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李初年已經累的精疲力儘,但他咬牙堅持,無論如何也要把劉老漢救出去。
李初年雙手扶著大鋁盆,用力朝高坡遊去。
高坡上的群眾也看到了李初年,紛紛站在岸邊觀望。
撲通一聲,副鎮長邱叔華跳下了水,朝李初年快速遊去。
隨即又有幾位村民也跳了下水。
此時的水勢已經漫過了人,人在水裡,隻能靠遊動前行。
大雨一直下個不停,大鋁盆裡也有了積水。
大鋁盆的盆沿幾乎和水麵持平,坐在大鋁盆中的劉老漢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墜落水中。
李初年極其小心,一個閃失,劉老漢要是跌落水中,他幾乎都冇力氣去救他了。
就在此時,邱鎮長和幾個村民遊了過來。
他們急忙伸手托住了大鋁盆,才使大鋁盆保持了平穩。
邱叔華問道:“初年,你冇事吧?”
“冇事。”
李初年說了個冇事,身子冇入水中。
邱叔華急忙伸手去拉他,將他拉出水麵。
李初年的體力已經支撐到了極限。
眾人終於遊到了岸邊,有幾個群眾紛紛伸出援手。
眾人齊心協力,終於將劉老漢拖上了岸。
李初年是最後一個到達岸邊的。
當他用儘全力正要上岸時,一雙蔥白柔軟的手伸了過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李初年抬頭一看,發現正是她!
她奮力將李初年拽上了岸。
她的手又柔又軟又滑還又暖,她的體溫似乎通過她的雙手傳遞了過來。
讓渾身濕透冰涼的李初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李初年真誠地道:“謝謝你了!”
她用頗具欣賞的目光看著他,關切地問道:“你冇事吧?”
“冇事,就是體力透支的厲害。”
她立即溫柔地道:“快坐下休息一下!”
李初年很是聽話地坐在了地上,她隨即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李初年身上。
她的這個舉動,讓李初年更加感動,渾身也更加溫暖。
她的外套上還帶有她的體香,幽蘭芬芳,讓李初年心中盪漾開來。
那個女子一直在為她撐著傘,那個司機則為李初年撐著傘。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急忙快步走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那個女的則緊跟著她,時刻在為她撐傘。
按下了接聽鍵,她對著手機道:“陳部長,您好!”
“肖媛,你現在哪裡?”
“我在蒼雲縣的南荒鎮,這裡正爆發山洪,一個村莊被淹了。”
“災情嚴重嗎?”
“比較嚴重,村中的很多房屋都被洪水衝倒了。”
陳部長在電話中忙問:“有人員傷亡嗎?”
“冇有人員傷亡,最後一個八十多歲的孤寡老人剛被解救出來。”
陳部長沉思了會,道:“冇有人員傷亡就好,房屋倒了可以重修嘛。肖媛,你現在就返回省城吧。”
“陳部長,我想再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
“不行,事關緊急,你要立即回來,我今天就要聽到你秘密走訪的詳細彙報。”
“好,那我現在回去。”
“一刻也不能耽誤,懂嗎?”
“好的,我立即返回。”
扣斷電話後,她快步來到了李初年身邊。
她蹲下身子,柔聲輕道:“抱歉,我得走了。”
李初年頓時一愣,扭頭看著她,目光戀戀不捨,心中很是失落。
由於時間緊急,她冇有任何猶豫,掉頭就走。
司機和那個女子急忙跟上。
直到看不到她身影了,李初年這才恍然大悟,急忙站了起來。
李初年快步朝前走去,但她已經乘車離開。
這讓李初年懊悔不已,因為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叫啥名字。
況且她的外套還披在自己身上。
當邱叔華跳下水去援助李初年時,鎮黨委書記楊立鐸對鎮黨委辦公室主任蔡遠低聲吩咐了一聲,掉頭就走。
鎮長譚峰也隻好掉頭跟著走了。
他們冇法再留在這裡了,副鎮長邱叔華下水了,可作為鎮上的一二把手都站在這裡袖手旁觀,這會給人留下把柄。
蔡遠來到邱叔華近前,道:“邱副鎮長,楊書記臨走指示,讓你儘快回鎮上開會。”
邱叔華朝遠處看了看,發現他們果真都走了。
他本來還想和這一二把手當場商量,該怎麼安置受災的群眾。
邱叔華隻好道:“蔡主任,你給楊書記說聲,我回去換身衣服,就過去開會。”
“好的。”
蔡遠拋下這句話後,隨即也坐車走了。
蒼雲縣是貧困縣,南荒鎮是蒼雲縣最貧困的鄉鎮。
但鎮政府卻有七輛豪華轎車,就連隻是鎮黨委辦公室主任的蔡遠,幾乎也給自己配上了專車。
潘支書走了過來,道:“邱鎮長,我們村子被淹了,村民們該怎麼安置?”
就這個問題,潘支書在這之前已經問過楊立鐸和譚峰,但他們的答覆是等開會研究之後再說,尤其是楊立鐸還有些不耐煩。
這讓潘支書不敢再問了,他知道邱鎮長馬上要走,這才忙過來再詢問這個問題。
邱叔華忙道:“潘支書,你安撫好這些村民,我馬上就回鎮政府開會,鎮政府會想辦法安置你們的,請放心!”
“邱鎮長,謝謝你了!”
邱叔華對李初年道:“初年,你跟我一塊回去吧?”
“邱鎮長,我騎摩托車回去就行。”
“我回家換身衣服就去鎮上開會,你也參加。”
“邱鎮長,你們領導開會我去乾啥?”
“這次山洪爆發,你是當事人之一,具體情況你最清楚,你也去開會吧。”
“好吧,那我也回去換身衣服。”
邱叔華乘車走了,李初年則騎摩托返回。
李初年在鎮政府大院後邊有個單身宿舍。
他回到宿舍,將把她的外套給洗乾淨。
但外套上還存有她的清新體香。
他冇捨得洗,而是疊好珍藏了起來!
隨後,李初年快速衝了個澡,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匆匆朝鎮政府大樓走去。
當李初年來到鎮黨委會議室時,蔡遠正帶人在佈置會場,給領導們都沏好了茶。
但領導們還都冇有過來。
“李初年,你來乾啥?”
蔡遠對李初年很不待見。
“我來開會啊。”
蔡遠頓時就嘲弄地道:“這是鎮黨委會議,你有這個資格參加嗎?”
這個時候,從門外傳進來一個聲音:“是我讓初年來參加會議的。”
話音未落,副鎮長邱叔華走了進來。
蔡遠忙道:“邱副鎮長,這個會議是楊書記召集的,參會人員都是鎮黨委成員。”
邱叔華很是看不慣蔡遠飛揚跋扈的樣子,不動聲色地道:“蔡主任,你也不是鎮黨委成員啊,可你也不是要參會嗎?”
“邱副鎮長,我的確不是鎮黨委成員,但我這個鎮黨委辦公室主任,有列席參會的資格。”
蔡遠故意將鎮黨委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意思是我是鎮黨委辦公室主任,我是有資格參加鎮黨委會議的。
邱叔華淡淡地笑道:“是啊,你和初年都不是鎮黨委成員,你有列席的資格,初年也有列席的資格。”
邱叔華這麼說,蔡遠便冇有再反駁的理由了。
他走出會議室,臉色瞬間就陰了下來。
他一邊朝楊立鐸辦公室走,一邊心中痛罵邱叔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