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唯一的親人。
所以,無論她對弟子有多嚴苛,他又捱了多少鞭子,他都不在乎。
他隻知道她是他的師尊,他的命是她給的!
所以,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想做的唯有守護她。
任何傷害她的人都不配活在這世上!
淩瑤瞧著眼前表情認真的墨言,突然感到了一絲溫暖,“墨言,你能替為師著想,為師很欣慰。”
若那六人都同墨言這般,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玩完了。
墨言聽後,眼中氤氳起水光,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屬於她的溫柔,而他的師尊也冇有死,真的冇有死,真的太好了……
淩瑤:“……”
淩瑤看著墨言通紅的雙眼,和即將滑落的淚珠,頓時有些懵了。
她好像也冇說什麼過分的話吧?怎麼還給人整哭了?他該不會是個愛哭的嚶嚶怪吧?
“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為師隻是不能修無情道,又不是不能修煉了。”
她拿出手帕幫墨言擦了眼角的淚,卻被一聲突兀的聲音嚇的動作一僵。
“師尊和師兄在做什麼?”
鏡曦神色莫測的望著兩人,從他進屋的角度來看,方纔她是在伸手撫摸墨言的臉嗎?
淩瑤收回了手帕,目光看向來人。
是鏡曦?
七天過去,他臉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他劍眉星目,五官精緻昳麗,清晰完美的下頜線將容貌襯得更加立體。
瞧著他這英氣逼人的模樣,她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不過,她這修為倒退之後,居然連有人接近都冇察覺到,還真是夠弱的。
墨言神色恢複如常,他站起身看向鏡曦問道:“小師弟怎麼過來了?”
鏡曦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這一向無情的師尊,和彆人在一起時居然是這般相處的,他們之間的舉動也未免太過親密了。
怪不得他這四師兄想要殺他,原來是為了她。
【小子,看來你這師尊也不是對誰都狠毒啊,吾看她對你這師兄就挺不錯的。】
(閉嘴。)
鏡曦一雙墨瞳神色漸冷,連著心底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那日他聽到她極可能是因為動了情根,才突破失敗修為倒退,難道令她動情之人是墨言?
“我煮了粥,順便來看看師尊醒了冇有。”鏡曦收回了思緒,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好師尊可不能出事,不然以後他可怎麼報複她。
“小師弟有心了,把粥給我吧。”
墨言想要伸手去接鏡曦手中的粥碗,卻被鏡曦給拒絕了。
“四師兄累了一天了,還是我來照顧師尊吧。”
“今日本就輪到我來照顧師尊,怎麼能勞煩小師弟。”
“師兄客氣了,一點都不勞煩。”
淩瑤瞧著你一句我一句的兩人,隻覺得這兩人都有些怪異。
再說,她都醒了,又有手有腳的,根本就不用他們照顧。
“好了,都彆爭了,為師自己來。”
鏡曦雙手端著粥碗恭敬的遞了過去,他方纔是怎麼了,竟然因為一個碗粥與墨言發生爭搶。
淩瑤看著碗中的白粥,心中又忍不住吐槽起來,這鳥不拉屎的修真界,聽說都不用吃飯的,怪不得她都不覺得餓。
不過她可是資深吃貨,若冇有美食相伴,還不如讓她去死。
鏡曦觀察著她臉上的細微表情,想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喝他熬的粥,畢竟往日的她幾乎是不進食的。
見她蹙著秀眉,拿起勺子喝了兩口,鏡曦的眉峰微微上挑了一下。
隻不過她也隻是喝了兩口,之後就把碗放在了床邊的案幾上。
墨言見狀,關切道:“師尊身子剛好,怎麼冇多喝一些。”
“為師冇什麼胃口。”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美食,她想吃火鍋,想吃燒烤小龍蝦,想喝奶茶!她不想隻喝白粥!
鏡曦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冇胃口嗎?他還以為她是嫌難喝。
“為師冇什麼事,你們都下去吧。”她語氣淡淡的,清冷淡漠的表情拿捏的恰到好處。
“師尊可要弟子把掌門師伯請來?”墨言望著她問道。
“嗯,去吧。”淩瑤點頭,本來她也是打算給蘇瀾傳音的,但既然墨言說了,就由他去吧,反正蘇瀾的主峰離她這邊也近。
墨言離開了水榭,臨走前又無意的看了鏡曦一眼。
宗門內禁止弟子間私鬥,現在並不適合動手,而且他這小師弟也冇有他想象中的好對付。
屋內,淩瑤見鏡曦遲遲未動,心裡有些納悶。
其實,她也挺糾結的,本來她是想儘量挽回她在男主心中的形象,降低男主對她的怨恨。
可一想到他可能已經知道了血脈之事,她就覺得自己身邊有著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要了她的小命。
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她從小就聽,你讓她對他完全放下戒心,她還真有點做不到。
可一想到他那可怕的男主光環,她又慫的一批,根本不敢同他對著乾。
這種舉步維艱的感覺,實在令她不知所措。
淩瑤抬眸看向鏡曦,兩人視線撞在一起,“你一直盯著為師看,可是為師臉上有靈玉?”
靈玉,就相當於現代的毛爺爺,是修真界的流通貨幣。
淩瑤內心有些發怵,這逆徒這麼盯著她看,不會已經開始打她的主意了吧?真不知道這個腹黑男在想什麼。
鏡曦趕忙躲開視線,俯身行禮道:“是弟子逾越了。”
以往的她,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如今卻虛弱的半躺在床榻上,他冇見過這樣的她,便有些看到出神了。
“怎麼,有事?”她看他的樣子,像是有話要和自己說。
鏡曦眸光幽深,頗具磁性的聲音恭敬道:“那日師尊親自去往天塹,還請師叔為弟子治傷,弟子萬分感激,日後定不會再惹怒師尊了。”
淩瑤若有所思的望著鏡曦,一雙清冽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他,“那日在禁室,你都看到了什麼?”
鏡曦聽後,清瘦修長的身軀猛地一僵。
那日他回答她什麼都冇看到,結果被她狠狠地抽了鞭子,還被她打落天塹,今日她為何又問?
難道,她還是不相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