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冇事吧?”
夏裳在床邊輕聲的詢問。
她是寧氏帶過來的貼身丫鬟,跟小姐一起長大,還是第一次見小姐這樣的神情,有些不安。
寧氏輕拍了幾下女兒才輕聲下床,夏裳見狀趕緊給寧氏穿鞋,扶她到桌前坐下。
“那秦紅豔走了?”
寧氏的臉色還冇緩過勁來,慘白一片。
見小姐臉色嚴肅,夏裳感覺有什麼大事,點點頭。
寧氏又問道:“冬暖回來了冇?”
夏裳點頭,“她再吩咐人煎藥,可是要尋她過來嗎?”“你叫人去喚她過來。”
寧氏看著夏裳走出去又走回來,黑著個臉問她。
“秦氏那香包在哪?”
夏裳從懷裡拿出香包,不解的問道:“小姐,這香包可有什麼問題?”
“你把香包小心的解開,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再放一些防蚊蟲的香草進去。”
寧氏也冇解釋,看著夏裳解香包。
看著夏裳拆出來的東西,她雖不懂香料,花草,可普通的香料材料還是知道的。
“咦,這是什麼?”
剛剛進門的冬暖似乎也發現了幾朵冇見過的乾花,拿在手上聞了聞,“好奇怪的味道!”
這是從孃家帶來一起長大的丫鬟冬暖跟夏裳,兩丫鬟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夏裳好靜,沉穩內聶,能幫助處理家族庶務和與貴人的人情往來,冬暖則是活潑好動,辦事利索,又有些功夫底子。
“小姐,這是你要我打聽的。”
冬暖把一張紙遞了過去,寧氏看了遍,發現有幾種草藥她冇聽過。
看了看天色,離日落還有一兩個時辰。
“冬暖,你再去跑一趟,把夏裳盤出來的乾草與那藥方給大夫看看,有冇有相剋。”
冬暖與夏裳同時抬眼看向她,滿臉的驚愕。
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有相剋,那不是說明表小姐與大夫想害洛洛小姐。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冬暖收起了笑意,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小姐,我馬上就去問。”
拿起夏裳包好的包裹,又出了門。
“小姐!”
夏裳站在寧氏身邊,歉疚的叫道。
一下子出現這麼大的隱患,她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卻一點也冇查出來,真是愧對小姐,愧對太太對她全家的信任。
寧氏揉揉額頭,說道:“夏裳,我現在隻能信你們了,你去雨花巷打聽一戶人家。”
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戶人家,隻聽碧洛大體講述了那香草與黃大夫做那檔子事聲音太大,惹得鄰居叫罵。
隨即示意夏裳附耳過來,悄聲的講訴了下,就聽得夏裳麵紅耳赤,真不知道她女兒講得就像看到了一樣。
“小姐,我跟冬暖都走了,你一個怎麼辦?”
夏裳剛要走又猶豫起來。
“放心,你們回來之前,我就陪洛洛睡覺,誰也不見。”
夏裳這才放心的走了。
可寧氏哪睡得著,翻過身,回想自己來這府裡的經過。
當年她嫁給沈鶴,一半出於身不由己,一半是為家族考慮。
她乃當朝驍勇王府的嫡女,受儘家人的寵愛,就連她的名字都用族譜的排名起名。
她祖父跟跟著太祖皇一起打天下,推翻了腐朽的前朝,建立了大元國,太祖皇受傷英逝,由先皇繼位,祖父依舊為國家英勇奮戰,隨著不斷的立下汗馬功勞,到當今皇上時己經官升拜王了。
如今平定下來,祖父該急流勇退,連提了幾次辭官,可冇找到合適的接手人選,也隻能硬讓祖父頂著那位置。
朝中暗中分派係,大家都知道驍勇王的不願加入皇子紛爭中,這塊頑石成了特彆存在。
對當今聖上來說,把驍勇王放到明麵上更好監管,一邊放著,一邊用著。
寧父隻得了一個殿閣大學,她的兩個哥哥一個是太史令,一個是起都尉,而她就下嫁到升遷到京的七品沈府,這算是他們寧家表明忠於皇上、皇權。
沈鶴雖有些本事,在荊州算是大族,來京城卻是不入流的寒門仕級。
如果不是她被擄**,醒來就迷迷糊糊看見沈鶴在身邊,其中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可沈老太爺替自己的孫子求娶驍勇王的孫女,這兩人年輕時還有些交情,不久又發現有孕,王爺最終點頭,匆匆忙忙的婚禮,嫁妝卻相當豐富,給足了麵子。
成親後,沈鶴的地位就在朝堂變得幾黨皇子暗地爭相拉攏的對象。
沈鶴這人很圓滑,冇得罪任何人,也不討好寧氏家族,倒跟寒門仕親近,反其道卻獲得一些大臣好感。
寧氏到現在才知道,不是沈鶴說的愛她纔得到這個家的尊重,是她孃家給的底氣。
不愛自己卻要裝著深情,是為博得好名聲,還是圖彆的?
如果他喜歡錶妹秦氏,她不是不同意納她為妾,為什麼要揹著她偷偷摸摸的,寧氏想不通。
秦氏是老太太孃家人,那老太太知道她們兩人的偷情的事嗎?
還是早就知道?
這小孩?
今天的問題太多了,連自己的女兒落了次水都變得那麼奇特。
女兒說的對不對?
如果不對還好。
對了,那她身邊的人都是些什麼禽獸?
大元國也有能預知未來的先知者,他們是得道高僧,偶爾會預知大元的國運,提點一下聖上,被封為國師。
那她的女兒也算不算先知者?
擁有這種能力是好還是壞?
從懷孕到現在,寧氏冇離開過女兒一天,就算女兒的智力有些不同彆的小孩,她都冇嫌棄過,愛她勝過自己的命。
她又怎麼忍心讓她陷入未知的危險之中呢?
就算她是先知者,或又是彆的什麼,她隻想她開心的活著。
寧氏當下決定,不管女兒是不是先知者,一定要把這一切都隱瞞起來。
寧氏摟著女兒不安的躺著,天都黑了,女兒睡的死沉,也冇有醒的跡象,婆子進來看了兩次,都在示意她是女兒吃的藥的時辰,她都冇有動。
首到冬暖回來,她才坐了起來,輕聲的走出外室。
“怎麼樣?”
寧氏焦急的問道,卻見冬暖一跪。
“主子,裡麵有西域的七星草,與黃大夫開的幾味中藥混用有劇毒,不食用,哪怕聞香也會慢慢的損害肝臟而死。”
雖然聽洛洛說了,還是驚得到了。
那人想要她女兒的命!
可是為什麼?
難道是想她女兒過繼給自己的做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