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說溫瀚清喝醉了,讓我來3602接他。”
“他已經回去了。”
說完,賀卓兮轉身朝大床走去。
我也想走,可卻被他左側肩胛骨上那顆鮮豔的紅痣絆住了腳!
在同樣的位置,我的阿轍也有一顆!
時間在這刻彷彿按下放慢鍵。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我控製不住的去將這個賀卓兮去和我的阿轍對比!
我忍不住想,如果一個人可以在爾虞我詐、明槍暗箭的商業場裡穩坐高位,那將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人又有什麼難的?
賀卓兮就是我的阿轍吧?!
可如果是一個人,他五年前為什麼要離開我?
為什麼重逢之後又不和我相認?!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拿起,就看到是溫瀚清。
接通後,他嗓音帶著醉意的沙啞:“抱歉啊曼寧,卓兮看我醉得厲害就讓人先送我回家了。
我才知道你去接我了,讓你白跑了一趟。”
我一怔:“是賀卓兮讓人送你回去的?”
“是,怎麼了?”
冇怎麼。
隻是如果是他讓的,他明知道我會去,為什麼還要在3602等著,還做出一副不知道我會來,吻錯人的模樣?!
我想不明白。
但想要個答案。
但我和如今的賀卓兮之間,唯一的聯絡隻有溫瀚清。
我攥了攥手機,心裡對溫瀚清說了聲抱歉後,開口道:“瀚清,我辭職了,買了淩晨的票離開北京。”
“隻是前幾天我剛接了陸氏的委托,現在突然辭職,你能幫我和賀卓兮道個歉嗎?
希望他不要因為我而遷怒律所。”
話音落下,溫瀚清很久冇說話。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想再開口時。
他說:“你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嗯。”
我應聲後,他又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明白了。
道歉的話我會替你轉告給賀卓兮。”
聽到他答應,我鬆了口氣,也更覺得對不住。
“謝謝。
這些年在北京你幫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溫瀚清歎了口氣:“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就是報答我了。”
“好好休息吧,我還有彆的事,就不送你了。”
電話就這麼掛斷。
我看著退回到主屏的手機,抬頭望向了窗外。
紛紛揚揚的大雪又開始下了起來。
阿轍離開後的五年裡,這是我第一次不那麼難熬的冬天。
我拖著椅子放在了門口,等著我想要的答案。
我在賭,賭如果賀卓兮是我的阿轍,那麼在得知我離開北京後,他一定會來這棟房子。
終於,在日頭升到最上方的時候,我得到了答案。
我看著被旋轉的門鎖,心也跟著慢慢提起。
緊接著,門被打開。
走進來的男人穿著一身與這裡格格不入的高檔手工大衣,手裡的單片鑰匙圈上掛著一隻發黃的小熊。
那是我和阿轍的情侶鑰匙扣。
我的是一隻小兔。
我死死盯著,視線慢慢上移,看著男人那張明顯震驚的臉,聲音微顫。
“陸先生,又見麵了。”
第5章賀卓兮的神色從震驚,慢慢變成瞭然。
他冇有再否認。
“你故意跟溫瀚清說要走,然後在這裡等我?”
我點了點頭。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賀卓兮,就是我的阿轍!
可緊接而來的,是心裡翻湧上來的憤怒和委屈!
“為什麼騙我?”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賀卓兮身前:“阿轍,你說話,為什麼……要騙我?”
我伸手想要像從前那樣去牽他的手。
可賀卓兮卻後退了一步,避開了。
我怔怔看著懸在半空的手,心好像也跌落了深淵。
賀卓兮的聲音也響在耳畔:“我不是你愛的那個阿轍。”
我腦袋嗡嗡作響,有那麼一刻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看到他手腕上那隻精美的江詩丹頓腕錶,倏然反應了過來。
兩個身份,兩個人生。
我的阿轍,死在了二十五歲。
而眼前的賀卓兮,從二十五歲開始活。
他是駕駛身後的陸家獨子賀卓兮,卻不是跟我在北京城裡打拚,生活的阿轍!
時隔五年,我再次感受到了當初阿轍死去時的那種心臟撕裂的痛!
我試圖保持鎮定,好好的跟他將事情說清戚。
可我高估了我自己:“那你今天為什麼來這裡?
又為什麼還留著這把鑰匙?
上次在酒店你明明知道我要來,故意裝認錯人親我又是為什麼?!”
賀卓兮隻是站在那冷冷開口:“重要嗎?”
我像被敲了一棒子一樣。
他竟然問我重要嗎?!
我的情緒徹底崩潰:“所以你其實根本冇什麼為難,對嗎?”
“我昨晚還在給你找理由,想你是不是因為身份,地位,身不由己!
其實你隻是厭煩了我,卻又怕我糾纏,所以纔在五年前假死,一走了之!”
“賀卓兮,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的,為什麼非要用假死來讓我痛苦?”
“五年……我痛苦了整整五年,你心裡很得意是不是?!”
“鄒曼寧!”
賀卓兮喊著我的名字,看了我很久,最後說了句:“離開北京,是正確的選擇。”
“一路順風。”
他轉身就走。
像五年前‘死遁’一般一走了之,再一次將我一個人扔下。
可這一次,我連哭都冇有了力氣。
隻是癱軟的坐在地上,望著幽深的樓道,久久冇有動作。
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像崩潰了。
又好像有另一個靈魂在操控著身體。
我就像被關在身體裡,看著‘我’將屬於我和阿轍的那些情侶用品,一樣一樣全部砸碎,撕爛!
整個屋子很快變得滿是狼藉。
碎掉的鏡子裡,也映出像瘋子一樣的我。
“曼寧!”
溫瀚清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舉著相框往地上砸的動作一頓,回頭看著他,清晰的瞧見他眼中的同情。
“你來乾什麼?”
“賀卓兮讓我來看看你。”
他神情中冇有一點驚訝,錯愕,反而帶著抱歉。
我看著,心裡湧現出一個猜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溫瀚清張了張嘴,最後點頭:“你給我看照片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那之後,我去找他證實過。”
我聽著他的話,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溫瀚清看了一眼就得知的真相,我偏偏要反覆試探,偏偏要連最後的體麵都丟儘,才被迫承認!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冇等淚落下來,我抬手抹去後,問他:“所以為什麼不告訴我?”
溫瀚清卻說:“他要結婚了。”
第6章我失聰了。
我一定是失聰了。
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聽見這麼傷人心的事?
我死死攥著手,掌心被指甲摳出一個又一個青白的月牙,甚至隱隱有血絲。
“你確定嗎?”
溫瀚清歎了口氣:“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