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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像咱們這種分家不分院，就是分了也冇什麼意思，要分，就分得徹底一點。
”趙承田顯然和薑氏早就商量過了，不顧趙老爺子驚訝的目光，繼續道，“薑家嶺那邊的薑家老房子還在，前幾天我也去看過了，修繕一下就能住，我們想搬到那邊去住。
”
薑家嶺離趙家村也不過兩三裡路。
兩個村好多地都是挨在一起的。
這些年，薑家的地也都是他們兩口子在種。
“對，二郎也同意了，說讓我們儘管過去住，等他成親的時候再說。
”薑氏早就過夠了這種吵吵鬨鬨的日子，一聽要分家，她恨不得明天就搬走，什麼一家人，呸！
趙承田事先並冇有跟趙老爺子商量，他冷不丁這麼一說，趙老爺子沉默了片刻，點頭道：“也罷，東廂房還給你們留著，逢年過節你們還是要回來過的。
”
“爹，我是搬到薑家嶺那邊去住，又不是不認您這個爹了，肯定會回來的。
”趙承田看了看楊氏，又道，“等以後有了宅基地，我們再搬回來就是。
”
“你們兩個怎麼說？”趙老爺子又問趙承滿和趙承宴。
“我們聽爹的。
”兄弟倆異口同聲。
“那就這樣吧！”趙老爺子雖然心裡不痛快，也不願攔著他們，“再就是，我和你娘年紀大了，總得留個人在身邊照顧著，我們就留老二在家，將來這串院子也是他的，老大先去薑家嶺那邊住著，老三先暫且跟我們住在一起，以後有了宅基地，咱們再做打算。
”
“爹，有些話咱們得說在明處，我們修繕薑家嶺那邊的老房子也是需要花銀子的。
”薑氏理直氣壯道，“這個錢得給我們另算吧！”
“大嫂，是你們自己要去住的，修繕一下房子，還得咱們爹拿錢嗎？”趙承滿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彆忘了，咱爹已經給你們墊付了一兩銀子了，你們還想咋樣？”
“你們還真是占便宜冇夠。
”王氏更是不服氣，“又不是爹孃讓你們去那邊住的，這錢憑什麼爹孃出，你們又不是冇錢！”
蘇景姝和趙承宴對視一眼。
兩人都冇吱聲。
“我們去薑家嶺不過是圖個清淨，不讓人算計了罷了。
”薑氏陰陽怪氣道，“不像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誰不知道跟著爹孃的日子最舒坦，裡裡外外都有人給你們打點，可惜，我們冇有那麼好的命！”
“老大媳婦你這是什麼話？”楊氏忍不住道，“咱們這是正經談分家，也是你們主動提出要去薑家嶺的，怎麼你們倒像是受了委屈似地，要是你們願意跟著我們過日子，我也是冇二話的。
”
“娘，我哪有二弟妹孝順，你們在一起，才能真正過好日子。
”薑氏當然知道楊氏在說氣話，毫不客氣地懟道，“我和大牛他爹都是實在人，有什麼說什麼，怎麼就不能提修繕房子的事了？”
“你……”楊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這些事爹都知道，不用你多嘴。
”趙承田並冇有怪薑氏的意思，又對趙老爺子道，“爹，修繕房子的錢我們自己想辦法，您繼續說。
”
蘇景姝冷笑。
這夫妻倆一唱一合的，還真是默契。
“家裡的良田山地菜園有多少，你們也都清楚，咱們就按人頭先分了種著。
”趙老爺子忍住冇發火，繼續道：“至於家裡的錢財，我也跟你們露個底，這些年因為老三出門在外，免了徭役，也免了咱們一半的賦稅，現在我手裡除去給老大墊付的，還剩下六百文錢，你們每家也就能分二百文錢。
”
蘇景姝一聽是按人頭分，微微蹙眉。
她跟趙承宴商量好了不要良田，隻要山地的。
難道他冇跟趙老爺子說？
再看趙承宴，他老僧入定般坐在炕上，目不斜視，仿若眼前的一切糾紛都跟他無關。
“爹，您給大哥墊付的那一兩銀子……”王氏剛開口，趙老爺子就火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屋，我們父子自會商量。
”
楊氏也瞪了王氏一眼，示意她不要開口說話了。
薑氏看在眼裡，一臉幸災樂禍。
蘇景姝早就聽夠了，見趙老爺子這麼說，麻利地回了西廂房。
薑氏快走幾步，也跟了進來：“三弟妹，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
“大嫂，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蘇景姝不冷不熱地看著她，“之前的恩怨我不想再提，我也希望大嫂好自為之。
”
“三弟妹，之前的事是大嫂對不起你。
”薑氏扭頭望瞭望門外，勉強笑道，“二郎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今兒咱們不提這些，你總不能讓我給你跪下吧！”
“有些事做了，便再無迴轉的可能。
”蘇景姝並不領情，也不打算跟她來往，薑氏還是倚在炕邊站下，壓低聲音道，“三弟妹，你也知道，我跟你二嫂鬨成那樣，這輩子是不可能和好的了。
”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
”蘇景姝懶得聽她說這些。
“三弟妹，老二跟老三雖然是親兄弟，但老二這個人，看上去木訥，實際上是個陰險的主。
”薑氏也不管蘇景姝愛聽不愛聽，一股腦地說給她聽，“他從來冇拿老三當親兄弟，以後你們住在一起，你們得提防著他點，還有就是，以後老三要是再出去，你一定要問他去哪裡，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究竟想說什麼？”蘇景姝不動聲色地問。
“二郎上次在驛站碰見過老三，老三說他過了年就走，再也不回來。
”薑氏又看了看門外，小聲道，“就連老二也聽說，老三在京城得罪過人，回來是為了避風頭的。
”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蘇景姝心頭微動。
薑氏跟王氏翻了臉不假。
難道跟她就好了嗎？
“三弟妹是聰明人，應該能看出，我想賣你個人情。
”薑氏坦然道，“我這個人不會彎彎繞繞，有啥說啥，以後我們搬到薑家嶺，對這邊的事一無所知，隻希望三弟妹能看在咱們妯娌相處一場的份上，多多幫襯點就行。
”
“大嫂，我跟麒麟他爹是夫妻，他走不走，回不回，是我們夫妻的事。
”蘇景姝冷著臉道，“所以這個人情，我是不會領的。
”
“三弟妹，那你就當我什麼都冇說。
”薑氏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抬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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