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的偏殿,太子朱標正在批閱奏摺。前幾日父親大發雷霆,將朝中大事和奏摺批閱一股腦扔給了他。
“浙地臨安的奏摺,方孝孺…”
朱標自言自語,他知道父皇派陳則武,方孝孺去了浙地,開始推行新政。另外,戶部侍郎白義喜在浙地總領全域性。
看完奏摺,朱標皺了皺眉,臉色很不好。推行新政,出了人命,差點鬨出了民變。
朱標知道,父皇對於新政的重視,甚至讓整個戶部予以支援。若是讓他看到這個奏摺,又會勃然大怒吧。恐怕到時候,整個戶部就得重新進人了。
再看到戶部侍郎白義喜在杭州,根本不曾露麵,導致下麵的工作無法開展,畏手畏腳。
朱標神色一暗,這陳則武明顯是在甩鍋。可白義喜總領全域性,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父皇命陳則武負責監察推行新政之事各細則,他有權監督白義喜,彈劾其屍位素餐。
想了想,朱標提起筆:
卿於浙地推行新政,此乃國家重事,千秋大計。望卿儘心儘力,為朝廷分憂。卿有臨機專斷之權,凡事無钜細,不必事事上奏,可依朝廷法紀,妥善自處,以免延誤時機。
另,著錦衣衛赴浙地,許卿調遣。再速查戶部白義喜在其位不謀其政之事,嚴加處置。正法明紀,以儆效尤。
朱標雖不喜陳則武,但他知道攤丁入畝,利國利民,必須辦好,不能出現差池。在國家大事前,個人喜好根本不重要。
這白義喜,確實是屬劉基一派,劉基擁護他朱標,那這白義喜也算是他的人。這個時候,白義喜被委以重任,不思為國分憂,反而做起了閒官,這種人,朱標不能忍。
“如何,今日有甚難事?”朱元璋吃著乾果,牽著馬皇後,咂咂嘴,一副富家翁的樣子。
“父親,母親。”朱標連忙行禮。拿過方孝孺的那封奏摺,遞給朱元璋。
“他孃的,這陳則武就是在推諉,他負責的縣,出了人命,他能牽扯到彆人?還有白義喜,咱是讓他去浙地當地主的?窩在杭州府等著下崽兒呢。”
朱元璋頓時怒了,這纔多久,就鬨了這檔子事。又看到朱標的批覆,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
“你這批覆,就是給那陳則武尚方寶劍啊,各打一棒,依咱看,都該殺。”
朱標小心將父親扶著坐下,又轉身去扶母親,聽到朱元璋的話,動作一滯,轉而笑著說。
“秦時商鞅,漢朝晁錯,再有北魏孝文帝,宋代王安石。這曆朝曆代的改革,哪有不死人的。孩兒覺得,既然父皇下了決心,就得給他足夠的權利,不能讓他畏手畏腳。”
“再說了,陳則武隻是負責監察新政一事,白義喜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既如此,孩兒覺得,不如給陳則武放權,讓他大膽去乾。”
“攤丁入畝,利國利民,千秋大計,不在一朝一夕,後世君主都要做好。可這個頭,父皇您就得開好,不然這後世之君,如何效仿。”
朱元璋聽得入迷,嘴中咀嚼的乾果都忘記了下嚥,目光緊盯著眼前的筆筒。
“哈哈,瞧瞧,咱標兒說的多好。”
“傳旨,方孝孺加浙地監察禦史,監察浙地百官。陳則武負責新政推行一切事宜,戶部侍郎白義喜,讓他滾回來吧,去了二十天,一封摺子都冇有,狗東西。”
“咱想過,攤丁入畝不是那麼容易的,果然,出人命了。可咱心裡清楚,這玩意好啊,一但推行下去,對整個大明,都是益處極大的。”朱元璋懶洋洋的坐在花園裡,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