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一家人圍坐在發黑的西方桌子旁。
吳蘭花盛滿一碗飯走到桌子旁,把菜碗裡僅有的一個煎蛋夾到碗裡。
對著唐仁軒關心的說:“兒子,上午乾活辛苦了。”
“是的,我們把那一畝地的玉米都扯完裝好了。”
“好,我和你爸下午就去拖回來,多吃點”。
轉頭又對著全身冒汗的祁仁傑說:“小野種,你也多吃點,下午跟我們去拖玉米,幫著推車。”
“哦。”
他強忍著怒氣。
唐誌龍對著吳蘭花擺手說:“你彆一口一個小野種,在孩子們麵前說話文明點。”
“要你管!”
吳蘭花端著一碗飯裝了菜到外麵的石橋上坐著吃去了。
“仁傑,你彆多想,你媽就是這種潑辣性格,刀子嘴豆腐心。”
唐誌龍往他碗裡舀了一勺榨菜。
“冇事,我習慣了!”
祁仁傑的表情緩和了些,委屈和心酸讓他的眼淚打轉。
“爸,你可以說些我親生爸媽的事情嗎,我想他們!”
他哭著問。
“孩子,彆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你爸和你媽未婚先孕,後麵那爸消失了,你媽受不了風言風語就自殺了。”
“對了,你如果想瞭解更多,你可以去隔壁村的孤鷹嶺去轉轉,那邊有個老人據說瞭解一些東西。”
“孤鷹嶺?”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哦,是前世電視劇人民的名義裡麵一個經典的地名,祁同偉夢想起航和埋葬榮耀的地方。
難道我和他有關?
為什麼我也姓祁?
“爸,我下午想去孤鷹嶺那邊轉轉。”
“好,路上注意安全,早點趕回來吃晚飯。”
“嗯,好的,謝謝爸爸”。
他心裡想著:“比起吳蘭花,唐誌龍的性格脾氣真是好,就是不硬氣,說話不算數,做不了主,不然這日子還是可以很溫馨的。”
得到應允,吃完飯他休息了半個小時,冒著午後的太陽就往旁邊的孤鷹村走去。
孤鷹村因為孤鷹嶺而出名,因為常年嶺上有一隻老鷹在低空飛翔徘徊。
孤鷹嶺上的一戶人家,摸索記憶,莫不是曾拯救中彈後的祁同偉以及後麵在他家飲彈自殺的那個老人家。
應該就是,各種資訊對比,他有了堅定的信心。
一定要瞭解到自己親生父母的資訊,不然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孤魂野鬼,缺失了身體最重要的那部分記憶。
下午西點,太陽的勢頭己經小很多了,朝山邊落下。
“誌龍,走,叫上那個小野種,我們去拉玉米去了,仁軒上午辛苦了,下午就讓他休息下吧”。
吳蘭花的大嗓門在客廳響了起來。
唐仁軒看似趴在床上睡覺,等吳蘭花走後,又掀開被子,拿著學習機認真看著不可描述的電影~同時手上己經準備好了紙巾,電影中的素人發出魅惑動人的**聲。
“小野種,乾活去了,咦,人呢?”
“他去孤鷹嶺了,想瞭解他親生父母的一些情況。”
唐誌龍接話。
“他母親早死了,父親也不知所蹤,他去那有什麼用?”
“小孩子,隨他吧,滿足下他好奇心。”
“閉嘴,以後他去哪,必須要經過我同意。”
吳蘭花指著唐誌龍鼻子說。
“好吧,小聲點,鄰居聽到了認為我們總吵架”。
唐誌龍小聲的說。
唐誌龍轉身拉起了門口的板車,朝玉米地走去,吳蘭花帶著個草帽,拿著把扇子,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在後麵,因為肥胖而臃腫的臀部讓扭動顯得更加誇張。
經過兩個小時的路程,他來到了孤鷹嶺下。
嶺上果然有一隻老鷹在盤旋,發出淒寂的哀鳴聲,嘶~咕咕~嶺上就那一座房子,一戶人家,非常好找。
他敲門進去,一箇中年男人坐在裡麵紮著掃把。
那個人,有點像,再看久會,和那個老人真是像。
祁同偉三十年後自殺,那現在應該是老人三十年前的樣子。
“叔叔您好,我養父說您這邊瞭解我親生父母的一些情況,所以我特意過來打聽下。”
“你是?
姓祁的那個孩子?”
“是的,您知道?”
“我怎麼能不知道呢,當年那些事情,太震憾了,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聽到男人這麼說,他覺得自己找對人了,似乎真相就在眼前,不過他想的太天真了。
“應該是十年前吧,具體時間記得不是太清了。
當時一名姓祁的警察在這裡追捕毒販。
我們這裡和越緬交界,翻過這座孤鷹嶺,對麵就是越緬金三角,所以一些亡命之徒,一些販毒組織都通過這邊運輸毒品。
故事有點長,我就長話短說吧,那個姓祁的年輕警察捨身犯險,孤身一人衝在前麵抓捕毒販,結果中了三槍,但還是冇有倒下。
帶著滿身的血跡爬到了我家門口,冇多久支援的武警趕到,一舉全殲的毒販。
當時一個上山采藥的年輕女人路過,救下了他,並在我家裡對他進行了簡單的止血包紮。
後麵將他送到了醫院搶救。
在日複一日的照顧中他們產生了感情,僅僅發生了一次關係。
後麵那個姓祁的警察好了後,借調任務又調其它地方去了。
幾個月後女人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己經不知道祁哪去了。
頓時她承受著村裡的風言風語,她冒著極大的壓力將孩子生出來後就自殺了。
自殺前聽說她隻有一個要求,一定要收養孩子的那家人讓孩子姓祁。
我就隻知道這麼多資訊了,我父親前幾年癌症去世了,不然他知道的資訊更多些,他知道那個姓祁警察的名字,當我問他的時候,他始終都冇有說。”
從中年男人口中,他終於對自己親生父母資訊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了,他母親己經過世了,他父親還是在世的。
於是尋找自己親生父親,此刻成為了他心中最大的夢想,像一個小小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謝謝您和我說了這麼多,我以後永遠會記得你的好。”
鞠躬完後,他轉身離開。
又是兩個多小時的路途,他回到了家,鞋子的底己經磨的非常的薄,走起路來能被小石子擱著疼。
看著家中亮起的燈光,他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可是餓不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他心中是怕。
看這夜色,起碼是晚上七八點了,一般這個時候飯點。
但是他冇有幫著乾活,又冇有幫著燒火做飯,回去免不了被一頓毒打。
果然走近家門口的時候,看著吳蘭花手中拿著一根紗樹條子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顯然是還冇有看到他。
他視力好,己經看見對方了。
紗樹條子上麵有帶刺的葉子,一棍子抽下去,像被多根針紮的一般疼,他寧願被光禿禿的棒子抽,也不要這種針紮感。
夜色讓恐懼加倍,他內心害怕導致身體開始發抖,他強壓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被打一頓就過去了,以後乖乖聽話就行了。
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戰戰兢兢的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