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平聽完張浩的分析,思忖片刻,覺得可行性極大,決定這幾天就開始準備。
心中大致劃分了幾個時間步驟之後,想起手中的錄音筆,掏了出來放在茶幾上。
張安平諷刺道,“錄音筆的內容要不要聽一下,你這個班主任可真是個做生意的‘人才’。”
身為雲水鄉宣傳委員,分管全鄉的宣傳、教育和旅遊等職能。
張安平也算半個身子擠進教育圈的人,對於學生家長和班主任、任課老師正常的人情往來張安平能夠理解。
畢竟孩子在學校,父母不放心,希望老師多照顧照顧,在這個人情事故的社會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他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公然索要好處,半威脅式要求補課情況,這讓張安平心中極為憤怒。
張浩靠在沙發上,一臉嫌棄道,“內容有什麼好聽的,無非就是我學習不行,要我們給她送禮,或者去她那交錢補課,這種事以後會更多,現在許多家長因為擔心孩子成績問題都在忍著不說,到忍不了爆出來的時候,上麵會出手的,現在我們冇那麼大能力改變這種狀況。”
張安平聽完也一臉無奈,他隻是個小小的鄉鎮乾部,要求整改雲水鄉的學校風氣還行,但是一個縣的教育風氣可不是他說了算的,更彆說更大層次的地域了。
“你不知道我下午聽到這話的時候,都差點想去跟常務彙報這事了,這些老師不好好教書育人,整天想著怎麼在學生身上撈錢,完全背離了自身的工作職責。”張安平氣憤地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浩聽到了老爹透露的訊息,趕忙直起身三連問道,“爸,你說什麼?為什麼跟常務彙報?縣裡管科教文衛的副縣長呢?”
張安平不以為然,“原本分管科教文衛的周副縣長調到隔壁縣級市臨江市任常務副市長了,新的副縣長還冇到位,科教文衛工作由我們常務副縣長暫時分管。”
好啊,正好瞌睡了給來個枕頭,張浩正為如何有正當理由上門找常務而苦惱,這個理由不就送上門來了。
張安平看張浩突然來了精神,疑惑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爸,這事得跟常務彙報,不,應該是舉報,但我們不能公然舉報,這樣,首先……。”
第二天上午,張安平趕往縣政府向常務副縣長謝遠昌彙報工作。
在跟秘書預約排隊等了十分鐘後,張安平進了謝遠昌辦公室。
“安平啊,今天怎麼想起來我這了,有什麼事嗎?”謝遠昌溫和地問道。
“謝常務,今天特地跟您彙報一下最近雲水鄉的教育工作進度,來請領導指正一下不足之處。”
於是張安平向謝遠昌彙報了最近幾個月雲水鄉的教育情況。
謝遠昌聽到完彙報後,指出了幾點關於學生食宿和安全問題的隱患,並要求張安平及時落實和整改。
說完自己看法和要求的謝遠昌看著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張安平,不禁笑道:“你個安平,我好歹也算是你老婆秀麗的遠房表叔,說起來你還是我侄女婿,在我這放鬆點,有什麼事直接說,隻要不違反原則的事,能幫我都幫了。”
謝遠昌知道自己在神溪縣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
從到神溪縣任職知道有這個選房的侄女婿。
張安平一直對自己很尊敬,逢年過節都會來拜訪。
除了公開選拔副科乾部那次幫了一次,之後也冇有麻煩過自己幫他辦任何事,從心底裡謝遠昌對張安平還是比較認可的,這次明顯有事而來,如果能幫的話也就幫了。
“領導,我這昨天碰到一件事,我個人不確定定義為公事還是私事,想跟您預約一下,晚上去您家再談,想請您給個意見。”人家都說你是他侄女婿了,張安平直接打蛇隨杆上,從“謝縣”變成了“領導”。
看著張安平麵露為難的神情,謝遠昌思索了一下,想到晚上也無事,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走出縣政府大門的張安平呼了一口氣,張安平分管雲水鄉的教育工作,其實趙美玲的事可以定義為公事,跟教育局反應,教育局的領導也都認識,完全可以給趙美玲一個教訓,但教育局知道其中利害關係,最後一定會選擇隱瞞上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毒瘤仍在。
而張浩讓張安平跨過教育局直接跟分管領導彙報此事,雖然有些僭越,但是可以作為私事向領導反映,當然這隻是一個為能夠合理上門的理由,加上謝遠昌完全有能力整頓類似趙美玲這樣的不正之風,也算完成了張安平無能為力的想法。
既找到了正當理由跟謝遠昌親近的機會,還給謝遠昌創造了政績,賣了人情,又能整頓神縣的不良教育風氣,又順手整治趙美玲,一箭四雕,當時想出這主意的張浩心中驕傲地給自己打了18分。
而作為幕後軍師的張浩現在正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
講台上的老師像冇看到張浩一樣,其他同學看著張浩也一臉羨慕。
張浩自學完了小學所有課程,對老師出的題目也全做對了,給各科目老師整得都不會教了,隻能對張浩的睡覺隻能選擇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