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了正事。
馬車內的殺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李斯猶豫再三，還是冇忍住，開口朝著秦始皇說道。
“陛下，臣鬥膽，若是紙書問世的那一天，臣請求印刷我法家書籍。”
秦始皇再次閉目養神，臉上雖麵無表情，但嘴唇卻隱晦的微微上揚。
“李愛卿，我大秦獨尊法家，這種事情又怎會忘記愛卿你呢？放心好了，隻不過到時候朕還需要和王老將軍商議一二。”
李斯聞言，猶如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炸毛貓一樣，急迫的開口。
“陛下不可！！此事萬萬不可讓王老將軍知曉！”
“哦？這朕可就糊塗了，為何不能讓王老將軍知曉啊？”
“這...因為...”
李斯一時間吞吞吐吐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陛下口中的王老將軍便是大秦武將第一人，戰功赫赫的大將軍王翦！
也是這一代的兵家傳人。
雖然陛下焚燒六國書籍，部分諸子百家的經典著作亦難倖免。
但同為秦始皇最為倚重的一文一武，法家和兵家的書籍是唯一冇有受到絲毫波及的。
這要是讓王翦知道了此事，那還不得帶著強軍，擼起袖子，和自己爭搶？
自己一介文人，又如何能夠爭得過王翦？
但這話能對陛下說嗎？
秦始皇緊閉的眼皮微微抬起一道縫隙，將李斯滿臉通紅的窘境儘收眼底，心中暗爽不已。
“李愛卿呐，你覺得朕這個兒子如何啊？”
聽到陛下問話，李斯連忙調整儀態，認真思索了一番後，自己所學的所有詞語竟無任何一詞可以用來形容，不由得感慨道。
“此子之才，近乎鬼神，斯不如多矣。”
近乎鬼神嗎？
秦始皇對於贏烈大夢十年，夢中跟隨老神仙學習之說越加深信不疑。
車廂內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李斯覺得陛下已經乏了的時候。
秦始皇又突然問道。
“李愛卿覺得，朕百年之後，將大秦交到贏烈的手上如何？”
此話一出，就連馬車趕路的速度都慢了許多。
噗通！
李斯猛的跪倒在車廂內的地板上。
“陛下，臣不敢妄議，隻要是陛下認可的皇子，無論是誰，臣都一定會竭儘全力的輔佐與他。”
雖然自己覺得隻有贏烈才值得自己的輔佐，但心裡話永遠是心裡話，一旦說出來就會大禍臨頭。
秦始皇微微擺手，示意李斯起身，似也不願過於為難他。
隻是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扶蘇、胡亥、贏烈三人的身影不斷在秦始皇的腦海中閃過。
視線似乎穿透了車廂的頂棚，看向了遙遠的天外。
冇有人知道陛下究竟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竟然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朕纔不會將皇位傳給贏烈那混小子呢，他若是想要坐上皇位，那就自己去搶吧。”
車廂外，一直在駕著馬車的趙高悄悄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中，額頭上竟然早已經大汗淋漓。
還好，隻要陛下一日不親口讓贏烈繼承帝位，胡亥就仍舊有稱帝的機會。
趙高在心中頗有些落寞的歎息。
胡亥啊胡亥。
你可知如今你登基路上最大的敵人，早已經不再是扶蘇了。
而是這個十年癡傻無人知曉，被秦始皇藏匿至今的贏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