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忽然眉頭緊蹙,驚愕道:“你乾嘛?”
陳年臉漲的通紅,懵神的“啊?”
了一聲。
江淺神色冰冷,淡淡道:“你忘了要乾嘛了麼?”
陳年沉思良久。
他眼神閃躲,試探問道:“我們……是要下山麼。
從此……”江淺輕歎口氣,提醒道:“鳳九幽一步入魔,甘願自困在浮屠塔。
不惜被奸人取骨,抽髓,挖掉九竅玲瓏心。
就是為共鳴世間心眼,撬動山河移位。
讓這世間靈氣復甦,讓落去的紫薇帝星再度升起。”
陳年這才恍然,記憶裡是有這麼個事兒。
隻是……看到江淺一激動就給忘了。
陳年不想給江淺留下不好的印象,邊係起腰帶邊解釋道:“這我能不知道麼,我以為還有其他流程要走呢。
另外,我也真是熱啊。”
江淺正色道:“冇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
你方纔牽引而來的帝境修為跟陰訣衝突,是帶不走的。
這一身帝境修為是供你聯結世間心眼,撬動山河移位的。
落去的紫薇帝星必須再度升起,世間的靈氣也必須復甦。
你也隻有散儘修為,撬動山河,這一條路走。”
陳年略帶期許的問道:“修為……留一點不行麼。”
江淺搖頭,斬釘截鐵道:“不行。
這本就不是你的東西。”
陳年委屈巴巴道:“那我有什麼?
什麼是我的東西。”
江淺冷冷道:“你有陰訣還不夠?”
陳年撇了撇嘴,不情願道:“知道了,知道了。”
江淺冷哼一聲,凝望遠方。
“那……我們開始吧。”
陳年重重撥出一口氣,決然的點了點頭。
江淺禦起寒劍。
陳年周身瞬間泛起熠熠金光,宛若聖人臨世。
如虹的氣浪,奔泊而出。
以浮屠塔為心,急速擴散。
方圓百裡…千裡…萬裡……整個世間……草木不再搖曳,蟲不再動,蟬不再鳴。
連風都停了,雲都滯了……在陳年丹田陰氣海晃盪的紅袖,驚聲道:“止境!
這世間竟真有讓時光靜止之法。”
陳年眼中金光爆射。
“山河移位!
紫薇星!
給我出來!”
陳年周身的金光漸漸消散,一身帝境的修為也隨之消逝。
陷入靜止的世間,也在此刻地動山搖,江河翻騰。
一同時,天幕儘頭,一顆耀眼閃亮的白色光點緩緩升起。
……陽間長城,延綿數萬裡,將神州大地一分為二,是人間阻隔陰間鬼魅的最後屏障。
最高城頭上,坐著位骨瘦如柴,須鬢斑白的老翁,氣質超然,常年閉目冥思。
“紫薇星!”
老翁忽然睜眼望向天邊,沉聲笑道:“鳳九幽,真有你的!
還真讓你給乾成了。
帝星再現。
不知新帝,都會落在哪家。
修真界要洗牌嘍。”
……天地恢複如常。
陳年麵無血色,搖搖欲墜,極度虛弱的喃喃道:“這後勁兒也太大了,差點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過還好,留住了丹田內的陰氣海,修為維持在了聚氣境。”
陳年目光柔和的望向江淺。
如無暇碧玉,冰清玉潔的仙子,冷眼相對,冷冷道:“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師父了。”
陳年頓時一驚,“劇本裡也冇寫這段啊。”
江淺淡淡道:“你畢竟承下了鳳九幽的所有。
你不經意間的某個動作,或是說出的某些話,難免會有鳳九幽的影子。
如若我們冇有個經得起推敲的關係,會讓人生疑的。”
陳年聽後,想都冇想,首接就是三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叩九拜。”
叩完了頭,陳年又俯下身,準備行九拜之禮。
江淺的眼中閃出嫌棄,她無奈製止道:“不必拜了。
不過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名分。”
陳年當即起身,嬉皮笑臉道:“師父,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江淺輕輕白了個眼,冷漠道:“隨你怎麼想吧。”
“師父,你就是這麼想的。”
陳年的笑意更濃,看著就像個隻知吃飯睡覺和瘋玩的幼童。
半晌,他又興沖沖道:“師父,我們是不是這就可以下山了。
從此……”江淺輕輕歎出一口氣,美目秀眉間攏上一抹愁雲。
她彷彿在說,鳳九幽怎麼選了這麼個人。
他真的能修成陰訣,救末世於水火麼。
江淺抬眼望向陽間長城方向,淡漠冰冷道:“是要下山的。
可是,有些人好像不會讓我們,這麼輕易就下山去。”
陳年也隨著江淺望向長城方向,深沉道:“是啊!
師父!”
江淺略帶疑惑的看向陳年。
“你感知到了?”
陳年清了清嗓,搖了搖頭。
“師父唱徒弟隨,我隨師父走,師父說有就是有。”
江淺無奈極了,完全不想再理會陳年。
片刻後。
大敵還未到,冰清玉潔的仙子忽然麵透潮紅,氣血翻湧。
“潮來的真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