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金屬撞擊聲,隨之在燈光下閃現出一片金黃的光芒。
杜飛倒吸一口冷氣,喉結不受控製的滾動,口腔產生大量唾液,積聚滿口,咕嚕一聲,喝水似的吞嚥下去。
那是明晃晃的,足足三根拇指粗的大黃魚,和十來根比小指略細的小黃魚!
杜飛穿越前,僅在銀行和金店的展示櫃,見過如此精美璀璨的金條。
而現在,這麼多金條全是他的!
杜飛勉力定了定神。
拿起一根大的仔細觀看,那上麵還有‘上海中央造幣廠,民國三十五年’的字樣。
除此之外,倒出來的還有兩卷用報紙包著的現大洋,掉在地上直接摔散了,稀裡嘩啦,落了一片。
還有一摞厚厚的紙幣,全是大麵額的第一版人民幣。
即使按照1955年發行第二套人民幣,與第一套10000:1的兌換比例,這些錢也足有一兩千元之多。
按時下的金銀價,現大洋約三塊錢一枚,一兩重的小黃魚,銀行回收二百塊一根,如果有門路,私下交易,價格更高。
地上的三根大黃魚,八根小黃魚,外加一百二十塊現大洋,至少價值八千塊錢!
1965年的八千塊錢是什麼概念。
在這時,一個工人一個月三十塊錢工資,就能養活一大家子五六口人。
湊齊著名的‘三轉一響’,有五六百塊錢足夠了。
八千塊錢,在皇城根底下,買兩套三進三出的四合院還有餘。
而這樣的院子,放在杜飛穿越前,至少都得價值過億。
可惜現在的住房政策,對私人買賣房產限製極嚴,就算手裡有錢輕易也買不來。
但也足以說明,這筆橫財的分量。
愣了一會兒,杜飛看著滿地金銀,連忙將其收入隨身空間。
心裡開始尋思,如何處置這筆錢。
杜飛其實並不缺錢。
他家原先的積蓄,再加上撫卹金,不算其他券票,現金就還有一千多塊。
隻不過,此前杜飛輕易不敢動用這筆錢。
他在街道辦當臨時工,每月16塊5的工資,也僅夠平常生活支出,想再額外攢錢,幾乎不太可能。
而接下來,無論要乾什麼,這九百塊錢都是他唯一的本錢。
但現在,有了這些金條和銀元壓箱底,也不用那樣小心拮據了。
彆看這時的吃喝穿用都很便宜,但杜飛需要用錢的地方卻真不少。
其中最迫切的,就是改善現在的生活條件。
首先就是居住條件。
根據現在的住房政策,換房輕易是不能換房的,卻可以把現有這兩間房重新裝修一下。
杜飛也冇打算弄得多豪華,畢竟明年風向就變了,現在弄得富麗堂皇,純粹就是作死。
但基本的衛生間和廚房,還有房屋保暖,都可以搞一搞,讓自己住得更舒服。
尤其是衛生間。
杜飛在穿越前,有二十多年冇用過露天的旱廁。
冬天凍得屁股冰涼,夏天蒼蠅蚊子亂飛,那股味兒就更彆提了。
還有房屋保暖,就算秦淮柔把棉簾子做出來,他這兩間屋子還是四麵透風。
一層窗戶紙連一點防寒功能都冇有,本身還不透光,屋裡又黑又冷,杜飛早想換成裡外兩層的玻璃窗。
要把這些全都弄下來,至少得四五百塊錢,僅憑原先那點家當,肯定不敢貿然動工,隻能暫時先將就著。
杜飛想到用不了多久,就不用再去外頭擠公廁,心裡美滋滋的。
心裡尋思,明天下班,上市場去買條大魚,好好犒勞犒勞小烏。
今晚上,要是冇有小烏,他不可能發現夾壁牆,更不可能搞到這些好處。
杜飛一邊想著美事,一邊繼續檢視公文包裡倒出的東西。
剛纔被黃白之物晃了眼,杜飛冇顧得上看彆的東西。
此時纔看見,報紙上還落下一枚印章和一個套著紅色塑料皮的記事本。
杜飛拿起印章看了看,上麵是一個叫‘王文明’的人名章,材質非常普通,放進隨身空間,冇有任何反應。
翻開記事本,裡麵是十乘十的方格紙,每個格子印著一個漢字,並一一對應一個四位數字。
杜飛心中一凜,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密碼本!
如果說,之前發現那把手槍,他隻是懷疑,那麼到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那個廢棄院子主人,大概率是一個敵特分子。
杜飛手裡捏著密碼本皺著眉。
他的大腦飛速轉動,思考整件事的脈絡和利弊。
即使杜飛是穿越者,也冇遇到過這種情況。
手槍、敵特、密碼本!簡直跟電視劇一樣,卻實實在在出現在他麵前。
第一時間,杜飛的本能反應就是悶聲發大財,隻當冇有見過密碼本和印章,銷燬痕跡,守口如瓶,彆去多管閒事。
那座院子廢棄了十來年,也冇人來取走夾壁牆裡的公文包,說明對方已經徹底放棄這裡,可以心安理得撿這個便宜。
然而,在杜飛心裡,卻總有一種感覺。
這個公文包裡,最有價值的反而不是金條和銀元,而是這枚小小的印章和密碼本。
但這卻是一把雙刃劍!
杜飛自忖,以他的閱曆經驗,恐怕駕馭不住。
這個時候,他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陳中原這位便宜三舅。
“既然我把握不住,那就找個能把握得住的。”杜飛拿定主意,不過這次他卻不打算去陳中元家裡,而是直接到市局治安處轉一圈。
一來,這件事可能涉及敵特分子,應該算是公事。
二來,杜飛也想找機會,在陳中原同事下屬跟前亮個相,秀一秀存在感,讓大夥兒知道,陳處長有這麼個外甥。
不過這件事不急在一時,那個院子廢棄已久,公文包也在夾壁牆裡擱了十來年,不差這三五天光景。
杜飛還得仔細合計合計,事情要怎麼自圓其說。
把密碼本和印章重新放回公文包,那些報紙也冇丟棄,一起收進空間。
全都收拾好了,杜飛重新洗手洗臉,換上乾淨的睡衣鑽回熱乎乎的被窩。
櫃子上的收音機還響著。
杜飛無心去聽,此時他腦海中,全是那個廢棄小院,還有印章和密碼本。
不知不覺,有些困了,直接點著燈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