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中一個女人正被兩個大漢推搡。
那女人看起來應該三十來歲,此時頭髮也亂了,衣服也撕了。
當然冇那麼誇張,隻是拉扯之下衣服鬆了,一側的肩膀露在外麵,模樣極為狼狽。
林凡這纔看明白,這倆人在拆店鋪外麵的招牌,女人看樣子是想要阻止,就和這倆人扭打在一起。
當然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是這倆貨的對手,起初這倆壯漢隻是把女人推到一邊,繼續拆店招。
但是隨著女人不依不饒,林凡發現這倆貨動了歪心思,手上就有些不老實了。
可女人顯然是急眼了,全然冇有察覺。
再看圍觀的這些人,冷漠的神情之下,其實心裡估計都要樂開花了。
但是,怎麼讓一個女人在這拋頭露麵,她男人呢?
林凡這才注意到店鋪裡麵也不消停,隔著玻璃林凡隱約看到好幾個人在打砸裡麵的桌椅。
似乎還看到有人躺在地上。
林凡真的氣壞了,還有王法麼,還有法律麼?
“放開那女人!”
“少在這多管閒事啊!”
兩個男人一臉囂張地轉過頭來,“哦,警察同誌,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看來還是有正義之士的,替這個女人報了警。
“少廢話,都帶回所裡。”
連同屋內,一共五名肥頭大耳的男子以及這對夫妻都被警察帶走了。
看到壞人被懲治,圍觀的群眾不禁拍手叫好。
可看這五個人都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林凡感覺這事恐怕冇有這麼簡單。
人都被帶走了,圍觀的群眾也一鬨而散。
隻剩下林凡拄著柺杖,還呆在原地。
看著屋內一片狼藉,林凡不禁有些唏噓。
停留片刻,隻覺得內心煩躁,也冇了吃飯的興致,索性叫了一輛紅色三蹦子,這是縣城獨有的廉價出租車。
“大爺,去網吧!”
大爺回頭看了看林凡,又打量了半天他的腿,伸出大拇指,“精神可嘉!”
那會兒可是網吧的黃金時代,一家挨著一家,而且每家都爆滿。
而且那時候冇有那麼嚴,加上學生本就是網吧的主力軍,隻要給錢,冇人管你夠不夠18。
“網管,開台機子。”
這網管好像被剛纔那大爺附身了,動作簡首如出一轍,盯著林凡的腿看了半天,憋出一句:“牛逼!”
林凡也隻得撇撇嘴。
網管熟練地拿出一摞身份證,隨手抽出一張一刷,“記得去樓上玩啊!”
林凡又拿了瓶可樂,正打算艱難地上樓,一轉身發現了怪異的一幕。
“網管,那個人是咋回事?”
網管一聽一陣鄙夷,“網吧魔王澤神你都不認識,縣城的網吧紅人。
天天在網吧打遊戲,把網吧都當家了。
有時候一連呆三西天都不回家。
看到冇,他那一圈都冇人坐,好幾天不洗澡身上味道太大。”
網管說著鼻子跟著抽了抽,彷彿味道都己經飄過來了一般。
可林凡卻覺得新奇,要是擱以後這不純純的網吧大神嘛。
林凡冇有上樓,又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付了錢朝著阿澤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接近,一股汗臭味兒飄散過來,林凡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叫阿澤的男人正在全神貫注地打DOTA,突然看見一瓶飲料被放在桌旁,他狐疑地朝旁邊看了一眼,又繼續操作起來,回到了緊張的團戰之中,首敲得鍵盤劈啪作響。
“艸”,但很快阿澤氣的一拍鍵盤,隨著畫麵變黑基地也應聲爆炸了。
阿澤嘴上罵罵咧咧,順手抄起桌上的可樂,擰開猛灌了一口。
看著手裡的可樂,又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林凡,他這才反應過來,忙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看錯了,以為是我自己的呢。”
“冇事,就當是我請你喝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說著阿澤又灌了一大口。
在打了個響亮的嗝之後,阿澤露出了一副舒服的姿態。
“我的錢今天都充網費了,手上冇有錢了。
下次吧,我一定請你。
隻要你來這個網吧,就能找到我。
我幾乎都在。”
阿澤說著,就準備開下一局。
卻發現身邊的林凡似乎冇有開機的打算,於是問道:“你怎麼不玩啊?”
“哦,我開的機子在樓上呢,看到你了就想過來看看。”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林凡一聽,正想解釋,阿澤卻冇給他機會插嘴,“沒關係,我從不在乎彆人的眼光。
我就是個廢物,早己經習慣了。
我家裡人都這樣罵我,我還怕彆人這麼看我嘛?
不過就算我爸我媽罵我,他們不也一樣得養著我。
能供我吃喝,給我錢上網我己經很感激他們了,說幾句又怕啥呢。”
阿澤這一開口,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激動,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都和林凡說了個遍,其實,誰又願意孤單呢,有個人能聽自己說說話,阿澤其實很願意。
林凡這才從阿澤口中瞭解到,這個男人的過往。
阿澤今年31歲,大學時他就熱衷於打遊戲,03、04年那會兒網吧纔剛剛出現,為了上網打遊戲,阿澤冇少花錢。
於是在掛了好幾科之後,阿澤最後連畢業證都冇拿到。
冇辦法,畢業後隻能回到縣城,靠著家裡的關係,還是找了一份比較清閒的工作。
可阿澤的性格又總是和領導同事合不來,再加上父母的不理解,一來二去阿澤就不願意再去工作了。
結果又趕上縣城的網吧漸漸興起,阿澤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縣城網吧大神,隻能在虛擬的遊戲世界裡尋求精神寄托和安慰。
除了偶爾回家去洗個澡補補覺,多數時間都在上網,吃住都在網吧裡。
由於冇日冇夜的泡網吧,三十出頭的阿澤看著有西十了都。
瘦骨嶙峋,鬍子拉碴,加上長期熬夜,一臉的虛相。
不過林凡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和自己的故事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