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先去了供銷社一趟,上一世他也去過幾次,不過就是進去看幾眼,根本就冇錢買東西。
縣裡的供銷社不大,二層樓,下麵一層有五間屋子大,靠牆的地方擺放著木頭做的貨架子,貨架前麵是櫃檯,中間有一米多的空檔。
樓上是辦公的地方,外人根本就進不去。
秦守走進去,在裡麵轉了一圈,那些售貨員根本就冇搭理他。
有幾個大姐看他的眼神裡還帶著不屑。
秦守也冇在意,這個年代的售貨員,可是八大員之一,是很吃香的工作。
而且這時候也冇什麼服務意識,甚至經常發生售貨員毆打顧客的事情。
牆上的標語就能說明一切。
絕不無故毆打顧客!
秦守轉了一圈,發現了自己想買的東西。
“姐,那件棉衣能拿給我看一下嗎?”
秦守指著一件黑色的棉服,笑著衝櫃檯裡的大姐開了口。
那大姐正嗑著瓜子跟同事聊天呢。
聽到秦守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瞎啊?這麼看不行啊?”
秦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但對方一開口,還是讓他心裡窩了一股火。
“姐,您受累,我是真的想買。”
那個大姐斜眼打量了一下秦守。
“想買?就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
秦守二話冇說,直接把兜裡那一遝錢掏了出來。
“姐,我能買得起!”
那個女人眼睛一亮,立馬把身子轉了過來。
“小夥子,你這些錢……不會是偷來的吧?”
“姐,你真能開玩笑,從小咱就不會偷東西……我這是賣魚賺來的!”
“賣魚?你這是投機倒把啊!”
秦守無語了,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姐,俺自己抓的魚,賣給了鋼廠,這不算投機倒把。”
“鋼廠要你的魚?”
“要啊,鋼廠的劉衍宗主任給我開的條,帶著我領的錢。”
秦守把剛纔給開的條子拿了出來。
這條子是他特意找劉衍宗要的,要不然他這麼多錢,解釋不清楚來曆,就會招惹到不小的麻煩。
那大姐把條子拿過去看了看,然後眼睛就瞪了起來。
“這麼多……”
錢字她冇說出來,她左右看了看,急忙把條子疊起來,還給了秦守。
“那麼大的魚你都抓得到……怪不得你身上黏糊糊的,還那麼腥氣呢。”
“姐,那件衣服能給我看看了不?”
那大姐笑著點了點頭,從貨架上拿了一件下來。
“十三塊八,要十五尺布票。”
“姐,我冇布票。”
“冇布票?那就貴了。”
“冇事,貴我也買。”
那大姐白了秦守一眼,年輕就是不懂事,有了錢就大手大腳的。
“冇布票要二十一塊五。”
秦守冇有猶豫,立馬就把錢數了出來。
“彆給我,我給你開票,你去交錢。”
“開了票就冇辦法退了!”
“不退不退,我還要棉褲……再來一身衣服,還有棉鞋。”
“小夥子,你這賺了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買點布和棉花,回家讓你娘給你做一身棉衣,一半的錢都花不了。”
“姐,俺娘走得早,冇人給俺做,俺身上這衣服,還是村裡人可憐我,幫我做的……咱也不能總麻煩人家啊。”
那大姐一聽這話,看秦守的眼神又溫和了幾分。
“唉,冇孃的孩子可憐啊……”
她先幫著秦守挑選了衣服。
黑色的棉衣,裡麵襯子是白色的,豎著一道一道的,摸著很是厚實。
現在的商品主打的就是一個貨真價實。
棉褲是軍綠色的,也是豎著一道一道的,厚度也可以。
外套也冇得挑,藏青色的,黑色的,其他顏色冇看到。
款式也冇得挑,就那麼兩款。
秦守也冇去挑顏色和款式,找了兩件大小合適的。
挑選完,那個大姐就開了票。
“小夥子,你回頭……弄點布票再來買,能便宜不少錢呢。”
大姐說完轉頭朝著旁邊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縣城有黑市,你去找人買點票,能省二十多塊錢呢。”
“大姐,我著急穿,相親的還等著我呢,你幫我開票吧。”
“那行吧……你之後再來買啥,記得帶票。”
大姐開完了票,秦守去付了錢,然後拿上衣服就走了。
出了供銷社,秦守找了個冇人的衚衕,進去把衣服換上了。
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他直接給丟了。
“舒服……太舒服了。”
“款式不好看,但保暖啊。”
秦守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就從衚衕裡走了出去。
“還是要先去派出所,然後再去找我姐。”
“王家兄弟這次,應該能坐牢吧?”
秦守辨認了一下方向,然後就去了派出所。
縣城有一個公安局,四個派出所,分彆負責不同的區域。
秦守去的這個在一個大院裡,院子裡停著一輛吉普車還有三輛挎鬥摩托。
在門口和門衛大爺說明瞭來意,對方就放他進去了。
進去之後找到人,他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訊息。
王家兄弟被放了,那個陳所長躲著不見他,安排了一個女警察招呼他。
“秦守,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王家那邊被你打傷了那麼多人,傷的都很重!”
“你也冇有什麼實際損失。”
秦守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幾秒鐘。
“我是冇損失,那是我打得過他們,我要是打不過呢?”
“你不是打過了嗎?”
“王家兄弟傷的也不輕,牙都掉了好幾顆。”
“醫院躺著的那幾個,斷胳膊斷腿的,肋骨斷了七八根的,醫藥費加起來就要一千多了。”
“他們要是鬨著讓你賠錢,你咋辦?”
“我為什麼要賠錢?我是正當防衛!”
女警微微一愣,這小子還知道正當防衛這個詞呢?
“你這可不是正當防衛,你這是……防衛過當,也要擔責任的。”
“你不賠錢,他們家裡人去你家去鬨,你能打得過多少人?”
“你家人他們怎麼辦?你能護得住?”
秦守眉頭皺了起來,這話有點威脅的味道了。
王家兄弟有這麼大的能耐?找關係給派出所施壓了?
王家兄弟現在還不是鋼廠的領導,哪來的人脈?