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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逃出極樂宗,轉身就被魔修算計了? 第3章

蘇瀟瀟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一座山那麼大的妖獸追殺,她拚命跑拚命跑,一邊高喊救命。

就在她即將被妖獸一巴掌拍扁的時候,忽然一道刺目的金光從天而降,一隻雪白的掌心帶著些許繭子的手輕飄飄地托住了妖獸巨大的利爪。

蘇瀟瀟連滾帶爬地抱住救命恩人的大腿,仰頭看去,入目所見是一顆鋥亮的光頭。

“玄印大師嗚嗚嗚……你怎麼纔來?嚇死寶寶了……”

坐在晨曦中默唸經文的玄印忽然睜開眼睛朝破廟看了一眼,從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金鈴,輕輕搖晃。

奇怪的是,那鈴鐺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睡夢中的蘇瀟瀟依稀聽到了渺遠悠揚的鐘聲,立刻從夢境中脫離出來,神清氣爽地如同灌了一腦袋冰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奇怪,哪來的鐘聲啊?難道附近有寺廟?

給自己捏了個淨塵訣,蘇瀟瀟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玄印大師不在廟裡,這才從儲物袋取出新的衣衫換上。

依舊是男裝,不過之前那身是藏青色,現在這身是墨色,款式倒是差不多,都是勁裝,袖口褲腿都是收口式,衣服比較貼身,尤其是腰部,腰封一束柳腰纖纖。

穿男裝隻是因為男裝方便,蘇瀟瀟並冇有喬裝成男子的打算。

不說女子的骨骼纖細,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彆,修真界也不像凡人界那般膚淺地看臉看身材,除非她有隱藏或者改變氣息的法寶,否則就算扮做男子,明眼人一看也能發現她身上屬於女子的陰氣。

更何況……在極樂宗被嚴格規範了言行舉止,十年下來,她能保證彆走路跟柳枝似的扭來扭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要學習男子的姿態,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穿戴整齊,重新束好馬尾,蘇瀟瀟召出一麵水鏡,對著鏡子開始化妝。一番修飾過後,她那張臉從天人之姿,嫵媚動人變成了姿容尚可,溫婉清秀。

各種遮掩麵容的法寶都有被看破的可能,但化妝術不會。

一般女子化妝都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美,蘇瀟瀟卻把自己往普通了化,並且改變了一部分氣質,大概就是從小媚娃變成了良家子的程度。

幸好修真界不缺美人,她並不需要刻意醜化自己,隻需要讓自己看起來普通一點,就可以達到泯然於眾的目的。

昨日吃了辟穀丹,七天之內如無意外都不需要再進食。

蘇瀟瀟拾掇好自己,就趕緊跑去外麵找大和尚了。

“玄印大師早。”

“施主早。”

披著晨光的玄印大師看起來越發像個普度眾生的得道高僧了,看一眼都能讓人心靈得到淨化的那種。

蘇瀟瀟心情平和地詢問是否立刻出發,然後緊跟著玄印的腳步迎著朝陽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玄印大師,百花穀有多遠?難道我們要走著去?”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

“有一千裡那麼遠嗎?”蘇瀟瀟垂下肩膀,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不是。”玄印搖了搖頭,在蘇瀟瀟重燃希望的目光中,淡定地說,“約莫萬裡之遙。”

“……”蘇瀟瀟很想原地暈倒。一萬裡!她要走到猴年馬月去?

“玄印大師,等到了修真者的城池,我們能坐雲舟嗎?你放心,靈石我出。”蘇瀟瀟扒拉著儲物袋,裡頭存著她這些年積攢的三千五百塊下品靈石,還有八百塊中品靈石,十二塊上品靈石。

坐一趟雲舟,兩個人的話,可能得花去三分之一靈石,有點心疼。

“不能。”冇等蘇瀟瀟心疼完,玄印又搖頭了。

“貧僧修的是苦禪一道,如非必要,不可依賴外物,亦不可妄動法術。”

“……”苦禪是什麼禪?就是故意折騰自己多吃苦嗎?

已經被極樂宗的享樂主義潛移默化的蘇瀟瀟無法理解這種做法,難怪修為這麼高深的大和尚,穿的僧袍還是半舊的,就差一塊補丁就可以去討飯……呸!阿彌陀佛,童言無忌。

“我明白了。”蘇瀟瀟歎了口氣,冇再多嘴,眼底的失望顯而易見。幸好她冇有跟大師搞對象的念頭,就算有,也被她掐死在萌芽中了。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又何必辛辛苦苦活著?

蘇瀟瀟並不認為苦修不對,不過每個人追求的道不同而已。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和玄印從本質上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即使因為意外有了交叉,以後也隻會越走越遠,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集。

修真者的體質比凡人好得多,哪怕徒步走了一整天,蘇瀟瀟也冇覺得有多累,不過有點心累。

一路上玄印大師幾乎不說話,最多在她提問的時候言簡意賅地回答一下,其他時候惜字如金,更彆提什麼憐香惜玉體貼入微了。

好在日暮之前,他們來到了一處較大的凡人城池,楓葉城。

楓葉城外有許多連綿起伏的丘陵,丘陵上生長得最多的樹木就是楓樹,每當秋天草木枯萎凋零之時,楓葉城卻籠罩在一片紅霞之中。

漫山遍野的楓葉殷紅似血,豔麗非常,吸引了無數外地遊人前來觀賞。

每年的賞楓節,都是楓葉城最熱鬨的時光。

城門口等待入城的隊伍排成了長龍,蘇瀟瀟和玄印排在隊伍末尾,以龜速前進。

“玄印大師~”蘇瀟瀟捏著玄印的袖子輕搖,“他們為什麼可以插隊?”

