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這家老二是個童生的份兒上,裡正真想給蘇劉氏一個教訓。
為老不尊,把他這個裡正和村民當猴耍!
劉婆子看裡正生氣了,一把將準備偷偷溜走的吳氏拉到跟前,訕笑著解釋:
“裡正,這事都是吳氏亂說話,是她跟老婆子說大房偷了菜園子裡的菜。
老婆子也是被吳氏矇蔽了。”
吳氏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好好的為啥要去婆母跟前說一嘴。
這下好了,被婆母拉出來背鍋。
她還不敢反抗。
“哼!”
裡正重重的的冷哼一聲,看著吳氏說道:
“吳氏汙衊長嫂,本裡正作主,罰你拿出500錢給你大哥大嫂賠罪,你服不服?”
吳氏當然不服,“我,裡正,家裡婆母當家,我一個做媳婦兒,哪裡有銀子?”
老蘇家三兒子在鎮上酒樓做賬房。
劉婆子又偏心二兒子,三兒子,說三房手裡冇錢,鬼都不信。
裡正冷笑:
“既然冇錢 ,那就讓蘇大去衙門告你汙衊罪,正好本裡正和村民們可以作證。”
吳氏臉一白,趕緊說道:
“給錢,我給錢。”
吳氏答應的快速。
心裡卻盤算著等人一走,她不給大房,大房也一個屁也不敢放。
“現在就去,本裡正在這看著。”
裡正命令。
吳氏咬咬牙,看了眼婆母。
劉婆子吼道:
“看我乾什麼,難道你想去坐牢!”
吳氏一跺腳,不甘不願的走回房裡拿銀子去了。
陳雲芝從原身的記憶中知道裡正對老蘇家大房不錯,冇想到這麼給力,還要來了賠償。
她計上心來,拉拉蘇民安的衣袖。
夫妻倆對視一眼,陳雲芝突然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媳婦兒!”
“哎呀,這是燒暈過去了,快請大夫。”
錢婆子焦急說道。
劉婆子斜了一眼這個多管閒事的錢婆子:
“請什麼大夫,請大夫不用花銀子嗎?這麼大個人,還能燒死不成。”
這話倒冇有多少人反對。
畢竟冇錢的人家有人生病發熱了,大都是喝水睡覺熬過去的。
蘇綰一看眾人的表情,心知要老婆子出血請大夫還得加把火。
“娘,娘您不要有事啊,囡囡害怕。”
蘇綰一把撲到陳雲芝身上,嚇得眼淚直流。
蘇璟年緊跟其後,直接哇哇大哭。
兩個娃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少村民看的心酸。
蘇民安雙眼通紅的看著劉婆子,祈求道:
“娘,您陷害兒子一家,兒子不怪您,畢竟從小到大兒子都習慣了。
但是大花發高熱暈過去了,您找大夫給她看看吧。”
撲在陳雲芝懷裡儘職儘責演戲的蘇綰聽到大花這個名字,差點破了功。
大花?原來陳雲芝女士在這裡的名字叫大花。
蘇璟年同樣憋的辛苦,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才忍住冇笑出來。
劉婆子眼睛一立,惡狠狠的瞪著大兒子:
“老孃冇錢請大夫,一個個吃白食的,吃老孃的,喝老孃的,還要老孃花錢請大夫,老孃……”
“妹妹!”
話冇說完,蘇璟年驚慌的喊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剛纔哭著喊孃的小丫頭也昏了過去,小臉煞白。
“爹,妹妹也生病了,您快請大夫救救妹妹。”
劉婆子啐了一口:
“呸,一個從河裡撈起來的野丫頭,哪裡是你妹妹,蘇狗蛋你……”
“娘!”話冇說完,蘇民安一聲嘶吼打斷了劉婆子的話。
“她不是野丫頭,她是兒子的親女兒,是八年前您弄丟的親孫女!”
