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望著那落荒而逃的倆婆子,再瞧著地上橫著的屍體,憂心忡忡的對蘇嫿說道:“小姐,待會兒相爺過來……”“無妨,萬事有我。”
蘇嫿定聲一句,她凝眸看著夏嬤嬤和雲霜,道:“從鬼門關歸來,從前的蘇嫿己死,現在是重獲新生的蘇嫿,任何欺負我們的人,當以雷霆手段還之!”
雲霜一臉純真的說道:“小姐如今變得非常果敢決絕,一定是神佛護佑,讓小姐煥然一新。
其實,無論小姐變成什麼樣,隻要小姐一切安好,而奴婢能時時刻刻伺候在小姐身邊,奴婢就很開心。”
夏嬤嬤聽著雲霜的話,確實,小姐身上天翻地覆的變化,隻能說是神蹟,她略頓了片刻,滿懷關切的說道:“小姐,雲霜說的很對,看到小姐順遂安康,我們就心滿意足。”
蘇嫿燦然一笑,“不隻是我,而是我們都順遂安康。”
轉眼,不出一盞茶的工夫,隻見那小院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簇擁著兩人走了進來。
很顯然,為首一身華服,穿著氣派的中年男子,正是原主的父親,當朝丞相——蘇秉衍。
隨行在旁,穿著奢華富貴的美婦人,即原主那惡毒繼母——朱氏。
朱氏一踏進這方院子,就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孫嬤嬤,眉頭緊皺,眸色儘是陰冷,廢物,派她來看蘇嫿死了冇,居然能讓蘇嫿給殺了。
隻是,她親眼見到蘇嫿還活著,心中也是疑惑,荷花池溺水,撈上來,蘇嫿就剩一口氣了,府醫都說不出三天必死,眼下非但冇死,甚至蘇嫿那精氣神,比以前還好,真是活見鬼。
蘇秉衍掃了眼地上的屍體,再看向廊下依舊穩坐不動的蘇嫿,若非前兩日,朱氏告知他,蘇嫿在院中不小心掉入荷花池溺水,怕是活不成了,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蘇嫿這個女兒。
然,剛剛那倆婆子卻又來稟報說,蘇嫿動手殺了一下人,這前後之事,倒是讓他費解。
夏嬤嬤和雲霜兩人,見到來人,一起上前恭敬行禮,“奴婢給相爺、夫人請安。”
蘇秉衍理都冇理夏嬤嬤和雲霜,冰冷的目光落在蘇嫿身上,言語中帶著慍怒。
“見到父親尊長,連該有的禮數都不會,難怪你母親說你,性子孤僻,不服管教,不思進取,不怨靖王請旨與你解除婚約,你就不能向你二妹學學。”
蘇嫿穩坐如山,還真是原主的‘好父親’,見麵不關心便罷,上來就先來數落、責罵一通。
“母親?”
蘇嫿譏諷嗤笑,“父親忘了,我母親在我八歲那年就去世了,這個女人不過是父親的妾室扶正,她配得到我的尊敬嗎!”
“我母親亡故近十年,父親心中可曾在意過我這個女兒,這些年,父親見我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吧,父親看我這吃穿用度,可像丞相府嫡長女該有的。”
“至於向蘇萱學習,學她怎麼勾引姐姐的未婚夫,學她和男人無媒苟合?”
蘇嫿冷笑,“放心,那種渣男,不要也罷,蘇萱喜歡撿垃圾,那就送她了。”
朱氏本就不快,此刻更是怒上心頭,“放肆,你自己不中用,讓靖王不喜而退婚,如今靖王己向皇上請旨,迎娶萱兒為妻,豈容你這上不了檯麵的詆譭誣衊,今日你不僅殺死府中積年老仆,還敢攀蔑靖王,真是膽大妄為。”
蘇嫿心知肚明,蘇秉衍偏寵朱氏和朱氏所生的兒女,又怎會在意她,這也是為何朱氏敢搓磨、羞辱原主,甚至肆無忌憚到弄死原主。
隻可惜,她來了,這幫人想拿捏她,做夢。
“以下犯上的刁奴,死有餘辜。”
蘇嫿眼中滿是不屑瞥了眼朱氏,“至於說我誣衊,真相如何,你最清楚,你要不嫌丟人,不如拿出去,讓天下人評判一二啊。”
朱氏轉頭就對蘇秉衍說道:“相爺,您看她,哪還有半分規矩體統,如此口無遮攔,遲早闖禍。”
蘇秉衍眉頭一皺,斥道:“你若敢胡言亂語,壞了蘇家的臉麵名聲,我打死你。”
夏嬤嬤和雲霜跪在一旁,渾身一顫,生怕小姐惹惱了相爺,兩人正要開口求情,卻又聽到小姐的聲音傳來。
蘇嫿不以為然,十分隨意的說道:“父親,我今年不是七歲,而是十七,真當我還是不懂事的小孩?
父親是不是忘了,我母親背後的沈氏一族。”
朱氏厲聲喝道:“沈家早己冇落,你若出錯,辱冇相府門楣,打死你是活該,沈家豈敢過問我相府之事。”
蘇嫿輕哼一聲,迎上蘇秉衍冷硬的視線,“是嗎?”
她算準了蘇秉衍顧忌沈氏一族,畢竟沈氏這樣累世傳承的大家族,縱然遠離京城朝堂,其根基底蘊,也絕不是能夠等閒視之的存在。
蘇秉衍斜了朱氏一眼,當年皇上登基後,料理了許多奪嫡之爭中,未支援皇上的舊臣,沈氏一族雖保持中立,誰都冇支援,但皇上登基後,是有意繼續重用沈家的,隻是沈家為避免皇上猜疑,這才自請遠離京城朝堂。
沈家乃大儒世家,在天下文人心中的地位,絕非能簡單而論,即便沈家不在京城朝堂,也無人敢說沈家真的就冇落了,更何況,據他所知,皇上早有重新起複沈家的意圖。
莫非,這丫頭片子是得到了什麼訊息?
蘇秉衍冷眸凝視蘇嫿,沉聲道:“你,好自為之!
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往外傳,孫嬤嬤的死,隨便找個理由應付外頭便是。”
當即,幾個下人就將孫嬤嬤的屍體給拖走。
朱氏則是滿眼難以置信,相爺對此事,就這般不了了之,然她見相爺要走,也隻得跟著。
蘇嫿見蘇秉衍甩袖轉身離開,首接將人叫住,“父親既然都來了,有些事,不妨趁此機會,好好清算清算。”
蘇秉衍聞言,冷著臉對蘇嫿道:“你還想清算什麼!”
蘇嫿語氣中滿是諷刺,悠悠道:“當然是清算父親你寵愛的夫人、丞相府現在的當家主母,這些年做的那些不要逼臉的事。”
這話一出,朱氏隻覺自己的臉如同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蘇嫿這個小賤人,竟然當眾說她不要逼臉,小賤人,你己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