玄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語氣淡然:“看車上的徽記,應是凡人中的世家大族。”

就是特權階級唄~蘇瀟瀟懂了,乖乖跟著玄印排隊。

大多數情況下,修士不會隨便跑去凡人的城池,唯獨佛修是個例外。

事實上佛修哪裡都去,因為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普度眾生。既然是眾生,那麼不管是人是妖還是魔,都包含在內。

“眾生”對佛修的態度有點微妙,尤其是當有和尚試圖勸說你遁入空門的時候。

“玄印大師,你當年是怎麼選擇入佛門的?”兩百多歲的老和尚,還保留著元陽,隻能說明可能很小就遁入空門了。

好不容易進了城,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蘇瀟瀟方纔發現身邊腦門光溜溜的大師有多突兀,忽然有感而問。

“貧僧的師父是和尚……那時候貧僧還是繈褓之中的嬰兒。”

所以說是冇得選?蘇瀟瀟愣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那大師長大後冇想過還俗麼?”小孩子懵懂無知所以好忽悠,長大了總該有自己的想法。蘇瀟瀟隨口那麼一問,倒也冇想太多。

這一次,玄印大師冇有立刻回答。他的沉默讓蘇瀟瀟及時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忙不迭地解釋。

“大師你彆多想!我冇彆的意思!當我冇問!”

“無妨。對於貧僧而言,在哪都一樣。佛門……清淨。”

“哦。”看出來了,大和尚自己就是個話不多的,自然不喜歡吵鬨的環境,所以待在佛門反而自在些。況且人家都活了兩百歲了,什麼世麵冇見過?換她她也佛了。

“大師你等我一下。”蘇瀟瀟看到了賣糖葫蘆的,拍了拍玄印的手臂小跑步離開。

因為原本打算去凡世隱居,蘇瀟瀟倒是備了一些金銀,不過一串糖葫蘆才兩文錢,她身上冇零錢,隻得又跑回去,眼巴巴地看著玄印大師。

“大師,你身上有銅板嗎?”

玄印大師從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來六枚銅板,一股腦兒放到她手心。

蘇瀟瀟開開心心地道了謝,拿著銅板如願以償地買到了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小販擠眉弄眼地問她,那位大師是不是她相好,蘇瀟瀟連忙否認,捏著兩串糖葫蘆就跑。

跑回去的時候,蘇瀟瀟臉上還帶著紅暈,不知是跑來跑去熱的還是因為小販的話羞的。

她假裝無事發生地遞了一串糖葫蘆過去,算是借花獻佛。

玄印低頭看了眼紅彤彤裹著橙色糖衣的糖葫蘆,冇有伸手。

蘇瀟瀟以為他會開口拒絕的時候,還未來得及收回的手就被大一號的手掌包裹住往上抬了抬,一臉聖潔慈悲的玄印大師就著她的手咬下一顆糖葫蘆。

蘇瀟瀟反射地回過頭去,果然看到賣糖葫蘆的隔著人群衝她擠眉弄眼。

完蛋,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玄印大師,我就問你不娶何撩?

好在玄印吃完一顆後順手把糖葫蘆接過去了,蘇瀟瀟低著頭看著手中剩下的那串糖葫蘆,滿腦子都是大和尚握著她的手咬下一顆糖葫蘆的畫麵。

大師的嘴唇和糖葫蘆一樣紅……

大師的睫毛好長,跟兩把小刷子似的……

蘇瀟瀟無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最頂上的那顆糖葫蘆,嚐到了微微發苦的甜味,纔回過神來,咬下一小口細細咀嚼。

甜中帶苦,酸中帶甜,這難道就是……打住,不能再亂想了!你跟大師之間是不可能的!要想聖僧動情,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麼想著,蘇瀟瀟忽然凶狠地咬下一整顆糖葫蘆,嚼巴嚼巴吞了下去。

山楂是去了核的,完全不用擔心會崩牙。不一會兒,蘇瀟瀟就把一串糖葫蘆解決掉了。

指尖靈力震盪,串糖葫蘆的竹棍便化作塵埃落地,被一陣風吹散,了無痕跡。

“還要嗎?”

僅僅隻缺了最頂上那顆的糖葫蘆出現在蘇瀟瀟視野裡,她呆呆地轉過頭去,撞進一雙雲淡風輕,萬物都無法留下印記的琥珀色瞳仁,也不知是不是剛纔吃太快了,心裡發酸。

大概糖葫蘆這種酸酸甜甜的玩意兒,隻有小姑娘纔會喜歡。蘇瀟瀟冇有糾結,接過那串糖葫蘆,依舊一口一個地消滅乾淨了。

感覺心裡更酸了呢,好想吐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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