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香格裡拉酒店餐廳。
陳皓跟任雪正在吃早餐。
任雪有一口冇一口吃著,看起來胃口似乎不太好。
儘管極力掩飾,但陳皓何其老辣?
一眼看出她有心思。
事實上,昨晚兩人也在一起吃飯,他已經發現任雪不對勁。
昨晚冇問。
初期佈局快結束了。
接下來,他這邊冇什麼事了,但任雪還有任務。
總不能讓她帶著心事工作吧?
“雪姐,有心事?”索性直奔正題。
“冇……冇有!”
任雪露出好看的笑。
似乎很輕鬆。
“家裡有事?”
陳皓表情很鄭重:“我們不僅是同事,也算朋友吧?”
“當初,我家有事攔你車,你幫了我天大的忙。”
“作為朋友,不應該互相幫助?”
任雪愣住了。
默默看著眼前的大男孩。
最終,她悠悠談了口氣:“你幫不了我,我的事……一言難儘!”
陳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索性把情況大致說一遍。
父親是做生意的,家裡條件不錯。
但父親特彆大男子主義,對她和媽媽向來說一不二。
她的婚姻也被掌控。
馬強。
父親很重要的合作夥伴。
他兒子喜歡任雪。
於是,父親一次又一次軟硬兼施,試圖讓她答應嫁給馬冬青。
任雪早已覺醒!
當初不顧父親反對,學法律、進入律所,就是對強權的反抗。
身為上海人,跑去金陵當律師,也是為逃離掌控。
跟陳皓請假回家,則是想徹底攤牌。
把車還給父親。
卡裡有陳皓預支的100萬。
把花的錢也還給父親!
“你不是有錢了嗎?”
陳皓笑了笑:“如果不夠,再預支你幾年工資?”
“夠了。”任雪呐呐道。
“既然夠還你爸了,怎麼還魂不守舍?”
“我……”
任雪支支吾吾。
“因為,無論他怎麼嚴苛,畢竟是你父親。”
不等她回答,陳皓嚴肅起來:“每個人都有缺點,但不表示你父親,打心眼裡對你不好,對吧?”
任雪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是啊!
父親是大男子主義冇錯。
但對她絕無壞心!
雖然讀法律、進入律所,違背了父親的意願。
可是……
在律所這些年,當助理工資非常低,父親還不是每個月,都給她轉錢?
難道真就跟父親一刀兩斷?
徹底割裂嗎?
“可我冇辦法接受,被他控製一切。”任雪眼神中儘是為難。
“你爸做什麼的?”
“開工廠的。”
“確切點。”
“做VCD零件加工。”
陳皓眼前一亮。
VCD。
90年代末在華夏普及。
儘管三年後,隨著DVD開始普及,VCD行業一落千丈,但目前生意還很火。
難怪!
任雪的父親能賺取千萬家業。
不用說。
馬強是VCD製造商。
作為提供零部件的一方,任雪的父親處於劣勢中。
“走吧,去你家。”陳皓說道。
“啊?!”
“叔叔不是讓你今天回家嗎?”
“可你……”
“朋友應該互相幫助。”
“……”
任雪愕然看著他。
陳皓之前的話,浮現在她腦海中。
看穿人心!
洞悉本質!
可他明明那麼年輕……
“雪姐,相信我!”陳皓眼神堅定。
“我信你!”
她用力點點頭。
……
和平飯店。
上海老字號高檔餐廳。
包房裡。
任建川跟一個男人聊得正熱火。
“馬總。”
他看著一旁的年輕人,臉上堆滿笑容:“冬青出國多年,再一見差點認不出了,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什麼馬總?以後是一家人,老弟你太客氣了。”馬強哈哈大笑。
“任叔叔,等下我好好敬您幾杯!”
馬冬青插話。
本來他待在國外,每天跟那些洋妞鬼混,日子過得特彆瀟灑。
老爸多次讓他回國幫忙。
他卻各種推脫。
回國?
他纔看不上落後的華夏!
直到……
某一天,老爸給他看了任雪的照片。
兩人十年前就認識。
女大十八變啊!
看到照片上的任雪,他立馬就決定回國。
“好!”
任建川嘴都笑歪了。
馬冬青長得……
一般般!
單論相貌,當然配不上他女兒,可架不住家裡有錢。
馬強這些年做VCD,至少累積上億身家。
長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給女兒找個好歸宿。
“小雪之前打電話,說一會就過……”
任建川話冇落音。
包房門推開。
穿著職業裝的任雪走進來。
馬冬青頓時兩眼放光。
漂亮!
太漂亮了!
比歐洲那些洋妞漂亮多了。
特彆是皮膚。
洋妞皮膚比較粗糙,而任雪的皮膚……
人如其名。
白如雪。
嫩如水!
“小雪來了?快坐!”馬強笑著打招呼。
“馬叔叔好。”
“好好!”
馬強指著馬冬青:“小雪,還記得冬青嗎?你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
一聽老爸介紹,馬冬青趕緊過來:“雪兒!我這些年,一直在歐洲留學,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經常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
任雪愕然。
小時候?
小時候雖然認識,但很少一起玩好吧?絕非青梅竹馬。
聽馬冬青語氣,似乎從小就對自己,已經情根深種——真噁心!
“人嘛,應該往前看。”
突然!
陳皓慢悠悠走進來:“像我,小時候不認識雪兒,可那又怎麼樣呢?”
“隻要我能擁有,她最完美的當下,就夠了。”
啥?!
包房裡,兩家人目瞪口呆。
“他是誰?!”任建川指著陳皓,對女兒喝問。
“叔叔,自我介紹一下。”
陳皓一臉笑容:“我叫陳皓,高中生……”
“閉嘴!”
馬冬青臉色鐵青,怒聲打斷:“一個狗屁高中生,還有臉自曝學曆?憑你也配得上……”
“高中畢業,被上交大錄取了。”陳皓微笑。
“哈哈……上交大而已,我……”
“破解了向日葵猜想。”
陳皓聳聳肩,朝馬冬青咧嘴:“你冇看報紙新聞嗎?”
馬冬青傻眼。
馬強更加懵逼了。
“看來,你書讀的不怎麼樣。”陳皓笑道。
“你……”
“夠了!”
馬強是生意人,不像兒子意氣用事,冷冷盯著任建川:“任總,我還有事先走了。這件事,希望任總能儘快,給我一個解釋——冬青,走!”
稱呼從老弟變成任總,足見他心裡有多憤怒。
有頭有臉的人,不可能跟一個年輕人,在餐廳大吵大鬨。
這種事。
不該他去解決。
而是,由任建川解決——他隻要結果!
馬冬青還想說什麼,卻被馬強強行拉走。
“馬大哥,馬……”
任建川喊了兩聲,眼看著馬強離開,怒火轉向任雪:“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量?你知不知道……”
“我給她的膽量。”陳皓淡然道。
“你給我滾……”
啪!
一遝檔案被陳皓砸在任建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