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糊的世界像是在搖晃一般,渾濁的綠色身影正逐步朝這靠近。
“許....安...”隱約能聽到有人在呼喊著我,我知道...戰鬥還冇結束,打起精神...西肢軟弱無力,身體像是被這劇痛釘在地上一般無法動彈半分。
看著那綠色的身影越來越近,心中不由得生出絕望,難道就要死在這了嗎?
不!
我還不能死,我豈能死在這種若知怪物下,至少也得死在一場“偉大”的戰爭下。
我還不能死!!!
在此等令人窒息的絕境下,許安並未崩潰,反而激發出更強大的決心。
胸膛中心處溢位點點血紅,從中爬出纖細的像是血管一般的絲線向周圍緩慢蔓延著。
他的眼底佈滿了血絲,猩紅得令人心悸,同時還閃爍著一抹近乎癲狂的光芒。
肉身啊!
聽從我的號令,給我站起來!
原本緊捂著腹部的雙手猛地鬆開,轉而撐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十指因過度用力而微微彎曲,彷彿要摳進地裡一般。
與此同時,雙腿也開始逐漸找回力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竟似乎減輕了些許。
此刻的許安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俯臥於地,雙眼圓睜,充滿怒意地死死盯住前方不遠處正緩緩走來的那兩道身影。
隨著那兩道身影逐漸逼近,而身上的力氣恢複的並不多,就是在他的決定做臨死的最後反撲。
突然感覺有人架住他快速的向後拖去。
冇想到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克服恐懼來救人...周邊不斷有桌椅,飛向那兩個哥布林飛去,隨著哥布林被砸倒在地,有幾人立馬拿著桌椅衝了上去,將它死死壓在地上。
其他膽小猶豫的人,見此也立馬衝了上去拿著桌椅就是一頓亂砸,很快兩個哥布林便淹冇在人堆中。
漸漸的那兩隻哥布林淒厲的慘叫聲也弱了下來。
這次拖行他的力量己經停下了,許安感覺自己的腦袋墊在什麼肉乎乎的東西上。
哈,還挺舒服的,什麼牌子的枕頭。
此時許安己經有些神誌不清了,眼簾輕垂著。
模糊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一張可愛秀麗的臉龐。
“許安...你不要...”他隱約能聽出這聲音帶有哭腔。
是趙懷柔啊。
“我...你...”什麼?
你說什麼,我有點聽不清啊。
說不清楚就不要說了,我感覺好睏,我要睡一覺了...許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瞼忽的抖動了一下,虛弱的說道:“我就說人多力...”還未說完就感覺喉間湧出一股腥甜,嗆的他猛的一咳,咳出大片鮮血。
好像咳她臉上...真的好睏啊,等我睡完再...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夕陽西下,太陽開始慢慢收回這最後的光輝。
昏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醫務室潔白的地麵上。
許安緩緩睜開眼,看到這陌生的天花板,不由得想到。
哇,我這又穿越了嗎?
“許安醒了。”
一個聲音驚喜的叫道,然後趙春柔的麵龐便露出了出來。
“不愧是我的青梅竹馬,一睜眼就是你。”
許安無語的吐槽道,這時也發現自己的臉上纏著繃帶。
“還貧嘴,看...”趙春柔揮舞著手就作勢要打,但卻遲遲冇有落下。
“算了,看你有傷在身就不打了。”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許安把頭仰起來看一下週圍是什麼情況。
發現這原本就不寬闊的醫務室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床位,放眼望去便是許多的白裡透紅的傷員。
這不禁讓他想到自己的傷勢,一把下來就捱了一下就首接下場了,我還冇打夠呢!
還想挺起身子,卻發現腹部還是劇痛難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趙春柔看見許安還想起身,便立馬按住他,大聲喊道:“不行,老師說你需要靜養個幾個月。”
“同學請安靜點,其他人還要休養。”
又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對趙春柔提醒道。
趙春柔立馬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可愛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冇事,你這也是為我好,多謝你的關心。”
多年的相處,許安也是知道她的性子,都冇仔細看他的樣子,便知道怎麼了,隨即出口安慰道。
“誰是為了你,隻是看你受...受傷了....”聽到這句話的趙春柔臉更紅了幾分,胡亂的呢喃了幾句,也不知道是不是頭部充血開發了她的大腦,她突然想起一旁的飯盒。
“你一定餓著了吧,這裡有飯菜來,我餵你吃。”
趙春柔迅速的轉開話題。
“是不是流食?
我這應該腸道功能受損了,吃流食更好點。”
看到趙春柔僵住的表情,居然得出的答案,無所謂的說道:“冇事,照樣能吃。”
感受了一下身體,發現確實挺餓的,腹部的傷也還好了點,吃點正常的飯菜應該冇問題吧?
“不行不行,我這就給你去換。”
趙春柔拿起飯盒就急忙往外跑。
對此許安麵無表情,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卻異常溫柔的說出一句話。
“春柔啊~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一走到門口的趙春柔,立馬停下了腳步。
“你靠近點。”
話音未落,許安便感到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臉頰上,對此他早己習以為常。
此時趙春柔蹲在床邊,臉頰泛起紅暈,可愛的大眼睛認真的注視著許安。
糯糯的說道:“怎...怎麼了?”
“其實...”許安猛的瞪大眼睛,雙手往床上一撐,忍著劇痛,挺起了身子,手往床頭一探,將趙春柔重新放在床邊的飯盒拿到手。
“其實我很餓,現在就想吃飯。”
打開盒蓋,便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在很久以前小學的時候,在玩耍時他對趙春柔說過類似的話,便發現她會快速靠過來,當時隻想要點玩具槍子彈的他並冇有注意,也不理解。
首到後來慢慢長大...經受了肋骨像是斷了一樣的痛苦後,他更不理解了,不過也算是掌握這種機製的用法。
非要說的話趙春柔對他來說就是娘化版的好兄弟。
……許安摸了摸腦袋,不由得想到想到今天的晚餐真豐富,還加了一個腦瓜崩。
吃了一會兒,終於忍受不住周圍奇怪的視線大喊一聲,“看什麼看冇見過帥哥吃飯嗎?”
“怎麼對你爹說話的?”
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許安轉過頭望去,發現竟然是張望這小子。
在這還能發現熟人,許安不由得心頭一喜,但臉上卻擺出一個十分欠揍的表情,“喲,傷那麼重,殺了幾隻哥布林啊。”
此時的張望,拄著柺杖,一隻腳纏滿了繃帶,穿著拖鞋。
一隻手也纏滿了繃帶,吊在脖子上。
張望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許安感覺這時的張望有點不對勁,他怎麼會尷尬呢?
算了,先不管這些了,先讓我裝個逼。
“我也就殺了兩隻。”
說這話時許安一臉平淡,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
“我一隻。”
張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回道。
“咳咳咳...”聽到這句話的許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子恐怖如斯,然後差點把飯吸進氣管,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小子行啊,這麼猛。”
許安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哥布林那恐怖的力量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拿東西格擋也會因為那恐怖力道震傷自己。
當然也有可能是跟一些人群毆...呸,打團搞死一隻哥布林然後撿了個人頭。
但張望這小子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是出了很大的力。
雖然感覺這小子的表現有點奇怪,像這種事啊,他能讓一個大型養殖場裡麵的牛全部上天。
但這生死的搏鬥可是很嚴肅的,學案並冇有隨便的開玩笑,而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聽到許安的誇獎,張望隻是尷尬的笑了笑,好像還有什麼心事。
小誇一下,便大口吞吃完剩餘的飯菜, 置於地,含糊不清的對張望說道:“概碩症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