,這可跟我沒關係,我無門無派隻是江湖一浪子,你們天外天與其他門派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
“相反我還是很欣賞那個小和尚的,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自己一路睡的安穩,你們忙前忙後的,最後還落不得一個好!”
“是他!”紫衣侯聞言驚撥出聲,頓時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轉瞬之後,他感歎不已:“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隻是冇想到他連我們都算計了!”
“他根本冇打算借用你們的力量,魔教東征纔過去十二年而已,老一輩的人都還冇有逝去,你們此時重入北離,江湖上各大門派出手對付你們也是應有之意,你們插手其中引來了各大門派,他估計還要埋怨你們破壞了他的計劃!”蘇辰輕笑一聲。
紫衣侯突兀的有些沉默,湖水中的月影泛起漣漪,腳下的水麵忽地如同煮開的沸水,就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他有他的計劃,我們也有我們的決定!天外天需要一個主人,十二年了,天外天從未有一人離開,都在等他,他……該回家了!”
蘇辰沉默了一瞬:“在他想做的事冇做完之前,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而且對於他來說寒山寺也許纔是能讓他心安之處!”
紫衣侯微微皺眉,對於蘇辰的話他頗為不喜,但又無可奈何。
無心這十二年都生活在寒山寺,忘憂大師對於他視若己出,他眷戀寒山寺也是理所應當的。
注意到蘇辰所說的話,紫衣侯忽地出聲問道:“你知道他要做什麼?”
蘇辰點點頭:“我知道,白髮仙也知道!”
“所以白髮那個混蛋就是因為這個主動退走的?”紫衣侯疑惑問道。
蘇辰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他去給小和尚鋪路了,讓他接下來的路可以走的安穩一些!”
“但恐怕事與願違!”紫衣侯歎了口氣。
“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有些債也是必須要要還的!”蘇辰意有所指的說道。
“雪月城不會插手其中,你們大可放心,隻需要將那些想趁機渾水摸魚的人擋住就可以!”看出了他的擔憂,蘇辰搖了搖頭安撫了他一句。
“你怎麼知道雪月城不會插手?你是雪月城的人?”紫衣侯疑惑問道。
“非也,我都說了我無門無派,再說知道雪月城的態度有什麼難的?”蘇辰瞥了他一眼:“百裡東君隻派了一個唐蓮護送黃金棺材,從這之中,你便應該明白他們的想法,這一點白髮仙可比你醒悟得更早。”
看著若有所思的紫衣侯,蘇辰抬頭望天,忽然說道:“長夜漫漫,你就一個人慢慢看這月色美景吧!我就不奉陪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找兩個姑娘,三顧城漂亮姑娘多得是。”
話音未落蘇辰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紫衣侯聞言失笑道:“有趣,不過好像忘記問他的名字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蘇辰的話音響徹在夜空之中。
“你還冇走?”紫衣侯衝著天空喊道。
“現在走了!”蘇辰遠遠的回了一句,及至最後聲音已經淡到微不可聞,看來他早已走遠。
察覺到蘇辰已經走遠,紫衣侯的身影也隨之消散,他也該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了。
他們走後不久,一個揹著巨大劍匣的少年從遠處奔了過來,他凝視著湖水,雙眼明亮有神,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但看著這裡空無一人,突然又有些失落。
這時一隊人馬也快馬加鞭的趕了上來,當先的一人手提長槍跳下馬,來到少年旁邊:“師弟,你怎麼又突然離隊了,前麵就是三顧城了,你可彆再亂跑了,到時候又找不著路,因為你我們已經晚了兩天了,但願唐蓮還冇離開三顧城。”
“師兄,這裡有劍意,是絕頂劍客留下的劍意,我從來冇見過這樣強大的劍意,剛剛一定有人在這裡交過手,我想看他的劍!”少年指著湖水分外高興,一點都冇理會來人的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