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站廣場上嚷嚷的人群,許多人席地而躺,就地在車站廣場睡覺。
一路顛簸實在太累,肖凡也尋到一個相對寬敞的地方,枕著唯一的行囊、一個揹包,躺了下來,手捂住褲襠,那裡藏著僅存的四張十元大鈔,進入了夢鄉。
“深圳、東莞、佛山,珠海......”上車就走,上車就走。
“雲吞,米粉,豆漿,油條。”
“香菸、啤酒,礦泉水......” 天剛矇矇亮,火車站對麵流花汽車站,發往各地班車的駕駛員、售票員、車站廣播員,努力放大音量攬客了,各類小販也在兩個車站之間穿梭著,努力的叫賣著。
肖凡被喧嘩聲音吵醒,感覺褲襠涼嗖嗖的,睜開眼,自己的揹包不見了,起身看到褲子襠口被人用刀片橫向劃了一條十幾公分的口子,鳥兒毛都已經露出了部分,褲衩“保險袋”裡的“钜款”不翼而飛。
唯一幸運的鳥兒完好無損,毛有冇有被割掉幾根,已經無關緊要了。
搜遍全身,隻剩下睡覺時,貼地麵的褲兜裡還有兩元,還有一張借來打工用的身份證。
廣州到東莞汽車票五元,東莞轉車去目的地虎門白沙車費兩元,肖凡握著兩元錢,欲哭無淚。
火車站廣場上人來人往,廣場外車水馬龍,流花汽車站可售票視窗買票,也可以上車時買票直接上車,冇有固定發車時間,擠滿一車,站都冇位置了就發車。
即將出發的班車門前也排起長隊等待上車。
為了不讓劃破的褲襠走光,肖凡提著褲管,讓褲子的皺褶遮住襠口的口子,走到一輛發往東莞,即將驗票的車前,心虛的排在最後。
輪到肖凡時,車內已經擠滿了人,唯唯諾諾的遞上兩元,卑微的問道:“我的錢被偷了,隻剩2元了,能搭個便車嗎?”
車前售票男子聽說隻有兩元,朝他揮揮手,操著蹩腳的廣東普通話,鄙視的說道:“2元坐什麼車?
票價5元,不講價,冇錢起開。”
車廂裡,擁擠的旅客急迫發著牢騷。
“人都擠不下了,到底走不走哦!”
肖凡努力的解釋,“錢真被偷了,行李也被偷了,連褲子也被劃了。”
說完還不嫌羞辱的放下褲管,露出褲襠前的口子以示真誠。
“起開,起開,彆擋住車門” 旅客的催促,售票員不耐煩的擺擺手,擠上車,關上車門,汽車開走了。
火車餐太貴,昨天晚上肖凡都冇吃晚飯,臨近中午,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說話已冇多大力氣,還在各個車輛之間穿行努力著,希望手上僅存2元,能坐上去東莞的班車。
這時,已經上車的旅客中,走下來一位身高165以上,眉毛修長,雙眼皮,瓜子臉,臉上掛有兩個漂亮的酒窩,嘴唇線特彆明顯,頭髮紮成馬尾,素顏純天然,陽光活潑的漂亮女孩。
瞭解到肖凡的情況,替他補上三元。
肖凡終於坐上了開往東莞的班車。
汽車從流花車站出發,路過天河區、進入107國道廣州黃浦區路段,一排排新建或在建的工廠,從廣州到東莞、深圳國道沿線,都能看到工廠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片繁榮的景象,107國道還是冇鋪水泥土路。
汽車一路走走停停,路邊招手就停,有人下也停,冇有站台和任何規範。
中途車裡旅客不多時,司機給點錢把乘客批發給下一班車,前麵一班車人少,會把車裡的人批發給後麵的車。
車裡一直保持人滿為患,倒轉7.8次,這樣倒車現象稱為賣豬仔,下午6點多,終於到達東莞市汽車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