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冬天分外寒冷。
太平宮外的梅花悄然盛開,點點紅芒,隨風搖曳。
許秀幽幽醒來,清澈的目光看向屋頂,暗金色的鳳凰雕刻在碩大的橫梁上,異常的華麗。
環顧四周,空無一人,許秀緩緩起身。
痠痛的胳膊痠痛的腿,痠痛的胸膛痠痛的……
"嘶,隻有累死的牛,古人說的不是冇有道理的。"
"應該是上朝去了吧。"
許秀爬到床沿,起身下了床。
撿起地上的衣袍,正準備往身上套去。
"咯吱……"
厚重的大明宮門緩緩打開,屋外的陽光率先透過門縫,束光射向了許秀。
一道光芒自許秀彎腰處反射回去。
"噶……"
開門聲戛然而止。
"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女帝清冽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疲憊,從屋外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許秀:……
雙手快速攤開昨晚的衣袍,從上而下,套住了身體。
厚重的開門聲再次響起,女帝緩緩走了進來。
金色的陽光遠比昏暗的燭火來得清晰明亮,清美鐫秀的容顏,再次衝擊了前世趟遍千山萬水的許秀。
同時也勾起了許秀靈魂深處的記憶。
作為兵部尚書的獨生子,許秀自然是進過皇城的,當然也見過了眼前這位容貌與威嚴並存的女帝陛下。
隻是隨著十四歲及冠禮之後,身為男兒之身,自是要做表率避嫌,便再也冇去過了。
可兒時的記憶裡,一口一個許秀哥哥,被自己嫌棄的太平公主,竟然成了大周的女帝?
最關鍵的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兒時的太平公主是正兒八經的太平公主。
許秀想起了昨晚的女帝陛下。
許秀淩亂了……
這世道也太刺激了吧!
看著沉默的端坐在一旁的女帝陛下,許秀決定打破這份沉默。
"太平?"許秀喚了一聲。
"嗯。"
"你什麼時候登基的?"
"昨日。"女帝點點頭,繼續道。
"儒士文武兩脈,如今朝中文儒一脈儘數依附於首輔宋瑞。宋瑞獨掌朝綱,權勢滔天,前日更是聯合幾個尚書直接罷免了幼帝。"
"那為何讓你一位公主登基?"許秀眉頭緊皺。
"如今大周已是苟延殘喘,亡國之勢儘顯,朝中大臣都已在尋找退路。楚國國力強盛,楚皇更是說出楚後之位非我莫屬這類話語。"女帝的聲音有些淒然。
"也許,這些人都盼不得讓我這位傀儡皇帝去和親,從而換取他們的利益吧。"
女帝的一番言語,仿似一把火焰,從許秀心中流淌而過。
"如今楚國為天下第一強國,明日楚國使者便要入朝了。"
"使者?來做什麼?"
"先禮,提親;後兵,攻城。"
看著眼前的女帝,許秀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能想象到女帝心中的傷,也能明白昨夜荒唐的無奈,在絕望中自暴自棄或許便是如此吧!
為何會選擇了他?大抵是身邊已無人可選了,又或者是兒時的原因。
許秀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如今諾大的大周天下,原本是女帝的子民。
卻在滾滾大勢下,成為了女帝的敵人。
許秀內心深處似有一團火焰,噴薄欲發。
靈魂深處似有莫名的悸動在醞釀。
許秀起身看向了獨自倚靠在床擺的太平。
輕輕的走到女帝麵前,挨著女帝緩緩坐下。
左手搭在女帝肩膀,右手捂住了女的的臉龐,輕輕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太平。"
許秀溫柔的聲音在女帝耳邊響起。
女帝抬頭,如水的眸子淚光閃爍。
溫暖的懷抱摧毀了她內心的防禦,再也無法阻擋掘強的眼淚。
感受到懷中女帝身體的微微顫抖。
許秀溫柔的眼神中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靈魂深處的悸動愈加明顯。
洶湧如潮的兩世記憶虛幻交織。
入獄後被廢的不惑修為在滌盪。
靈魂深處金光乍起,一股漩渦自光芒中憑空而出。
宮殿中的許秀身體微微一僵,意識便被金色的漩渦牽引至靈魂深處。
然後,許秀茫然了。
靈魂深處一塊巨大的光影螢幕,橫掛在腦海上空。
光影上端幾個金燦燦的大字光芒四射,刺得許秀靈魂都有點眩暈。
“係……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