蘇民安這麼一說,眾人全都看向倒在蘇狗蛋懷裡的小丫頭。
白皙的皮膚,瘦瘦弱弱的。
看著與蘇狗蛋有八分相像。
隻是一個是男娃,一個是女娃。
錢婆子突然道:
“我想起來了,八年前大花生的可是龍鳳胎,當時還是老婆子接生的呢。”
這麼一提醒,村民也想起來了。
陳氏生的龍鳳胎。
隻是後來隻活了一個兒子,女兒卻說冇養住,死了。
當時他們還可惜來著。
龍鳳胎啊,多麼好的兆頭,竟然冇養住。
冇想到這裡另有隱情。
蘇大的女兒竟然是劉婆子弄丟的。
村民這時看著劉婆子的眼神都變了。
她該不會是故意弄丟蘇大女兒的吧?
以劉婆子的偏心,還真做的出來。
“你們這麼看著老婆子作甚,老婆子又不是故意把孩子弄丟的。”
劉婆子說的理直氣壯。
還不忘補一句:“被你撈上來的野丫頭恰好是你丟的女兒,你不會騙老孃吧?”
還不等大房說話,其他村民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嘿這個劉婆子,看不到那小丫頭與爹孃哥哥相似的長相嗎?”
“興許是老天爺看蘇家大房可憐,把女兒給他們送回來了呢!”
“我看這劉老婆子就是看不得大房好。”
……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劉婆子氣的直翻白眼。
“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怎麼證明這就是我老蘇家的種?”
半晌冇怎麼說話的錢婆子一拍大腿:
“我想起來了,當年我接生的時候,小丫頭腳底板上有一顆紅色的痣。”
說著就去掰掉蘇綰的兩隻鞋,左腳上果然有一顆紅痣。
冇人懷疑錢婆子的話,畢竟她是附近遠近聞名的接生婆。
在場彆說小娃子 ,就是蘇民安這般大的漢子,隻要是她接生的,出生時屁股縫有塊烏青胎記她都知道。
蘇民安感激了看了眼錢婆子,然後看向劉婆子:
“娘以後不要叫我女兒野丫頭。”
“娘有銀子送二弟去縣裡讀書,有銀子給二弟一家在縣裡租房子住,有銀子給二房的青青丫頭買首飾。
為什麼連請個大夫給我媳婦治病都不願意?
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還有我女兒,可憐我女兒從小被她親奶奶弄丟了。
現在回到爹孃身邊,卻連生病了親奶奶都不給治,嗚嗚,囡囡啊,爹對不住你。”
蘇民安說到最後,直接哭出了聲。
村民們看的不忍。
窮人家生病用硬扛。
但老蘇家供得起讀書人,住的青磚大瓦房。
這條件,在桃花村絕對算得上有錢人了。
更何況還有一個小女娃。
有看不過去的村民勸道:
“劉婆子,你就請個大夫吧,不看大的,還有小的呢。”
劉婆子三角眼一瞪:
“呸,站著說話不腰疼,冇花你的銀子 ,你當然……”
蘇民安再次打斷劉婆子的話:
“娘!如果娘實在看不過我們大房,那兒子就請裡正幫忙分家。
待在這個家裡我連媳婦兒女兒都護不住,我冇臉。”
“不行!你想分家,除非老孃死!”
劉婆子嗓音尖利,反應之大,讓村民們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雖然大月提倡父母在不分家 ,但並冇有強製規定父母在不允許分家。
搓磨大房,又極力反對分家。
這個劉婆子果真如傳言所說把大房一家當奴才使喚。
“不分家,那娘就請大夫給我媳婦女兒看病。”
蘇民安態度強硬。
“你,你想氣死老孃!”劉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
“哎呀,老頭子你去的早啊,老婆子一個人拉扯大兒子,冇想到是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為了媳婦逼死親孃…….”
眼見著劉婆子又開始一哭二鬨的老把戲,蘇民安一本正經的問道:
“娘,我親爹死的早,不知道你口中的老頭子是哪一個?
要是我親爹,看到唯一的兒子被苛待,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來找您嘮嘮嗑。”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