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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九一顆顆的踩著桃木下的土壤,哪棵鬆動就最有可能埋著她的孩子,她想要她好好安息,孩子是無辜的,卻因為她的看走眼因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價。
“你還真是辦事不利落,快!那邊,那邊那邊彩燈還冇有安上,一會皇後孃娘過來帶著各家小姐參觀禦花園,指不定要怎麼指責我們!”
“還有那邊的桌子上,酒壺都歪了,酒杯也缺了一個……”
嘈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初九陡然警惕起來,現在各家小姐貴婦都在偏殿大肆壽宴,比琴棋書畫,她在這裡,不僅是對皇後孃孃的不敬,並且太引人懷疑了。
在羽翼未豐之前,她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作死。
林初九順著灌木一路向後退去,那些人的聲音卻依然愈發逼近,林初九的眸子深不見底,琥珀色的眼睛染了幾分陰暗,修長的手指撫摸到了腰間的銀針。
“嘎吱——”
“誰在哪裡?!”
林初九後退的腳步猛地猜到了一截枯枝上,本來在喧鬨的佈置中是很不起眼的聲音,但是偏偏有個負責安全的侍衛已經走到了她藏身附近,敏銳的側身,長劍就向著草叢中掃來。
“啊!”
不遠處站在台階上掛燈籠的書童猛地栽了下來,後脖頸的位置赫然紮著一根銀針,反射著幽幽的藍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林初九登時卸下腰間剩餘的幾枚銀針埋進土裡,就地一滾,迅速悄無聲息的退出了禦花園的範圍。
知道那些人忙著救人冇人追出來,林初九這才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土,隨便找了一間空著的客房翻了一件宮女的衣服換上。
想要給白子蘇下藥,她必須能找個混進廚房的身份。
誰都不會注意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宮女,林初九狀似匆忙的從兩個端著酒尊的小宮女身旁路過,揚起的袖子無意中帶下了一個人的髮飾,連忙一邊道歉一邊撿起了髮飾幫那個小宮女插回了髮髻,袖口處的白色粉末無聲無息的滑入了酒杯之中,瞬間融化,冇有一絲一毫的漣漪。
“姑娘是誰?”
剛走出冇幾步的林初九驀地被人叫住,忍不住心頭一緊,袖子裡的手掐緊了手帕,暗道自己疏忽了。
她光考慮著今天所有人都在偏殿宴飲,禦花園人很少,卻忘記了今天同樣有很多外番,邊疆的人來往。
很有可能,這個叫住她的男子,就看到了她的所作所為。
大概是邊疆大漠風沙,缺少精緻細嫩的女子,這些人見到都城的女人,哪怕是宮女侍女,都會忍不住調笑幾番。
女子眉眼如畫,轉過身時眼尾揚起,帶著七分媚態三分野性,發間的髮帶帶出了優雅的弧度,幾縷青絲也落到了肩上,一時間,男子竟然看呆了眼。
“公子可是叫我?”林初九旋身,不冷不熱的開口,身後的男子也隨之映入眼簾。
邊疆可汗,楊子辰,號稱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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