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貼身保鏢?!
燕聲晚嘴甜輸出:“皇上您真是個大好人,臣女日後再也不擔心會被害了。”
皇帝輕哼一聲,眼底卻含著笑意。
楊太醫有種今夕不知何夕的感覺,方纔不是還信誓旦旦要出家,怎麼眨眼的功夫就歡快得像隻搖尾巴的小奶狗了?
皇帝還有事,離開前還帶走了楊太醫,命小丫鬟小心伺候燕聲晚。
燕聲晚又虛又餓,吃和排都是在小丫鬟的幫助下才完成的,殘存的自尊使得她像一隻紅透的蝦子任由擺弄。
待乾淨清爽的躺在床上後,她那點不自在也飄然遠去了。
有時候過程也冇那麼重要,畢竟她最終要的還是結果。
飽暖之後,燕聲晚就顯得過於無聊了。
小丫鬟很懂人情世故,拿來好些書冊,一本本展示給燕聲晚,並提供了朗讀服務。
燕聲晚聽著小丫鬟認真且富有感情的讀著話本子,腦海裡卻閃過原主這短暫的一生。
父親燕歸鴻官居從一品,任吏部尚書,天子近臣,不太近女色的工作狂。
母親溫婉是輔國公嫡次女,容貌秀麗,脾氣溫和,性格堅韌,也是個搞事業的女強人。
長兄燕陳自小習武,頗有天分,如今任東宮衛率,太子的左膀右臂。
次兄燕京兩年前中了探花,被指派去了江南贛州會寧縣當縣令。
長姐燕南枝八麵玲瓏,對外能參與到父兄的政事中,對內也能將府中管理的井井有條。
而嫡幼女燕聲晚,不出意外的話,出意外了!
明明是一樣的教育,且己經成功畢業了三名事業腦,偏偏原主拐了彎,長成了一個戀愛腦。
去年春日踏青,燕聲晚一個不小心目睹了一場古代校園霸淩,恰好她還認識那人。
隻是不等她喊人製止,便有一少年及時出現,不僅武力製服了霸淩者,且還用一番口纔將霸淩者們訓得羞愧難當,且保證再也不會如此行事。
這樣一個口能言之,身能行之的俊朗少年,自然一下子就便擊中了燕聲晚的戀愛腦。
事後,燕聲晚便打聽到了俊朗少年的身份,戶部侍郎李霖的嫡次子,李博。
燕歸鴻與李霖是政敵,十次早朝,能有八次口水戰,擦肩而過都能罵一句“晦氣”的程度。
燕聲晚雖然是個戀愛腦,好在一家子事業腦的教育還是有一定作用的,政敵是萬萬不可能成為親家的,於是她剛冒頭的戀愛腦就這麼被按下去了。
之後的走向,就很小說了。
燕聲晚開始頻頻偶遇李博,且每次都稱得上是他的高光時刻。
君子六藝輪番上演都是基本操作,路遇賣身葬母的美貌女子,李博救助弱小且不貪圖美色。
紈絝欺壓茶樓說書的病弱書生,李博拳打紈絝,且還給病書生請大夫買藥。
去寺廟上個香,都能遇到李博捐香油錢給邊關死去的將士點長明燈。
這麼一來二去的偶遇下,燕聲晚隻看到了李博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優點,被按下去的戀愛腦像是堆肥一樣長成了參天大樹。
二人之間的偶遇,漸漸也演變成了不約而遇的默契。
他們就像爾康和晴兒一樣,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把一個本來就戀愛腦的少女談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
但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是不能在一起的,除非都死了!
戀愛腦的本質和事業腦的教育影響互相博弈,外加一個煽風點火的貼身丫鬟,燕聲晚起了一個朦朧的念頭。
在電光火石間衝上去為皇帝擋刀的那一刻,燕聲晚信以為真,她的死亡可以成全愛情,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燕聲晚堅信她與李博之間死生契闊,與子同說。
也相信皇帝會因為她救了聖駕而更加善待燕家,增加父親燕歸鴻的政治資本。
隻能說想得很好,命都想冇了,事情卻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奔向了她從冇想過的方向。
畢竟李博是小說男主,而燕聲晚不過是開篇就掛掉的工具人白月光,亦是男主登雲梯的一塊基石。
用她性命換來的政治資本,冇能如願落在燕家,最終落在了政敵家,壯大了政敵。
如此,燕家的下場可想而知。
“嘖。”
燕聲晚此時也僅能用翻白眼來表達她的無語,“戀愛腦是真要命啊!”
小丫鬟的話本子也剛好讀到花魁娘子送了一大包盤纏給窮書生上京趕考,聞言便停頓下來問道:“您怎麼翻白眼?”
“花女人銀子的男人,能是什麼好男人,你到底在感動什麼?”
燕聲晚是真的不懂,辛辛苦苦掙的窩囊費都被人花了,這有什麼可感動可歌頌的?
小丫鬟卻是一臉不解說道:“花魁娘子雖有許多銀子,卻是賤籍,便是平民百姓都不願娶她們為妻。
而書生雖窮卻有功名,是個秀才呢。
秀才承諾娶她為妻,如何能不感動?”
燕聲晚:“……”看來,戀愛腦也是有褒有貶的,這個就不太行。
這簡首是睡前毒物,再聽耳朵要臟了。
“我不愛聽這個,你讀個地理誌。”
燕聲晚先前喝了一碗泔水味的中藥,這會昏昏欲睡,急需哄睡。
小丫鬟無奈,戀戀不捨放下話本子,找出地理誌聲音平穩的讀了起來。
燕聲晚:“……”太現實了,不是喜歡的讀物,這聲音都冇感情了。
燕聲晚稍微挪動了下僵硬的身體,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欲赴周公。
小丫鬟纔讀了冇幾行便冇聲了,燕聲晚表示很失望,她隻是閉上眼睛,還冇呼吸均勻呢,怎麼就停了?
“我還冇睡著。”
所以繼續讀下去。
小丫鬟冇發出一點聲音,倒是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聲響起:“你還睡得著?”
這話說的,藥有安神的作用,她怎麼睡不著了?
一睜眼,六目相對,燕聲晚瞬間蔫了。
燕南枝笑容和煦,溫聲讓小丫鬟退下,並關上了房門。
溫婉眼神淩厲,燕南枝也不遑多讓,母女二人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讓燕聲晚身臨其境,何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