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湫的通訊設備都裝載在軍車上,但現在已經被毀了。
她在房間內休息了一會,提出想要到外界去看看。
“我想先將他們的屍體埋葬。”
許湫捏著拳,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奔走在一線的他們落得如此下場……
不公!
她還想要報仇,但不可以!
莊祁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你不報仇嗎?”
許湫嚥了口唾沫,這個提議讓她很心動。
她搖了搖頭。
“他們的家裡可能有老人有婦女有小孩,更何況上麵不允許。將戰友埋葬後我會迴避難所報告的。”
許湫說這話時很吃力!
顯然內心很不甘!
兩人趁著夜色回到了軍車邊。
軍車已被大火燒得隻剩一個骨架,黑色的輪廓在夜裡清晰可見。
外麵過了一天半,屍體在太陽的暴曬下已經輕微的腐爛,身體出現些許膨脹。
莊祁和許湫挖了個大坑,將幾名戰士的屍體掩蓋。
最後在土堆上壓了幾塊石頭,當作小小的墳頭。
許湫站在土堆前久久不語,莊祁則拿著槍走到一邊,提防著喪屍或村民的出現。
做完這一切的兩人又回到了庇護所。
“謝謝你做的一切,明天我就要走了。”
許湫麵帶感激。
現在這種情況顯然是越早回去越好,已經兩天冇有同官方避難所那裡聯絡了。
通訊設備都在軍車上,一起被燒燬了。
“怎麼過去?”
莊祁正呼嚕嚕的吃著麵。
煮的那碗麪給許湫吃了,他餓了半天。
現在才抽空吃上一碗熱乎的。
“走過去吧,官方避難所離這裡也不遠,四十公裡。”
莊祁愣住了。
四十公裡?也不遠?走過去?
這腿是鐵打的嗎?
“我開車送你吧。”
自己那輛G63還掛在樹上呢。
許湫一愣,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了彆推辭了,正好我要出去探查下外麵的情況。”
莊祁不跟許湫掰扯,一口定下。
他的確要出去,附近的信號塔需要去探查下裡麵的結構和喪屍數量,方便他做部署。
啪!
一盒炒飯放在許湫麵前。
剛剛許湫說話時眼睛時不時瞟向自己麵前的清湯白水麵。
估計是又餓了?
許湫的眼睛都直了!
這傢夥從哪弄來的炒飯?
這兩天她靠一塊壓縮餅乾度日,不僅僅是她,車上所有人都是。
兩天以來她吃過最好吃的是莊祁端來的那碗清湯白水麵!
現在他居然拿出一盒炒飯!
估計這是他珍藏的吧!
自己不能吃!
“吃吧,我看你又餓了。”
許湫臉紅了些,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餓我才吃完那碗麪現在肚子還是飽的上麵也交代過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這人還這麼犟?
莊祁驚了!
“個屁!你挖土不是耗費體力啊,那點麵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還冇等許湫所有反應,莊祁的話劈頭蓋臉向她倒來:“個屁的一針一線你吃的麵和飯是一針一線啊上麵說不能拿就不能拿你要餓死才罷休啊!”
“太他媽死板了!”
許湫嘴唇微張,被莊祁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低下了頭,一道細小的聲音鑽進莊祁的耳朵。
“謝……謝謝你。”
莊祁冇有說話,將炒飯往前推了推。
他吃清湯白麪不是因為冇物資或者省物資。
純粹是吃多了炸雞膩的……
許湫默默的打開塑料蓋,炒飯還冒著熱氣。
熱氣熏在她的臉上,視野一片模糊。
她端起盒飯默默的吃著。
雞蛋裹著米粒,夾雜著豌豆和蝦仁,香味在她的口腔瀰漫。
好煩……水汽太多了。
許湫抹了一把眼睛。
飯好香……
剛剛擦掉的水汽又開始凝結,很快聚成一片。
啪嗒。
一滴水滴在了飯裡。
許湫冇有理會,依舊大口的扒拉著飯。
水滴越來越多,順著臉頰不斷流下。
好煩……鼻子也堵了。
漣漣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許湫啜泣著,將臉埋進盒飯裡。
莊祁坐在對麵靜靜的看著她,冇有出聲。
將她揹回庇護所時,臉色蠟黃。
一看就是餓狠了。
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麼,但單單戰友的死對她的打擊就很大。
莊祁冇有安慰,隻是看著她哭泣。
發泄出來肯定好一些。
“嗚嗚……”
許湫哭出了聲,顫抖的身體顯得很無助。
莊祁歎了口氣,往前遞了一塊手帕。
她抬起頭,雙眼發紅,淚水和鼻涕糊在一塊。
許湫身影聲音哽咽:“謝……謝謝你……嗚嗚嗚……”
莊祁走到她身邊輕輕拍著背。
小時候他哭的時候媽媽也是這麼做的。
溫暖的手貼在她的身後,許湫再也抑製不住情緒,嚎啕大哭。
“嗚嗚……小琪……小琪我對不起你……”
她一個個念著戰友的名字,話語中透露著歉意和悔過。
“我應該……保護……你們啊!”
光聽著她的哭聲就會很難過。
許湫差點一口氣冇喘上來,劇烈的咳嗽著。
莊祁輕輕拍著背,往桌上放了一杯水。
過了很長時間,許湫的哭聲才漸漸變小。
“先喝點水。”
莊祁將杯子遞給她,許湫小口的抿著,雙眼看著桌麵怔怔出神。
又過了很長時間。
她抬起頭,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莊祁。
她癟了癟嘴,努力讓聲音變得正常。
“謝謝你。”
莊祁依舊輕輕拍著許湫的背。
“餓不餓?”
許湫點了點頭。
莊祁不知道又從哪裡拿出一份紅燒豬肘子,放在桌上。
許湫瞪大了眼。
她看了看桌上那沾滿醬汁的豬肘子,又看了看莊祁。
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她呆呆的望著莊祁,吞了一口唾沫。
看著許湫紅腫得像兔子的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莊祁差點冇笑出聲。
“你先吃,我再去炒個菜。”
蔬菜在揹包中很多,莊祁當時買了數十噸的果蔬。
莊祁在廚房一陣忙碌,端出一盤炒青菜。
還有一碗麪。
許湫已經吃完了紅燒豬肘子,用手帕擦著眼淚。
一想到這些天的經曆,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雖然是戰士,但她也是一個女人。
現在哭出來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